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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把佛珠放在她腰窝


  林晚意点头,“我没猜错的话,恐怕林贵妃会借着这次簪花宴,让婉盈同九皇子见面。”

  皇家人的面相都不差,林贵妃就以美艳著称,她儿子九皇子的长相,在所有皇子中,算是极英俊的了。

  更不要说,毕竟是龙子,他还有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而又最会讨女子欢心。

  林夫人想起来二女儿那样单纯,忍不住发愁,“那如何是好啊,毕竟是平阳公主心腹大宫女来给送的帖子,又不好不去。”

  “母亲,你已经同婉盈说那九皇子好色的事情了吗?”

  “还没有,我打算今晚去说。”

  “今晚你与她彻夜长谈,如果她心中对于表妹的婚事,有什么郁结,帮她开导开导,或许事情会有转机。最好她能自己放弃,等簪花宴那日,就让她称病,届时我陪你过去好了。”

  林夫人点头,眼下只能这样办。

  同时林晚意也叮嘱她,让身边人嘴巴严实一些,先不要让婉盈知道簪花宴的事情。

  等到林夫人心事沉沉地出去后,银翘走过来,手中拿着好多种草药。

  林晚意取出少许,然后按照记忆中万毒明谱的方子,开始调配一种可以让人昏睡的毒药。

  银翘好奇地说:“小姐,二小姐跟夫人谈心后,应该就会改变主意了吧?”

  “不确定。”

  “啊!那怎么办,她该不会还要去参加那场簪花宴吧?”

  林晚意认真地将几味草药,丢入银制的小锅中,下面用烛火熏烤,不一会儿沸水就变成了紫色。

  她淡声道:“任何事情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能够尽人事,知天命。”

  银翘似懂非懂。

  但她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小姐说的肯定就是对的!

  林晚意不知道母亲跟二妹一晚上促膝长谈结果如何,第二日天刚亮,沈愈白竟然就上门来,说要接她回侯府。

  沈愈白一袭月牙白锦袍,端得清风俊朗,他认真看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感觉他很真挚深情。

  “婠婠,回家吧,祖母病了。”

  这是很正当的理由。

  毕竟林晚意现在还是侯府的嫡长媳,这个时候,的确应该回去伺疾。

  林晚意半垂眼,掩藏住眼底的讥诮。

  真的确定要让我回去伺疾么?你们就这么不希望沈老太太,多活一段时日么?

  很显然,沈愈白听不到她的心声,而林晚意也只好跟着他先回沈家。

  登上沈家马车前,林晚意回头看了看林府的门楣。

  她希望林婉盈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

  “婠婠,你可想我了?”马车帘子放下来的瞬间,沈愈白伸手就握住林晚意的手,他的目光温柔缱绻。

  林晚意直接抽回手,讥诮道:“想你做什么,想你的欺骗,还是想你的怀疑?”

  “婠婠,之前的事情,都是我错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好吗?”

  好不了,除非你死得早!

  林晚意不想多看沈愈白一眼,就半垂眼不去理他,沈愈白微微有点不悦,想要再说点什么。

  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

  还是林晚意反应快,连忙躲开,而沈愈白则是咣的一声,撞到了圆框横木上。

  沈愈白当下就黑了脸,捂着额头对外边小厮大骂道:“你是怎么赶路的,没长眼睛吗?”

  小厮颤颤巍巍回道:“回世子,是,是突然有一辆马车,撞向了我们啊!”

  “谁的马车?竟然敢撞本世子!”沈愈白更恼怒了。

  “是,是九千岁的马车。”

  “……”

  林晚意眼睁睁地看着沈愈白,瞬间变了脸色。

  从盛怒到慌张,竟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她再一眨眼,沈愈白竟然已经掀起帘子下去了?

  林晚意嗤笑一声。

  在九千岁宴辞身上,她没有见到任何阿谀奉承,狗腿子的模样,但这些却都在沈愈白身上,看个清楚明白!

  既然这样,娶什么妻啊,直接断去那根,入宫做太监,岂不是更如鱼得水?

  这边沈愈白快步来到宴辞的马车跟前,“宴大人,我家小厮不会赶车,没有惊扰到您吧?”

  “无事。”马车内的宴辞,靠在红色软垫子上,他穿着一套殷红色飞鱼服,外边披着黑色大氅,整个人宛若蛰伏的豹子,慵懒又危险。“沈世子这是去了哪里?”

  沈愈白一阵为难,他并不想在宴辞跟前说有关婠婠的任何事情。

  毕竟,他已经答应婠婠了,不会把她再推给宴辞了。

  可哪怕隔着一道帘子,看不到宴辞的脸,沈愈白还是感到莫大的压力。

  “我……刚去了林府,接我夫人回家。”

  一帘之隔的宴辞,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他半垂眼,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那幽深漆黑的眸子。

  “你们马车坏了,我可以顺路送你们一程。”

  沈愈白一愣,他们的马车坏了吗?

  林晚意坐在马车上,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在她本来是眯着眼,靠在软垫子上养精蓄锐,突然感觉马车往旁边一歪!

  因为惯性,林晚意整个人都跟着往旁边摔去!

  好在只是倾斜了一瞬,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林晚意堪堪扶稳横木,心中疑惑万千。

  外边传来茯苓焦急的声音,“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马车轮子掉了。”

  “……”

  为何好端端的车轱辘,怎么突然就坏了?刚才撞得有这么严重吗?

  不一会儿,夫妇俩上了宴辞那辆马车。

  沈愈白此时如坐针毡,他愧疚的根本不敢看林晚意,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而林晚意却看着宴辞那张俊美至极但又生人勿扰的脸,她微微福身。

  “见过宴都督。”

  “嗯。”宴辞眼皮都没撩,坐在他们夫妇对面,就那样一下一下,拈着手中的佛珠。

  林晚意还记得,新婚夜那晚,这人还把佛珠放在她的腰窝上……

  她有点心情复杂地别过脸,正好马车悬木上,挂着的蓝紫色流苏,摇晃了一下。

  她又想起来,那一日乞巧节,就是在这辆马车上,宴辞把她给亲得迷迷糊糊的,那蓝紫色的流苏,也一直荡来荡去!

  可那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

  现如今,多了一个她的夫君,沈愈白。

  林晚意突然感觉,宴辞是不是故意在膈应沈愈白?不过,沈愈白也真是软骨头,宴辞让他们上这辆马车,他怎么就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行驶得很平稳的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林晚意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没有办法扶稳,而身子失衡的瞬间,她竟然下意识地朝宴辞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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