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划拳赌酒
赌酒自此开始。
第一局,公仪斐败了。
他也不推脱,仰头灌下一碗酒,没有一丝酒液溢出唇边,全部喝完。
喝完之后,他慵懒地将酒盏轻轻放在地上,绝伦逸群的面孔上眸光流动,春意郁郁。
公仪斐微微开口,薄唇染着清凉的酒迹呈现出浅浅的绯色,“什么问题,你问吧。”
兰姻迎着公仪斐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原本没有问题想问他,毕竟她将他看得很透彻。
为了应局,兰姻问了一个心中早有答案的问题,“你为什么要与聂仙谣合离?”
公仪斐答得很简单,“因为我心中无她,她心中无我,所以决议合离。”
话罢,公仪斐又补充道:“我再送你一个答案,因为我心悦你,所以伴我枕侧之人只能是你,不会有其他人。”
兰姻面色毫无波澜,继续与他划拳。
第二局,兰姻输了。
公仪斐问道:“刚才我问的问题,给我一个答案。”
兰姻迟疑一瞬,想到他方才说过——他来找她,只为这个答案。
百面千相,无名真容,她藏了二十余年的面貌,真要透露给他知晓吗?
兰姻自问一声,随之诚然答道:“与你初见之时,我用的就是真容。”
听到这个回答,公仪斐眸光微动,继续往酒盏中倒酒,提醒道:“别忘了输的人不光要回答问题,还要把酒喝了。”
兰姻动作一滞,举起酒盏,酒水缓缓见了底,“再来。”
两人席地对坐,中间摆着酒坛和酒盏,继续划拳。
然而接下来几局都是兰姻败了,公仪斐攒了三个问题问她。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诓骗我与聂仙谣签下婚书?
兰姻漫不经心地嘬了一口酒,半醉半醒地开口道:“我能算到你的命,能算到你与聂仙谣是正缘。我这么做,是希望你能与她共白首、不相离,希望你此生无灾无劫、逍遥江湖、自由一世。我这么说,你会信吗?”
公仪斐并没有觉得兰姻在说笑,反而眼神异常坚定:“我信你的理由,但我不信命。我之情爱不由天命,而应随我心意。你擅自做主,颠倒我意,看似渡我红尘劫,却也困我三分情。”
兰姻的眸子骤然僵滞,沉默一瞬,连舌头都钝了,“你总是这么能说会道,把复杂的事情说的如此轻巧,我说不过你。”
公仪斐姿态随意,举着酒盏倾倒半边,“从简入繁易,易在放纵;从繁入简难,难在克制。我之所以能说的如此轻巧,是因为我把你放在第一顺位,其他事物之于我,皆可弃之如履。”
兰姻意乱心慌地撇开视线,此间心动,无处遁形。
公仪斐见状,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的真实名讳是什么?”
兰姻仰头灌酒,腹中有浊酒似火在燃烧,“我叫兰姻。”
公仪斐又问:“哪个兰?哪个因?”
兰姻答:“兰花的兰,姻缘的姻。”
公仪斐追问:“可有乳名?”
兰姻反问:“这是第三个问题吗?”
“不是。”公仪斐凝着兰姻的眸子,郑重问道:“第三个问题是,你心里有我吗?”
兰姻脸色微醺,凝滞许久后放下了酒盏,呆呆地说道:“我真是晕了头......怎么会想到与你赌酒?”
公仪斐却一把按住了兰姻的手背,说道:“不许赖酒。”
兰姻因酒醉的缘故,头脑有些昏沉,她眼神迷离地与他对视,不再说话。
公仪斐好似在兰姻的眼底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悠悠开口道:“你若是不想回答,也可以不答。不过你要做一件事情,补上赖酒的筹码。”
兰姻于是问道:“什么事情?”
公仪斐凑近兰姻,长眸一亮:“你亲我一下,让我瞧瞧你这一年有没有长进。”
兰姻琥珀色的眸子里泛出迷离的醉意,“你确定要我现在这个样子亲你么?你能下得去嘴?”
公仪斐看着眼前这张胡人男子的面孔,霎时觉得有些败了兴致。
兰姻见他的表情,不由得被逗笑。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劲儿来,公仪斐已经捏住了她的下颚,又温柔又强势地说道:“那你就用真容视我吧。”
话罢,他摸索着她耳后的假面皮边缘,轻轻一撕,登时将她的易容卸得一干二净。
兰姻露出真容,心跳得厉害。
下一秒,只见公仪斐那张好看无瑕的脸毫无迟疑地朝她压了下来。
他的唇没有触及她的唇,而是冲着她敏感的耳垂而来。
唇舌温热柔软,灵活而富有技巧地撕咬研磨着,仿佛带着一股电流,一下一下地撩拨着她的神经。
兰姻惊呼一声,“等等......”
她的长发凌乱地散乱在公仪斐的臂弯之中,挠得他心间痒痒的,“怎么?还没进入正题就缴械投降了?”
兰姻听着他暧昧的话语,不禁脸颊微烫。
与此同时,公仪斐的吻带着汹汹的情欲和丝丝的埋怨,朝着她的唇角宣泄而下。
在一片狂乱的情绪中,兰姻眼露微愠,轻轻合上了双眼,回应着公仪斐的吻。
恍惚间,她燃起了一股不愿在他面前示弱的火焰,主动贴上他的唇,轻巧地牵引着内里的余温。
一下往上勾引,三下轻点吸取。
在唇齿交替诱引之间,两人的双唇渐渐染上了迷人的红润,并泛起了一抹晶莹透彻的光泽。
公仪斐目光专注地看着兰姻,声音暗哑地问道:“哪里学来的勾人法子?”
兰姻眼尾薄红,隐忍着低细的呼吸声,怕被他听见她无处安放的心跳,只得故作镇定道:“向你学的。”
公仪斐仰面瞧着她,说道:“我可没有教过你这些。”
兰姻抬起素手环住了公仪斐,默默比划着记忆里的位置,修长的指尖施以半成内力,轻点了一下他的承扶穴,“那这可是你教的吧?”
公仪斐喉结微动,唇线绷直,单手攀住了她的肩膀,另一手反扣住了她肆意的双手。
兰姻还想挣扎几下,耳边却传来他沉闷变调的声音,“别再乱动,否则我真要旗靡辙乱了。”
兰姻和公仪斐贴得很近,反应了半秒,蓦地感受到了公仪斐的变化,登时血脉贲张,不知所措。
她不敢动弹,生怕再动一下,两人就会被情欲冲垮防线。
公仪斐放开了兰姻,君子的持重姗姗来迟,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有些后悔,发觉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逾矩了。
可转念一想,她骗了他这么多回,若是这顿教训不送出去,这只小野猫日后不知还要怎么张牙舞爪。
于是,公仪斐又快速倾身贴近兰姻,张口在她盈白的颈侧狠狠咬了一口。
兰姻吃痛地叫了一声,泪珠子都从眼眶里浸了出来,“你是属蛇的么!怎么还咬人呢?”
公仪斐满意地凝着她布上红色咬痕的肌肤,盈盈笑道:“你之前欠我的,我要一并追回。兰姻,这次你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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