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卫宴眉头微皱,“那你跟着燕王,是家里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容疏微愣。

不是说,是皇上让雍天纵跟着燕王的吗?

看起来,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我自己。”雍天纵道,“我跟我爹提的,我爹不愿意,但是耐不住我磨他,到底答应了。”

但是出面去找皇上的人,是老颖川伯。

皇上尊老,尤其对老颖川伯这种识趣的,清醒的老人,多少有些敬意。

“姜还是老的辣。”雍天纵道,“祖父进宫之后,没有跟皇上直说,只求皇上给我派个差事,历练一下。”

然后皇上想起燕王就出京,就让雍天纵跟着燕王去。

“表面上,我是不情不愿的。”雍天纵道,“谁让我是个没有正形的纨绔呢?”

容疏更惊讶,水眸睁大。

原来,大家都戴着面具呢!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雍天纵又是因为什么?

或许猜出她心中所想,雍天纵对她一笑,又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模样。

“嫂子,我扮纨绔扮得像吗?”

“你扮女人扮得挺像的。”容疏撇嘴。

雍天纵大笑。

卫宴跟容疏解释道:“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不算什么。”雍天纵道,“毕竟这个爵位,确实该给我大哥。”

卫宴把颖川伯府的那点破事,讲给容疏听。

原来,当年的颖川伯世子,并不是雍天纵的父亲,而是他大伯。

两人同服同母所出,兄友弟恭,关系极好。

后来兄弟两人一起随皇上秋猎时候遇险,颖川伯世子为了保护弟弟,被狼群撕咬而死。

容疏听得心都揪了起来。

“……我大哥,是我大伯的长子。”雍天纵继续道,“爵位也是他的。”

容疏点点头。

是该这样。

没想到当年颖川伯府,还发生过这样的惨剧。

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颖川伯也没有忘记兄长的救命之恩,对侄子一直照顾有加。

爵位只有一个,有人得了,剩下的人就得自谋出路。

但是按理说,这家兄弟关系不错,雍天纵想做个富贵闲人,应该可以吧。

咸鱼不想躺平,是有追求?

然而容疏怎么看,也觉得雍天纵不像野心勃勃之人。

“颖川伯世子,对他的弟弟们,比较戒备。”卫宴的用词十分克制。

“嗯?为什么?”

这和容疏想的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当年他父亲为了叔叔身死的原因?

“也没什么,女人心眼总是小一点。”雍天纵道。

这话容疏可不爱听了。

“嫂子心眼最大!”雍天纵察言观色,见状嬉皮笑脸地道,“我这不是说我家的那点破事吗?”

他大伯去世之后,虽然父亲对大伯留下的长嫂幼侄,处处尊重照顾,但是长嫂始终无法解开心结。

毕竟自己男人是为了小叔子死的。

在守寡的漫长岁月中,雍天纵的大伯娘,越来越扭曲。

“……我爹压着,让家里所有人都尊重大伯娘。这也没什么,都应该的。”

“大哥多少受了伯娘影响,对我们戒备很深。”雍天纵道,“其实我爹已经好几次要给皇上写奏折,要把爵位让给大哥……”

“老伯爷不让吧。”容疏幽幽地道。

“嫂子真聪明。”雍天纵竖起了大拇指。

容疏:这还用聪明吗?

只要老伯爷不糊涂,就该知道,爵位在这个宽厚的儿子身上,比在一个狭隘的孙子身上更好。

个人的恩怨,比不过伯府的未来。

“我爹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太难受了。”雍天纵道,“我早点有出息,他就能早点卸任。”

到时候,最好分家,伯府怎样,就随它去吧。

“你糊涂!”卫宴斥道,“你家两房之间的矛盾,说破天也就是心里系个疙瘩而已。”

容疏:就是,连撕破脸都没有呢。

比起回头战队失败的后果,眼下是幸福生活好吗?

“我也知道有些冒险。但是我爹不知道吗?我祖父不知道吗?”

但是他们还是赞成了。

雍天纵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大家都在大哥日日的怨恨目光中,过够了。

“昏招!”卫宴毫不留情地道,“那给我歇了这份心思!”

雍天纵苦笑,“你是我,会怎么办?”

小时候他在家门口玩,来了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指着他说他日后前程无量。

他自己根本没在意。

对于撒尿和泥玩的孩子,他懂什么?

可是大哥在意了。

后来他成了“纨绔”,父亲虽然骂他,但是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家里,实在是太压抑了。

“我不会管他。”卫宴道,“你们就是把名声看得太重。该做的都做了,就算别人说‘忘恩负义’又如何?”

俯仰无愧,内心坦荡就足够了。

容疏:我不敢苟同……

你那名声,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愁得慌。

“再说,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在皇上那里蒙混过关,”卫宴眼神锐利,幽深的黑眸笼着一层冷气,“殊不知,皇上早已看得透亮。”

在这个节点上去求,皇上怎么想?

不能把皇上当傻子,这是卫宴在皇上身边待了多年之后,几乎刻在骨子里的认知。

雍天纵双眸黯然,随即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语气道:“已经走到这步,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你想想,除了燕王,皇上还有的选吗?”

皇上重嫡庶,楚王废了,齐王也不是多优秀,秦王是众人都知道的咸鱼……

这样算算,而就燕王是个能提得起来的?

都不需要他多优秀,只要不做死,防得住齐王作祟,那应该就差不多了。

“没有到尘埃落定的那日,一切都有变数。”卫宴神情凝重。

他说的尘埃落定,甚至不是立储君的日子,而是新皇登基。

“糊涂!”卫宴眉头紧锁。

他在想办法,看看如何能帮雍天纵转圜。

颖川伯府,不该走这一步。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雍天纵自己不是很在意。

等他离开之后,卫宴和容疏,都已经没有继续被打断之事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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