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左公子来投
第四百一十七章 左公子来投
楚行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布局,并没有彻底影响到余大成,只是做到了迟缓,而他一直想要招揽的张继孟在走访青州和莱州之后,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倒向余大成。
并且余大成也听其所言,准备放任红娘子和孔有德不管,开始谋划如何剿灭楚行。
余大成这一次真的是放开了手脚,这一次他不仅仅是自己招募乡勇,而且联络西三府各地的士绅,让他们也出钱出力招募乡勇。
换句话说,余大成为了剿灭楚行,冒天下之大不韪,敞开先河,即便是看着地方做大,也要跟楚行搏一搏了。
西三府的士绅自然格外开心,谁不想手头有兵有将,保护自身安危呢。
可惜朝廷不允许办团练,乡绅募兵形同造反,必须借用官府的名义。
而今,巡抚恩准他们招募乡勇,这些都属于家乡子弟兵,不怕打仗时被外来官兵洗劫。这对于当地的士绅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喜事。
余大成很快便招募了大量的士兵,之前的士兵的操作太懒了,而且腐朽的速度非常快。
操练月余,乡勇们能列阵了,余大成立即带兵出征。
他不敢再继续练兵,因为楚行发展太快,增加士兵的速度估计也吓人得很。
当然,他心里也缺乏底气,那就是此行是否可以打败大乾。
因为,在他的直观印象里,大乾不是一般的强。
凭借他们一帮文人的手段,真的能打败大乾吗?要知道大乾可是连杨永、侯世禄、孙元化都不是对手的人物。
除非张继孟主持打造的火器,真的那么厉害,可以跟救民军的火器一较高下。
自己跟大乾拼个你死我活,而彼时朱大典又能率领辽东精锐增援过来,那样还可以打一打,不然一切都得玩完。
楚行也头疼的很,感觉自己今年怕是连年都过不安生。
因为在栖霞等县加入救民军之后,其他乡镇、州县也开始频频生事。
胶东贫瘠,当地百姓早就苦不堪言。
加之孙元化尚未来得及梳理地方关系,导致地方的土地兼并已经上升到了鼎沸的程度。
登莱二地早就是个火药桶,不然也不会频频爆发白莲教起义。
楚行一口气吃掉了栖霞等三个县,官府还迟迟没有动静,最后连孔有德都反了,大家为了自保,纷纷效仿莱阳县的做法。
楚行明明不想扩张了,可福山、文登、甚至连威海卫、靖海卫都开始频频杀官造反,要求加入大乾。
旬月间,又有三分之一的土地,改旗易帜,加入大乾。
当然,这里面有很多问题,估计当初李自成忽然间拿下京师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
各地望风而降,祈求加入大顺。
但是很多人只是借用大顺之名,实际上根本不鸟李自成。
这便是速成法的危险之处,根基异常不牢固。
此时楚行也遇到了一模一样的问题,那就是距离楚行实际控制区域的州县,卫所还好一点,请大乾的工作队入驻,或分田,或加入救民军。但是距离楚行远一些的地方,则纯粹是打着大乾的旗号做事。
楚行派过去的工作队,直接被人家礼让出境。
“大王,最近来往的商旅减少的厉害,除非登州彻底平稳,亦或是派水师护航,否则水运基本上算是断绝了。”赵汝才前来汇报。
楚行点头说道:“不过过于在意,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来往的商旅之所以减少的厉害,是多层次原因造成的,一方面是朝廷施压,江南的豪商想要跟大乾做生意,需要掂量掂量,最起码保证能够不被朝廷防线。
另外一方面,就是沿海区域闹兵乱,这些人本身就是山东水师的兵丁,他们直接开动水师的战船去劫掠商贾。
平素里,跟楚行贸易不错的商旅,都被吓回去了。
处理一番军政事务之后,突然有手下人汇报,“大王,有个左先生求见。”
“左先生?”楚行大喜,快步往外跑去,“快,随我去迎接。”
楚行本以为是自己千盼万盼的左懋第大才子来了,结果映入眼帘的确实一个穿着补丁服,穷酸的书生站在门外。
楚行造反那么久了,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赶忙说道:“我便是楚行,可是左先生当面?快请进。”
倒履相迎的把戏,让这位左先生非常舒服,他没从楚行的脸上看出丝毫的失望之色,这才拱手说道:“左懋泰,字大来,见过大乾国主。”
楚行一听,虽然略有失望,但是心里便有数了。
此人乃是左懋第的堂兄,虽然不似左懋第这么出挑,但也是胶东士林中的人物,据说非常有希望中进士的年轻人。
楚行拉着左懋泰便往王府走去,一边儿走,还一边儿说道:“我这边儿,都是糙人,接待的也多是糙人,像是先生这样的才子,还是头一回见。”
左懋泰笑着说道:“若是我家跟堂弟家中一般,有良田千顷,我也不敢来见大王。”
“哈哈,让大来见效了。”楚行完全不在乎的说道。
左懋泰说道:“不瞒大王,我左氏一族子弟,观察大王为政多日,对大王的手段也算是有所了解。”
“那左家如何看我?”楚行问道。
左懋泰回道:“大王所为,即是大逆不道,又不容于士林,大王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楚行苦笑道:“没想到,我在士林中名望那么差劲。”
穿过廊道,左懋泰并不入室,而是站在门外,对楚行说道:“吾愿意为大王献上一侧,若是大王能够采纳,吾愿意以举人之躯,为大王效力。若是大王不愿,大来现在就走。”
楚行知道,此子前来,定然是背负着与家人决裂的风险来的,当下也不犹豫,“请先生道来。”
左懋泰道:“我家贫困,自幼读书艰难,生活困顿,大王所作所为,确实能改善贫苦人的生活,吾心中甚是感激。可大王之政,过于粗糙,非是长久之计。”
“何为粗糙?汝言重新划定田产之事?”楚行听明白了。
因为大乾夺取莱州和登州部分地域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行政班子跟不上接纳新区域的速度,所以政策难免有些简单粗暴。左懋第道:“确为此事。”
楚行也颔首道:“确实有些粗暴,时不我待,本王也没有办法,先生觉得该如何做呢?”
左懋第解释说道:“重新划分田产,乃是善政,但有些百姓,天生奸猾,不愿意从事生产,即便是给了田地,也种不出庄稼来。”
“有些士绅,在地方上,也曾乐善好施,也不是欺压良善。其家族人员庞大,稍有不慎,便是举家挨饿的境地,大王能保证下面的人,在统计中并不出错吗?”
“私生子、外室有些是没有户籍的。”
楚行颔首道:“确实如此,但是大乾从不说,自己的政策一定是对的,他只是符合某个时间段的,当我们发现他错了,肯定会做修改。即便是朝令夕改,只要对百姓有益,本王也敢去做,如今大乾国小,国小好做事。”
左懋泰对楚行道:“大来以为,大王当下诏,凡是大乾分发之土地,百姓必须如数耕种,若力有不逮,则需要与朝廷解释,连续三年不耕种,朝廷当酌情夺回其地,成为府衙公田。”
“若是有司故意坑害百姓土地呢?”楚行问道。
“大王有大乾救民会监察天下,谁敢做这种事情呢?”左懋泰反问道。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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