第三百七十四章 眼见为实
“翰林院将作大匠阎立德高超技艺名不虚传，以后再找其他工匠来铸造人首镇墓兽，总觉得与之前那尊镇墓兽差距甚大，就这样一拖再拖，最终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赵殿承懊悔不已，哀叹连连。
狄仁杰和李诚都知道阎大匠技艺炉火纯青。
对于赵殿承的这一遗憾也能理解。
只是，对于在陵墓内放置镇墓兽的重要性依然有所怀疑。
李诚粗门大嗓地质问道：“哎，赵节度，有你说的这么玄乎吗？区区一尊镇墓兽而已，还真能挡得住盗墓贼？”
这也是狄仁杰最关心的问题。
虽然他对镇墓兽多少有些了解，但镇墓兽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样神奇，还有待进一步验证。
幸好赵殿承就是当事人。
亲身经历，前车之鉴。
从他这里果然听到更多关于镇墓兽的离奇传说。
“李将军，狄仁杰，献陵高祖墓前些天刚刚被盗，这件事情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
“啊！对啊！”
赵殿承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献陵高祖墓被盗的原因吗？高祖李渊自贞观九年（公元635年）入土献陵至今，十数年来安然无恙啊。为何偏偏近日才被盗？”
“为什么呢？”
“因为献陵高祖墓里少了一件国宝。”
狄仁杰眼前一亮，却故意装糊涂。
“国宝？什么国宝？”
“这件惊世骇俗的国宝叫做……梼杌人首镇墓兽！”
赵殿承故意停顿了一下，以引起对方的注意。
狄仁杰反问道：“啊？献陵高祖墓里少了一件国宝？你赵节度是怎么知道的？”
赵殿承骄傲地说：“当初这尊梼杌人首镇墓兽就是赵某负责押运，送进献陵高祖墓的。高祖墓十数年来安然无恙，而当这件大唐国宝——梼杌人首镇墓兽离奇消失之后，献陵高祖墓便顷刻间被盗。”
“或许只是偶然。”
赵殿承摆摆手。
满脸神秘莫测的神色。
“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件大唐国宝——梼杌人首镇墓兽的来历！”
“愿闻其详。”
狄仁杰和李诚都竖起了耳朵听着。
赵殿承越发感到满足，压低了声音，刻意显摆。
“长安建城至今，已有一千六百余年，地下坟冢墓葬可谓数不胜数。其中大秦始皇帝的陵墓就摆在那里，八百年来虽遭盗墓贼多次盗掘，却依然坚不可破。这是为何呢？”
“就因为大秦始皇帝的陵墓中，有一头凶猛异常、神力无边的梼杌人首镇墓兽予以镇守。”
“贞观九年（公元635年），高祖李渊驾崩，葬于献陵。为了在墓室内放置一尊镇墓兽，镇国天师袁天纲可谓煞费苦心。”
“鉴于高祖开国之君的崇高地位，镇墓兽等级、形制自然不能流于泛泛。袁天师认为，能与之相配的，唯有大秦始皇帝陵墓中放置的镇墓兽，遂决意入墓室盗掘，予以起获。”
“此次秘密行动，袁天师动用数千府兵校尉在大秦始皇帝陵墓周边警备，赵某亦是其中一员。”
“袁天师孤身进入墓室，为捕获镇守陵墓的梼杌人首镇墓兽，使出浑身解数与之斗法。这是一场鏖战三天三夜的厮杀、激战。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极度瘆人的猛兽吼叫从未间断。”
“三日后，一切归于平静。精疲力尽的镇国天师袁天纲，拖着一尊残缺不全的青铜梼杌人首镇墓兽走出墓穴，一头栽倒在地。”
“那尊青铜梼杌人首镇墓兽虽然已面目全非，但是依然身姿雄壮威武，令人胆寒。”
……
狄仁杰和李诚有些半信半疑。
李诚调侃道：“啊！袁老道为了在圣人面前献媚表功，不惜装神弄鬼，瞒天过海。一个人进入大秦始皇帝的陵墓，鬼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还敢腆着脸说，跟那尊一动不动的梼杌人首镇墓兽青铜塑像厮杀、搏斗三天三夜？简直让老子笑掉大牙！”
赵殿承对此却深信不疑。
“李将军，你未亲见，不知真假，可是赵某当时就在大秦始皇帝的陵墓旁，听得那是真真切切啊！”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不不不，赵某以及数千府兵校尉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啊！尤其那猛兽的吼声极度骇人，摄魂夺魄，肝胆俱裂，恐怖至极，让人永生难忘。”
或许是想起当时骇人的一幕，赵殿承的脸突然抽搐不停。
龇牙咧嘴，口歪眼斜。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尊自大秦始皇帝陵墓起获的梼杌人首镇墓兽。青铜器型之宏大，世所罕见；帝王之物，异常尊贵；梼杌乃上古神兽，煞气凌人！此宝物一出，举世皆惊，更被誉为一件不可多得的大唐国宝。”
狄仁杰点头表示认可。
梼杌人首镇墓兽的来历，之前在翰林院听阎立德讲述过。
只是这件大唐国宝的离奇起获过程，并没有如赵殿承这般细致入微。
赵殿承意犹未尽，频发感慨。
“啊！当时看到这件大唐国宝——梼杌人首镇墓兽，赵某极度震惊，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我就想啊，等老子百年之后，墓室内也有这样一尊镇墓兽该多好啊！”
赵殿承嘴里啧啧有声，显然对这件国宝艳羡不已。
狄仁杰心思缜密，始终暗自盘算着。
“就如赵节度所言，那头梼杌人首镇墓兽凶猛异常，法力无边，镇守献陵高祖墓，十多年来未曾出过差错。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这句话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狄仁杰当然知道梼杌人首镇墓的去向。
所以，这只是个语言圈套的小伎俩。
目的就是借以试探赵殿承的反应。
赵殿承思索着，随口答道：“是啊！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被盗吧？”
“被盗？”
“就像当年镇国天师袁天纲一样，有高人潜入献陵高祖墓，将那尊梼杌人首镇墓兽掳走。”
狄仁杰调侃道：“看来此人本事不小啊！”
赵殿承语气坚决地说：“对啊！起码要与袁天师深不可测的道行修为半斤八两。否则根本无法制服那头梼杌人首镇墓兽！”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赵殿承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他试探着说：“啊！你的意思是圣人？”
“圣人怎么啦？”
狄仁杰装糊涂，反问道。
赵殿承也不避讳，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是圣人的安排？是他将放置于献陵高祖墓里的梼杌人首镇墓兽挪移带走？”
“随便带走？难道镇墓兽会乖乖听命吗？”
“当然，被誉为大唐国宝的梼杌人首镇墓兽忠诚不二，他一定能分清来人是否盗墓贼，并决定对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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