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克制
第二十二章 克制
周屿辞打开主卧的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昏暗的踢脚线地灯,床上的人卷着被子背对着门口躺在床的一侧,空出了一大片位置在身后。
他轻手轻脚地关了门,走到床边单膝点着床面,俯身过去拉了拉被她全卷走的被子。
“干嘛!没看见我在睡觉吗!”宋予时回头去瞪他,难得语气不再是软软的。
周屿辞低头看着她,没有被她的语气刺激到,只是说:“被子。”
“全给你盖上了,我今晚上盖什么。”
宋予时有些烦,想把被子腾出来然后去客房睡,或者回家。伸手想把被子拉开,没成想。
刚才她上楼的时候心烦意乱的,抱着被子胡乱滚了几下让被子卷得太紧了,现下她似乎是一个蚕蛹里的蚕宝宝,被层层叠叠的蚕丝牢牢卷住,挣脱不开。
还模样甚是滑稽的在床上翻滚了几圈。
周屿辞见她神色恼怒,上了床跪在床面上,伸手把她连人带着被子抱到怀里,用指尖触碰她的脸。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皮肤传到宋予时的身上,凉意让她打了个颤。以往周屿辞的的体温总是很高,而她一向怕冷,晚上睡觉她总是把小手小脚全都巴在男人身上取暖。
周屿辞低低叹了口气,低头用鼻子去蹭了蹭她的侧脸,解释:“刚不抱你是因为洗了凉水澡,身上都是冷的,怕你不舒服,不能抱。”
“…你现在也很冷。”宋予时抬起眼睛看他,刚哭过的痕迹还留在眼周。
周屿辞伸手摸了摸她发红的眼眶,“嗯,抱着被子暖一会儿,就给你取暖。”
“谁稀罕!”小姑娘像只刺猬,浑身是刺的扎他。
“我稀罕。”
宋予时摸不清他的想法,忽远忽近其实并不是她想要的距离。
本来答应长期已经是件很意外的事情,但当发现自己的心意并不如当时想的那样简单,而是隐约看到名为喜欢的种子已经开始生长。
于周屿辞,她便变得讨厌若即若离的暧昧,宁愿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心态把话说明白。
“你要是觉得我们两个床上不合适,我们就不要长期了吧。”
想的是很潇洒,但说出来,她的心底依旧有酸胀的疼痛感。-
周屿辞依旧抱着她,没说话,只是探身过去伸手开了灯。
原本近乎漆黑的室内一下变得明亮,让彼此能清楚的看见对方的眼睛。
宋予时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忽然被拉高的亮度,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再睁眼,就听见周屿辞正经的语调。
他低头望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指腹压在她温热柔软的唇瓣上:“不是技不技术,也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宋予时。”
周屿辞几乎没有这样严肃的叫过她的全名,他这样严肃起来的语气太过有压迫性,让宋予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板起脸来的周屿辞带着不容否认和忽视的气场,她甚至觉得有些恍惚。
周屿辞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去乱想,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高,让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没有忍住,万一我失控了,而你没有过任何的经验,也停止不了我。”
周屿辞指腹划过她抿住的唇。
“你有想过,如果你喊停不了会怎么样吗,万一我忍不住。”
他顿了一顿,深深吸了口气后,闭了闭眼又睁开,“而事后你接受不了的话,”
宋予时被他的话和神色唬得一愣,片刻后又很不服气地低下头,小声嘟囔起来:“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嘛…那,我也有看过别人...而且,你也不会不停下来吧...”
男人简直要给她气笑了,捏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脸色沉得要滴水:“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周屿辞只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被这个撩人不自知,还非得执拗着惹他的小姑娘气得发疼,他咬着后槽牙,不明白这漂亮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恨不得给她撬开看看。
怕弄伤了她,还闹脾气。
还嚷着不要和自己长期。
真是给气得心肝尖都在颤,周大少爷就没吃过这样儿的脾气,得和她讲道理偏生还不敢太凶。
“而你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先别说你父母和哥哥,连到了我这里我都是给你好好儿捧起来惯起来的,天天的就怕给你养不好疼着了,你说这能一样儿吗,你要真试试还能受得了吗!娇滴滴的,浑身上下哪哪儿不够娇?床上都不用你费劲儿也没一会儿就要哭着嚷着疼了累了。”
似乎是真被气狠了,男人浑身的气场都凌厉起来。他皱着眉头,绸缎睡袍下的胸膛都在一起一伏,“我忍得住?我自己知道十有八九忍不住,好好跟你说你还偏不信是吧?”
宋予时被他一大段话砸懵了脑袋,给噼里啪啦教训了一通,手也还被自己裹在被子里动作不了,现下也知道刚才他为什么难看着脸色拒绝自己。
她见是自己误会了,自知理亏。所幸见风使舵地撒娇她一向是信手拈来,大事情上做错了从来不嘴硬,再说刚才的小脾气和那些悲春伤秋的想法在消化了他说的意味后,早就没有了。
小姑娘就凑过去他的胸膛,脸蛋贴着他乖乖地认错:“不是嘛,那我,我想着你平时,都很顾及我…我也不想你忍得这么难受才问问你嘛,我以为你以前那么玩得开,会喜欢这些花样儿...”
周屿辞简直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好,“行,还是我的错,这花样…”知道说起以前就是说多错多,周屿辞太阳穴突突的发疼,神经都快给她弄得衰弱了。
他伸手进被窝里,收着劲儿揉了揉她软软的脸颊才算缓了一口气,“要说花样儿是多了去,要不是你娇气得这么厉害,早该是轮上好几轮不同的东西了。”
话题又绕回来,宋予时嘟起嘴巴替自己大声辩驳:“对啊,你看,你也是想的呀,你怎么能骂我,还那么凶!”
真真是娇气,也真真是能给白的说成黑的。
周屿辞的脑袋已经给她的折腾劲儿弄得疼,“圆圆你抓重点,不要总是跑偏。”
他继续恶狠狠地说她:“我说的意思是,那些都是风月场上有的没的的东西,大家都是无所谓的心情,有时候手边没带安全措施或者觉得不干净才会用这些招儿,你没必要专门去学也没必要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对比。”“要是要找花样的,第一次我都不会碰你。跟你一块儿我乐得体贴你,乐意取悦迎合你,你根本不需要特地去做什么。”
“懂了吗,我的小祖宗?”
周屿辞这话说出来,无异于就是主动把自己放在了处于被动的地位,心甘情愿让这位祖宗踩着自己铺的云梯爬到自己头顶上为非作歹。
宋予时的不安和扭捏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被奇异地打消,取代而来的是心底莫名涌上来的暖意和满足,咬着唇点点头,顶着一张红红的脸蛋声若蚊蝇地应了。
“…知道啦。”
周屿辞薅了一把小姑娘毛茸茸的头发,把她从被子卷里抱出来,搂着她的肩膀一起躺回床上。
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有些无奈,低头去亲她水润润的眉眼:“不要老是想些有的没的,我知道我很厉害,但精力没你想的这么充沛,没有心情和心力照顾多一个娇气包。”
宋予时在他怀里偷笑,哼哼唧唧的更往他怀抱里钻,“还夸自己。”
好似有些不服气,她又娇声说着:“而且我哪里娇气,娇气就娇气。”
腰肢立刻就被轻轻拍了一巴掌,头顶上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挺能得寸进尺,净会顺杆往上爬。”
周屿辞笑着寻她的唇,亲了一口,“娇着也挺好,给你再养娇点儿。”
再把她养娇一点儿,最好除了他谁都没能力养好她。
宋予时哪里知道他心里七拐八弯的在想什么坏主意,笑嘻嘻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啵唧的一声。
小姑娘手脚像八爪鱼似的扒紧了他,脑袋枕在他手上,在他胸前蹭了蹭。
又说他,“你今晚又凶,你怎么老是凶巴巴的。”
男人笑出声来,把她稍稍拉开点距离,温热的拇指落在她唇上。
“到底谁讲道理不听?下次你真好奇,换个别地儿给你尝尝。”
宋予时被他这句话说得眉毛一跳,吓得举起手想捂住他的嘴巴,阻止他说后半句。
细白的手腕被圈住握在他滚烫的掌心里,宋予时浑身都细细密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似的,软着声音求饶:“我不想,我真不…”
周屿辞扯着她的手腕举到唇边,笑着亲了一口她的手心。
到底是把话慢条斯理的说完了,“除了这张嘴不行,别的还是能考虑考虑。”
宋予时羞得眼眶都湿了,伸手打了他肩膀一下,就感觉他骨节修长的手落在自己的肌肤上,低而喑哑的嗓音带着热度烫着耳廓。
“这里也行。”
宋予时尖叫了一声挣扎着捂住了他的嘴巴,“闭嘴啦!”
小姑娘脸红扑扑的,周屿辞见好就收,笑着把她拉回怀里去亲她的耳朵。
“疼你还造次,你没见过真往死里折腾的。”
宋予时张嘴在他锁骨咬了一口,“真是的。”
狗男人真小气!
她的腰后又被轻轻拍了一下,连带着发顶被落下的一枚吻。
“快睡觉。再不睡真的别睡了。”
他的身上比平时还要热乎些,宋予时自然也能明白是什么征兆,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还不忘嘟嘟囔囔地指挥着周屿辞把所有灯都关了,不然她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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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闹了这么一下,宋予时很快就趴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周屿辞轻手轻脚地给翻了个身的小姑娘盖好被子。
他也有想过以前的轨迹是否会被说开,其实他知道宋予时并不是纠结的,但依旧担心她会有介意的情绪。
客观事实永远存在,以前的周屿辞也没有想过会遇上这样一个女孩子。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这是道理,也是家训。
他在走过的道路上从未想过要回头,而绝大多数,几乎全数的答案也告诉他,他是正确的。唯独现在,唯独今晚。
他不能否认他开始后悔。
后悔在年少轻狂,视情感为草芥的时候。
没有把一个完整的自己留给她。
低低叹了口气,所幸小姑娘是一个活得很通透的人,她很明白是过去组成了现在的自己。
让她在乎的只是现在,两个人的关系。
周屿辞把她抱得更紧,低头去轻轻吻了吻她的发。
摸过床头柜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即使是半夜,对面的回复依旧很快。
“好的周先生,四十个工作日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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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笼包废话时间:
在谈恋爱这件事情上,周少爷没有男主光环该栽的跟头还是得栽,该学的东西还是得老老实实学,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一件件解决,而且他脾气本来不怎么好
谁谈恋爱真的第一次就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像有读心术一样一步到位,不存在的啦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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