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容疏决定回去慢慢梳理,再把事情从头到尾理顺一下。

在气头上,容易失去理智,做出后悔的事情。

出气一时爽,弥补火葬场。

“那我回去给他说说,”容疏做出小绵羊的柔顺模样,“就是不一定能说动他。到时候您老人家别生气……”

“你能说服他的,渐离现在听你的。”

容疏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句话里听出些命令和洗脑的口吻。

“为了渐离好,你要想办法说服他,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深究,对谁都不好。”

对谁都不好?

看你这着急的模样,感觉对你不好才是真的。

忽然之间,一个念头在容疏的脑海中缓缓升腾起来。

——难道,那些刺客,其实是王瑾派的?

王瑾害怕卫宴查出真相,所以才这么说?

这种念头,让容疏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她正在和元凶对峙?

但是转念又想,王瑾做事小心谨慎,他不会这么直接吧。

再说,他和自己,也没什么仇怨。

最多看不上自己。

看不上就要杀了,那他杀得过来吗?

但是如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变态?

容疏一时之间,心思百转。

她的犹豫迟疑,看在王瑾眼里,就是在考虑是否听话。

“你回去再仔细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人老了,没用了,但是总归跟在皇上身边,还见识过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容疏的错觉,他故意把“皇上”两个字咬得很重。

拿履历来诱惑自己上钩?

容疏没有证据表明王瑾不是好的,但是她和方素素一样,觉得如果对方让自己感觉违和,感觉不舒服,那多半有问题。

这就叫女人的直觉。

所以容疏点点头,滴水不漏地道:“是。”

王瑾道:“张怀,帮我送渐离媳妇回去。”

“是,师父。”

容疏给王瑾行礼告退,又对张怀点点头。

张怀低垂着头,避过她的视线。

出门之后,张怀也只是沉默地跟在容疏身后。

容疏笑道:“张公公,你和卫宴相熟吧。”

之前她来拜见王瑾的时候,卫宴还和张怀说笑。

那会儿她觉得,张怀是个开心果。

“……在我面前,也不用拘谨。”容疏又道。

张怀是太监,也没有什么好避嫌的。

张怀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没有,没有拘谨。”

容疏笑道:“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母老虎。”

“不,不是……”

“不逗你了。”容疏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你送了,你回去伺候公公吧。”

张怀却道:“师傅让我给您送回去,那就不着急。”

容疏也没勉强,笑着问他年龄、籍贯这些。

等到了自己院子,容疏对张怀摆摆手。

张怀低声道:“您慢点,小心一些。”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

容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她是不是病了。

为什么她现在看所有人,都觉得有问题……

容疏回屋之后,喝了两口水,托腮静静思索了许久。

左慈陪着她,见状也没有打扰她,垂手站在一旁。

许久之后,容疏忽然开口。

她问:“姑姑,你觉得王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左慈慎重地道:“王公公很宽厚,待人和气……夫人,您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容疏苦笑道。

“嗯。”左慈道,“您有什么拿不定的,就问奴婢。”

容疏把刚才和王瑾的对话说了。

“……姑姑,你觉得,会是燕王吗?”

左慈蹙眉:“王公公这么说是为什么?奴婢竟然也想不明白。”

燕王被皇上派出京城,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此时横生枝节做什么?

而且,刺杀容疏,有什么好处?

“是吧,我也想不明白。”

容疏说话的时候,仔细打量着左慈的面色。

尽管她描述得很详细,几乎没有错过什么,但是看左慈神情,并没有觉得王瑾不对。

容疏忍不住想,难道是她想多了?

想不通,她就暂时放下,去看方素素。

思思看见容疏进来,就过来拉她的袖子:“容姐姐,找到了朱血果吗?”

她仰着头,一脸悲伤和期待。

“会有的,肯定会有的。”容疏安慰她道。

姜昭的语焉不详,给了她些许幻想的空间。

思思哭着道:“我不要素素姐死,不要!”

素素姐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容疏长出一口气,同样染泪。

“夫人,”月儿站在门口轻声道,“王爷让人送了补品来。”

燕王差人送东西来了?

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礼节性地表示,也是情理之中。

容疏道:“你替我收下,看着打赏跑腿的人。”

“是。”

晚上卫宴回来,容疏问他查案的进展。

卫宴坐在榻上,脚泡在木盆中缓解着一日奔走的疲劳。

容疏则在他身后,帮他按摩头部。

“……这些刺客都是死士,其中一个人,身上带有金锭。”卫宴声音略显疲惫,但是思路清晰,“那金锭,是前年过年时候,皇上拿来封赏的。”

那说明了什么?

容疏想了想,说明这个人,在皇上面前是排得上的。

“皇上都赏赐了那些人?”

“不少,我也得到了十二个。”

才十二个?

皇上真抠门。

卫宴又告诉她,这已经算不少了。

亲王是六十个,这是最多的,其他的人递减,最少的只有两个。

燕王分到了六十个?

只分到两个的人,那得把宫里的赏赐当宝贝供起来,才不舍得拿出来。

多的才会挥霍。

这条证据,真的指向燕王?

“那岂不是说,燕王很有嫌疑?会不会他拉拢你不成,恼羞成怒?”容疏故意问。

但是卫宴却道:“我本来觉得燕王有嫌疑,但是发现了金锭之后,又觉得……”

“太刻意了?”容疏问。

“对,太刻意了。像有人,故意要让我怀疑燕王一样。”

容疏:那王瑾,是在撒谎?

还是说,卫宴之前调查了半截去告诉他的?

王瑾的话,分明是说,卫宴已经认定了燕王是凶手。

但是卫宴的意思是,他觉得燕王像替罪羊。

“我觉得,”卫宴道,“很可能是想要把北城这一池水搅浑的人。”

激起他和燕王的争斗,才是真的。

容疏又糊涂了。

如果是王瑾,那王瑾的目的,不是让卫宴投靠燕王吗?

挑起争斗,那对不上吧。

完了,她的大脑开始发出死机的警告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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