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撒谎。”张彩薏怒斥。

他怎么能信口雌黄。

怎么敢的?

“陛下,大人,草民句句属实,那天草民和她一起去买首饰,她嫌弃草民是个穷书生,只能买得起银首饰,看到程公子眼也不眨的给他娘买了支金钗,立即假装站不稳往程公子怀里摔……”

“你撒谎,你撒谎,我没有那样做过。”女子大声反驳,顾不得在御书房,扑上去就要咬男子。

她从未想过活下去,临死之前,他们都要往她身上泼脏水,那就别怪她一起带他们下去。

“冷静。”秦茹初拦住她:“你这样无异于坐实了罪名,我们要做的是冷静的揭穿他的谎言。”

“谢谢你。”女子深呼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陛下,他说的不是真的,当时看到的人很多,其中有点缀楼的掌柜的,你们可以问他。”

“宣点缀楼掌柜觐见。”老皇帝沉着脸道。

等待的时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程哲朝第二个证人递个眼色。

第二个证人是一对老夫妇,只见他们跪在皇帝面前道,“陛下,大人,我们是何飞花的爹娘……”

“不可能,我爹娘早死了,你们是谁假冒的?”何飞花伸出手去挠两人的脸,势必要把两人的脸皮给扒下来。

两人一边躲一边道,“飞花啊,我们知道你攀上了高枝,今时不同往日,但你也不能不认爹娘啊。”

“是啊,你还咒我们死,真是不孝。”

老妇人和老头一人一句指责何飞花。

何飞花气得想暴走,眼看她情绪要失控,张彩薏轻声道,“冷静,不然你就如了他们的意了。”

何飞花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疼痛,让她脑袋保持清醒,冷冷盯着两人,寒声道,“我亲眼看到我爹娘被程哲打得断了气。”

她的嗓音沙哑无比,亲口告诉众人爹娘死在面前,相当于在未曾愈合的伤口上捅了一刀,疼得她浑身颤抖。

“呸,谁跟你说我们死了?打我们的人好心,留了我们一命。”老妇人往何飞花的脸上吐口水。

“是啊,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狠心的。”老头帮腔。

“陛下,大人,我们不过是阻拦她,不让她攀高枝,她就要打死我们,要不是那些人心生怜悯,我们就要没命了啊。”老头声泪俱下。

年纪那么大了,哭得那么伤心,难免让人动容。

何飞花指甲更深的刺进肉里,有点昏的脑袋重新变得清醒,她大声道,“我娘的手心有一道很深的伤疤,你说你是我娘,摊开手给我看看。”

她小时候和娘一起上山,趁着娘绑柴木时,她偷偷的拿起砍柴刀玩。

没想到,一个不稳,刀从手里掉落,眼看要砍到脚,娘回头看到这一幕,想也不想的伸手握住刀。

刀刃差点把她半边手掌砍掉,伤好之后,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原来你还记得。”老妇人张开手,手心赫然是一道深深的疤痕。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何飞花抓过老妇人的手,不断揉搓,只是无论她怎么揉,伤疤都存在。

秦茹初努力往那边看,〖伤疤不会是真的吧?〗

系统:〖是真的,程士航很早就防着这一天,老妇人是他特意找来的,几乎是何飞花的爹娘前脚刚死,后脚他就找到老妇人,在她手上划了一刀不说,怕伤疤不够旧,被人看出来,他还特意用药泡过,除非是这方面的大夫,不然普通大夫还真看不出来。〗

秦茹初震惊得下巴都掉了:〖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当个礼部尚书屈才了,他应该当皇帝才对。〗

老皇帝:“……”你别说,他真怕程士航筹谋谋反,到时他屁股下的位置很可能不稳。

唐以谦:“……”什么都不想说了,他已经做好了一起死的打算。

系统:〖不仅如此,程哲干的坏事,每次都是他扫尾的,不然早就爆出来了。〗

程士航听不到秦茹初和系统的对话,看到何飞花不敢置信的样子,他得意的笑了笑,一秒变回严肃的样子,“皇上,孙含若的爹娘需要召令才能进京。”

言外之意是,他也可以下诏让孙含若爹娘进京,看看是不是真如孙含若说的,是他儿子偷走了她。

他无惧对峙。

秦茹初:〖他又做了什么?〗

系统:〖没做什么,不过是把孙含若全家都杀了,换上他的人而已。〗

孙含若心神惧裂,控制不住朝程士航扑过去:“我要杀了你。”

她要为爹娘报仇。

程士航故意往侧边躲,孙含若来不及刹车,撞到柱子上,“嘭”的一声,倒地不起。

“宣御医。”老皇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程士航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也不为自己辩解,一副全凭陛下处置的样子。

这时,一个太监从外面进来,“陛下,点缀楼的掌柜到了。”

“宣。”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壮实中年男人进来,眼看他要说话,老皇帝挥手:“跪着就行,认识他们吗?老实回答,要是敢欺君……”

“草民不敢。”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朝张彩薏看过去,盯了她一会道:“她是……我想起来了,她和一公子来买首饰,嫌弃对方买的是银的,看到程公子买的是金的,就往他怀里倒,带她来的公子给了她一巴掌,说要退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水性杨花女子,所以印象深刻。”

“他是你的人是不是?”张彩薏出其不意的朝程士航扑过去。

她算是看明白了,掌柜的要么换了人,要么被收买了。

程士航一脚踹过去,张彩薏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摔到地上,吐了口血,再也起不来。

程士航看了她一眼,重新跪好:“皇上恕罪,臣这是下意识反应。”

张彩薏先攻击他的,他完全是自保。

不等皇帝回答,他继续道,“小儿的清白已经证明,请陛下定夺。”

他这句话相当于在提醒皇帝,张彩薏的行为是恼羞成怒,有罪的不是他,而是张彩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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