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情况不明(1)
两日里,云浅凉的情绪淡了下来,刚进瑾王府那日的不在意,如同自我保护,在对手面前不露怯,而佯装出自身很好的一种逞强,就如人对坏人产生本能的提防心里,在压力之下自然而然的伪装起来,而这种伪装会随着接触与认知产生改变。
云浅凉这两日越发话少,就是处在这样的改变里。
进入瑾王府后,云浅凉一举一动全在奴婢的视线下,看了哪本书,让奴婢出府买哪样想吃的东西,甚至是她避开宋疏瑾独自在逐妍院用膳,当日的菜有哪些她动过,吃了多少,奴婢一一记下回禀。
因此云浅凉看似不大的变化,在细微的观察里逃不过外人的眼,终于有了正常态度,这种变化让宋疏瑾稍微了减少了对她的怀疑与监视
织锦进门就见那模样美艳的女子,如没长骨头般趴着窗棂,双目无神的盯着院子里翩翩飞舞的蝴蝶。
织锦进屋绕到窗边,屈膝福身,“云小姐,您可以去见您舅舅了。”
闻言,无精打采地云浅凉呆愣片刻,缓慢收回视线抬头望向织锦,似乎未从这个好消息里缓过神来。
“您要现在过去,还是待会过去?”织锦请示。
云浅凉眨眨眼,敛眉起身,“现在去。”
当日她施针把人刺激醒后,只伺候陆琨喝了些药就被带走了,分开时宋疏瑾虽对她交代,在瑾王府内她何处都可去得,往后两日她便明白了所谓去得之意。
她能入闲适院,却无法跟陆琨接触,只允许她从窗户往里看看,半分近不得身。
说好听些是担心他见着亲人激动,顾虑陆琨修养,但往难听了来说,她站在窗边看望,跟探监的区别只在于地点不同,云浅凉第一天早晨与中午过去了两趟,均是只能站在窗户外看,后来她便不去了。
处境太难堪了,让陆琨晓得还会担忧她的安危,不如派人送些东西过去,让人知晓她安好。
云浅凉整理了一下自己仪容,在一群奴婢的跟随下快步穿过院子。
她太懂人性本能,亦知晓如何让别人安心,她状态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慢慢地有所改变,在外人眼里就是从逞强到紧张担忧的过程,毕竟许多东西刻在骨子里潜移默化,她是女子该在乎清誉,而她同样怕死,这是世代传承下来的规矩与人性,大家都想得理所当然了。
云浅凉深谙此道,用起来得心应手。
闲适院内学徒依旧学习,大概是受了云浅凉的刺激,今日学习的竟是针灸。
院子里有一处葡萄架,遮出阴凉之地,他们就在那里学习,平日里苦心钻研医术,鲜少出院子。
有人进来时眼神自然往门口看去,见是云浅凉那脾气不太好的汪大夫不满的冷哼,飞快地转移了视线,对学徒越发严厉,“这点穴道都记不住,如何治病救人?”
云浅凉只随意往葡萄架下瞥了眼,直奔陆琨住的屋子。
许是宋疏瑾那边给了交代,并无人前来阻止。
陆琨每日的情况都会有人送到逐妍院,人醒来后喝了药身体比之前好了些,身上的伤口需要慢慢养,左腿伤了筋脉,日后怕是会落下毛病,其他的不要紧,但对于之前陆琨为何昏迷不醒,这些大夫没有任何定论,且云浅凉当日施针把人救醒,他们一致以为就算中毒云浅凉也把毒逼了出来。
进屋时陆琨在休息,云浅凉未把人唤醒,自然地给陆琨号脉确认情况。
云浅凉顶多是针灸法得到了真传,其他的药理和把脉都是她自个儿钻研出来,并不擅长给人治病,能做的也就是简单的号脉,确认情况。
陆琨的脉象和上次差不多,只是上次把脉过于虚弱,脉象似有若无的把不仔细,这会倒是明显了许多,身体有在恢复当中,可昏迷不醒的缘由不知,她心里始终无法放心,惦记着待离开后央清寂帮忙看看才行。
确认过脉象,陆琨依旧未醒,云浅凉未多加打扰,走出了屋子。
云浅凉站在屋外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由得往葡萄架处走去。
“烦请把喝的药给我一份。”云浅凉这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让人顿生不满。
“怎么,还怀疑我们在药里下毒?”汪大夫吹胡子瞪眼的嘲讽。
“先前昏迷不醒之因并非伤情所致,在未查明前用药还是谨慎些好。”云浅凉淡然回答,面色凝重,对别人不满的态度视而不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她施针刺激脑部神经,让人苏醒,这招除非是彻底变为了植物人,否则都会在刺激之下强行醒转,但她不能保证何时又会昏迷过去。换句话说,醒转只是一时的状态,而陆琨一直精神不济,处于修养状态,她无法判定施针效果是否已经失效。
正常情况下,她能保证至少半个月内,陆琨会处于好的状态。
半个月时间,陆琨身上的伤势会好很多,届时会倒退回原来的情况,她便可想办法把人送出去了,但现下陆琨情况让她觉得不太对劲,所以必须先把药物上的干扰排除掉。
闻言,羊胡子的曲大夫未过于在意那番话,对年纪最小的学徒说道:“今晨的药渣还在吗?”
“还在。”小学徒机灵,立马起身,“我这就去拿。”
这两日功夫,瑾王府里的人知晓了云浅凉的身份,他们这些人虽然不关系外面那些事,但她住在正院难免会有奴婢私下里议论,学徒们还小时常会去听听,一来二去倒是明白眼前之人是顾相的妻子,但一个有夫之妇进了瑾王府,瑾王还那般优待,用意大家心知肚明。
这里没有顾相之妻,有的是一个瑾王待其有那种心思的姑娘,因此这些人待云浅凉的态度倒是好不少。
小学徒很快把药渣拿来了,用布包裹着捧来。
云浅凉没多讲究,直接用手指扒拉着那些深色的药材,药材熬煮成水后混杂在一起,早辨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光靠看她还真是看不出来都是些什么,总不能每样尝一口。
云浅凉轻叹着收手,奴婢赶忙递上手绢让她擦拭,她无奈道:“认不出,要没用过的。”
闻言,在座的连学徒都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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