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杀人了?
从小到大,纪芜不止一次地听到乔姨娘说,她不如嫡姐纪明昭。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如嫡姐。
毕竟,嫡姐是当家主母所生,外祖家乃是琅琊王氏,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
并且,嫡姐从小就有各路名师指导,七八岁时,便与年少成名的谢铮定下了婚事。
不过十岁出头,嫡姐的才名已然传遍京都。
而她呢?
虽然乔姨娘进到伯府时,已经赎身成良,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她曾是舞姬的事实。
因此,哪怕她当时颇受永安伯宠爱,也只能做个贱妾。
贱妾所生的庶子女,在名义上与其他庶子女并无区别,可生母的出身却注定了他们在世人眼中,终究低人一等。
纪芜非常清楚这样的事,但她心里从来都不认可这件事。
在她看来,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又不是她想要天生就低人一等。
所以,哪怕乔姨娘时常打骂,说她是贱胚子也好,是贱人也罢,她总会在心里悄悄反驳。
在她小的时候,不仅没有名师指导,有好几次,还差点被乔姨娘给弄死。
婚事就更不用说,也不知道究竟哪来的那么多意外,竟一桩都没成。
更是因为乔姨娘时常去惹嫡母,她连被带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京都之中,人人都知道永安伯府的嫡女纪明昭,甚至纪芜底下的那些庶妹们,也不是藉藉无闻。
唯有她……
无人知晓纪二娘。
一直以来,乔姨娘的那些话语中,她唯一赞同的只有嫡姐的出色,因为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只不过……
从前乔姨娘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纪芜并不觉得什么。
如今,却越发感到奇怪。
方才,她是故意拿话去激乔姨娘的,结果收获了一个巴掌。
不仅如此,这会儿乔姨娘不断骂着她,什么难听就说什么,却还是没能消气。
这跟从前很不一样。
过去,每当乔姨娘冲着纪芜发疯发火的时候,只要她一直不反抗,又或者一声不吭,要不了多久就能结束。
而现在……
刚刚还顾忌着她“怀有身孕”的乔姨娘,在不断骂着她的同时,竟再次抬手,想要打她。
这一次,纪芜当然不会再任由她打。
当乔姨娘的巴掌落下来时,她立刻向着一旁闪去,躲过了这个巴掌。
原本想从软榻上起身,最好重新去到门口,方便随时逃离。
毕竟刚才的躲避更加惹怒了乔姨娘,以她的性子,这一巴掌若不打到实处,她一定不会罢休。
然而,当纪芜再一次躲过乔姨娘的巴掌时,却被她堵在软榻上,无法起身。
于是,她快速回头,向软榻旁的窗户看去,琢磨着顺窗逃离的可能。
可接连几次都没能成功,全被乔姨娘扯了回来,暴怒中的她,力气大得惊人。
在这几次的撕扯中,乔姨娘爬到软榻上,将纪芜压在身下。
“你这小贱人!贱胚子!敢仗着肚子里有货,想跟大姑娘抢男人,如此的不要脸……干脆去死吧!”
此刻,乔姨娘面部狰狞。
仿若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嘴上一边骂着,一边伸出双手,狠狠扼住了纪芜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陡然传来!
纪芜想要挣扎,可乔姨娘坐在她身上,几乎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让她完全无法反抗。
眼前开始一阵阵的发黑,她很清楚,乔姨娘是真的想杀了她!
从前,她的几次动手都没能得逞,这一次,她应该可以得偿所愿了。
纪芜在绝望之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啊!”
一声惊叫传来,唤醒了疯魔之中的乔姨娘。
她下意识松了力气,怔愣地瞧着没了气息的纪芜。
片刻之后,像是忽然醒过神一般,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试探鼻息。
锦书冲过来,一把将乔姨娘推开。
“二姑娘?二姑娘!”她焦急地唤着,见纪芜没有反应,张口就要喊人。
然而下一刻,从一旁爬起来的乔姨娘,捂住了锦书的嘴,“别喊……好姑娘,你别喊,不能……不能让人知道……”
此时,乔姨娘的心里怕极了,嘴里不断地碎碎念着。
“贱胚子而已,死就死了,谁让她……她……不能让人知道,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否则明旭的前程……”
她怕的竟不是自己杀了人,而是担心会因此影响到纪明旭的前程。
锦书乃是主院那边的丫鬟,她原本就不怕乔姨娘,如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怎可能听她的?
她抬起双手,将乔姨娘狠狠推开,冷声说道,“你竟敢对二姑娘下如此狠手,等着夫人发落你吧!”
说完,她冲着院外喊了一声,“一个个的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滚进来!”
一直守在院门口的丫鬟婆子们听到声音,颤巍巍进到屋中。
瞧清楚屋子里的场景,顿时腿都软了。
她们在乔姨娘院里伺候的日子不算短,从前总能看到主子打骂纪芜这位二姑娘。
每次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大多数时候,乔姨娘的手上都是很有分寸的。
所以,纪芜挨打之后,除非脱掉衣裳,否则是看不出什么痕迹的。
经年累月之下,这些丫鬟婆子们都习惯了。
今日亦是如此,她们听到屋子里传来骂声,就知道肯定又是一顿好打,于是默契地去院门口守着。
哪里想到主院的大丫鬟会在这时候过来,她们不敢拦,更不知晓屋子里出了大事。
“好啊,你们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怎么就没觉察屋子里出了事?”
锦书瞪着她们,又骂了几句后,从中选了两个还算能站住脚的,吩咐她们抬着纪芜。
之后指着剩下的丫鬟婆子,“你们几个,务必将乔姨娘看好了,否则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
郾城,城主府。
既决定要回京都,昨日谢铮就已经吩咐下去。
此时,护卫们整装待发。
谢铮坐在马上,正要开口吩咐,忽然心口处传来一阵滞痛,令他不由得皱起眉来。
那抹痛感一闪而过,却不知为何,令人十分在意。
可就在刚刚,府医才为他诊过脉,确定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之前中的毒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那他究竟因何心痛?
谢铮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放下抚在心口的手,吩咐护卫们出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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