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兴师问罪
第六十四章 兴师问罪
顾风晚却反问她。
“你这种人?你是什么样的人?”
暮挽摊手,“奸诈小人。”
她对自己是如何模样一点都不避讳,也看得格外清楚,毕竟入侯府这么久以来,她就是个中间默默挑事的。
顾风晚拉着她的手往后院走,耐心的反驳着她刚刚的话,将里面的细节罗列清楚。
“对你自己而言,你只是为了自保,说你是奸诈小人的肯定是别人,因为你得罪了对方,或者触碰了他的利益,或是单纯的见不得你任何一个动作。”
“在这个世道里,你要以自己的角度去认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不是听信别人对你的评判。”
对于顾风晚而言,也是这样。
他是别人眼中的卑劣庶子,冷落发妻的夫君,也是百姓眼中力挽狂澜的大将,将士眼中不惧生死的前锋。
“世人千人千面,若是在意每个人如何看自己,岂不是要陷在各种相冲的评价里,反复纠结自己到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风晚很少说这么长一段话,看着暮挽冷眼瞧着自己的时候,他慌了一下。
若她离开,他恐怕是追遍天涯海角都难以找到。
她陷在别人的目光里,听着别人如何评价自己,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可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一定是坏人吗?
暮挽被拉着的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人生头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可仔细想了又想,竟然觉得无可反驳。
说起来,她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随波逐流,不知如何就成了现在这样。
生于市井,长在烂泥堆里,所以遇见李逸的那一年,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即将开始新的生活,但又顾忌自己这说不上台面的身份。
后来李逸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她笑自己痴狂,竟然妄想攀附皇室,再后来又遇到了眼前这人,当下恍惚明白了多年前的一件事。
不是她攀附,是李逸这个无情之人不配。
顾风晚:“昨夜难道是你犯错吗?事情始作俑者从来都不是你,你受害又被迫反击,只是杀了人,就觉得自己是个小人?”
事情总得讲究因果,再论责任在谁。
顾风晚一直都觉得她很聪明,却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心软多了些愧疚,总是揽责任到自己身上,还是没有长大。
暮挽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
“那你晚上总是不听我求饶,我掉眼泪都阻止不了你,非要折腾我,你就是始作俑者,事后还不愧疚,同理,你就是小人啊。”
“……”他默了片刻,“这种事不能混为一谈。”
暮挽扯住他停在原地,一脸正色,“为什么不能混为一谈?我觉得你很有必要改了这种强横的行为,和土匪几乎没有区别。”
顾风晚要走她也不让,就在原地拉着他不依不饶,饭点在即,他索性直接把她扛了起来,任由她挣扎,兀自岿然不动道。
“你会习惯的,到时候我就不是小人了。”
暮挽:“……”这算什么回答啊?这些个问题和回答都快把她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兰苕已经备好早饭,站在一侧等候他们,谢渊藏端着刚洗好的盘子过来,“将军,包子放这里,刚洗的盘子。”
暮挽坐下的时候,顾风晚多问了一句。
“你若是不想住在侯府,我去和萧疏影说一声,日后你就住在这里,等我回来看你。”
暮挽摇摇头,“我又不会管家。”
主要这里在春明门外的镇子上,九流的八角阁楼离这里有些远,再怎么说都不太便利,宵禁后还进不去城门。
顾风晚没再多问,换了个话茬。
“朱三爷把你要穿的衣物送来了。”
暮挽:“……”
等她回去,她一定要问问朱三爷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怎么亲自来了,还暴露了?
瞧侯爷如今这样子,暮挽抽个时间真得好好解释一下,只是他似乎并不急着知道,暮挽埋头吃饭。
谢渊藏在一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娘又和朱三爷扯上了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到底是谁!!将军你倒是问啊!就这还能吃得下去饭,大清早天没亮就去找铺子买包子了。
……
换上了衣裙之后,一行人准备回去。
顾风晚套了个马车,兰苕负责驱车,二人则在车里坐着,至于谢渊藏,当然是在后面自己骑马了。
已经过了晨钟时刻,城门的地方来来往往都是人和商客,暮挽往外悄悄看了一眼,还有流民在这边,其他地方应当还有天灾、饥荒。
如今这年头,真是老天都不给人活路。
她放下帘子,若有所思的靠在一边,顾风晚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沉默着没有言语。二人全然不知,侯府这时候已经彻底炸锅了。
梁霜一大早醒来才知道,昨夜刺杀就已经败了,但今日清早消息才传来。
她一问才知,昨夜没能杀了暮挽,是突然遇到了一股江湖势力办事路过,城外杀手折损严重,加上暮挽昨夜彻夜未归,他们守在侯府两个门外等着的人没等到。
虽然败了,但她彻夜不归也是个把柄,梁霜当即找了借口去暮挽院子里,结果里面空空如也,她惊慌失措的跑去报告了侯夫人。
要说谁最注意这侯府家门名声,那非侯夫人莫属,一个小小的妾室夜里凭空消失还得了,去找后门门房责问才知道,她昨日天刚黑就匆匆走了。
萧疏影封锁了所有消息,等到侯爷回来解释一通之后,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假装侯府从来没有过这个妾室,什么纳妾文书之类还得处理掉。
到时候就算出了事,侯府也拒不认账,绝不让别人污了这家门清誉。
直到日上三竿的大清早,暮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了,她穿着一身娇嫩粉色的金丝团花暗纹锦服,一看看去就知道价格不菲,人瞧着没两样。
萧疏影刚好从她院子里出来,瞬间黑了脸,她站在原地,冷眼瞧着缓缓走来的暮挽,压着快要爆发的怒火,耳侧流苏坠子都在颤。
“还知道回来?”
梁霜也走出来,虽然不解暮挽为何穿成这样,但她夜不归宿总是真事,如今还敢光明正大走正门回来,她双手环胸站在一侧瞧热闹。
这一次,她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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