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龟兹屠夫
因怀疑艳窑姑娘为金身佛陀军假扮，狄仁杰当机立断，给买热艳布置任务。
让她即刻赶往龟兹镇艳窑集中地——东关，寻找曾经来过安西都护府内宅的三名艳窑姑娘。
一经发现，立即禀报。
买热艳离开后，狄仁杰又简单向其他几位内宅奴婢询问情况。
得到的结果，自然并不比奴婢总管买热艳提供得更多。
……
狄仁杰、柴哲威回到安西都护府内宅的客厅。
两人刚刚落座，果毅都尉芭比娜便快步走了过来。
“柴都护，给狄仁杰的下榻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游击将军府，两间上房，我们随时可以过去。”
柴哲威点点头。
“好，辛苦啦！”
说完，他又转向狄仁杰解释。
“狄郎，之所以把你安排在茂本初的游击将军府，是因为柴某必须确保你的安全。郭孝恪遇害后，西域风云突变，形势骤然紧张。龟兹镇各方势力加紧活动，不得不防啊！”
狄仁杰当即表示同意。
“多谢柴都护妥善安排。”
“应该的，应该的。”
柴哲威笑容慈祥，语气和善。
他补充道：“狄郎，从此时此刻开始，芭比娜将军将协助你在西域的一切查案行动，贴身保护，寸步不离左右。”
狄仁杰这才恍然大悟。
“啊！怪不得要在游击将军府准备了两间上房，原来还有芭比娜将军一间啊！”
芭比娜认真地纠正道：“错。狄仁杰，难道你没有听明白吗？柴都护说的是贴身保护啊，所以我只能和你同住一间房。”
“那另外一间呢？”
“是你作为钦差的办事大厅。”
狄仁杰感到不可理解。
“有这个必要吗？”
柴哲威严肃地说：“哎，狄郎，芭比娜将军没有跟你说笑。西域不是长安城，脑袋搬家就在眨眼之间，还是谨慎行事为妙。如何走访查案，你说了算；出行防护事宜，芭比娜将军说了算。”
狄仁杰无奈地摇头苦笑。
“哎，柴都护，要不这样吧！我就住在这安西都护府内宅不走了，跟你柴都护挤在一张床上，如何？”
柴哲威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他不知道狄仁杰只是说说而已，还是确实有此打算。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
好在狄仁杰的全部心思都在查案上，话锋一转，提起金身佛陀军。
“柴都护，你说近日楼兰金身佛陀军再度出现，而且还杀掉了与突厥密使私下会晤的龟兹王？！”
“正是。”
“那有没有楼兰国宝——西域弥合环现身的消息？”
柴哲威猜到狄仁杰的心思，当即予以反问。
“狄郎，你怀疑几个月前楼兰金身佛陀军现身这处内宅，斩杀郭孝恪，目的就是为了抢夺那件楼兰国宝——西域弥合环？”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你认为现在西域弥合环就掌握在金身佛陀军的手里？”
“不好说。”
狄仁杰狡黠一笑，进而推断道：“众所周知，楼兰古国已经消失几十年，金身佛陀军早已不复存在。此番金身佛陀军突然现身龟兹镇，斩杀郭孝恪，夺走西域弥合环，一切都显得诡异异常。”
柴哲威猜测道：“狄郎，你打算从金身佛陀军查起？”
狄仁杰已然打定了主意。
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另外还有楼兰古国消失的秘密。我总感觉楼兰国宝——西域弥合环不翼而飞，与楼兰古国有着莫大的关系。”
……
龟兹镇，是安西都护府所在地。
同时也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龟兹国都。
值得一提的是，西域诸国分分合合，目前大大小小共有五十余国。
但是，习惯上的说法依然为西域三十六国。
龟兹国是西域诸国之中的较大者。
除国都龟兹镇之外，版图内还有数十座城郭，宛如棋盘上的棋子，远近错落分布在西域地界。
在果毅都尉芭比娜的引领下，狄仁杰来到龟兹王宫探访。
说是龟兹王宫，比起安西都护府来就显得寒酸得多。
一座普普通通的平房大院，旗杆上挂着破败的狼头旗帜。
门口值守的龟兹兵多数老弱病残，与兵强马壮的西域唐军阵营形成鲜明的对比。
芭比娜熟门熟路，进门时招呼都不打。
带着狄仁杰大摇大摆进入龟兹王宫，直接去见龟兹国相那利。
几名龟兹兵或许认识安西都护府的芭比娜。
又或者是认得她身上这套西域唐军的乌锤甲。
总之，没人敢拦。
目送他们进入龟兹王宫大院。
龟兹王被楼兰金身佛陀军砍杀之后，国相那利和王后阿史那氏一起，暂时代理国政。
那利，一位身材矮小的龟兹胖子。
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留着卷曲上翘的八字胡，看上去就像个见利忘义的老奸商。
不过，人不可貌相。
西域人都知道，国相那利才是龟兹国的实际掌舵人。
连龟兹王对他都言听计从。
此人可谓心狠手毒，冷血残酷，而且心眼儿小、脾气差，睚眦必报。
传言说，龟兹王游猎时曾与一名农妇媾和产子。
那利得知此事后，担心日后引起纷争，当即派手下前往游猎地，寻找那名农妇和孩子。
然而镇上的人都守口如瓶，探访没有任何结果。
那利一怒之下，将该镇所有适龄的农妇和孩子全部杀死，以绝后患。
就因为这一暴行，他赢得了“龟兹屠夫”的绰号，至今遭到无数人唾骂。
狄仁杰和芭比娜来到龟兹王宫议事厅门外，发现大门紧闭，应该从里边插着门栓。
再看在门前值守的几名龟兹兵——
个个儿目光躲闪，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芭比娜一把揪住其中一名龟兹老兵，不客气地质问道：“哎，你们的丞相在不在？”
龟兹老兵吞吞吐吐，含糊不清，还偷偷朝身后的议事厅瞥一眼。
芭比娜明白了，猛地推开了他，上前“咣咣”砸门。
她一边砸门一边喊：“哎，那利丞相在不在？开门啊！我是安西都护府的芭比娜，有要事找你！开门！你开门啊！”
过了好一会儿，议事厅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怒气冲冲的龟兹国相那利出现在门口。
“啊！原来是比西域男人还要勇敢的芭比娜将军？不知你来我龟兹王宫有何贵干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
芭比娜并不理会那利的揶揄。
与狄仁杰一起，大步进门。
议事厅内，衣衫不整的王后阿史那氏正躲在柱子后匆匆穿戴。
狄仁杰和芭比娜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清楚了。
龟兹王近日刚刚遇害，尸骨未寒，王后阿史那氏便与国相那利厮混在一起，不分场合私通媾和，简直令人唏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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