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 自救
在百铃的教授下,云歌略懂些催蛊的门道。然而在皇宫之中,这种事并不被允许。原先百铃赠给楚轻凝的那些蛊虫,亦是在楚轻凝的刻意控制之下鲜少使用,只怕被人寻到了过错。但现在的情况非同小可,云歌动了这个心思,却仍是有些谨慎。
齐妙仪来时,云歌正在与青竹商量,是否该要利用楚轻凝之前所养的些许蛊虫,前去寻找楚轻凝的踪迹。
齐妙仪乍听到云歌提到此事,心里更是极为惊讶。但待细细思忖之后,云歌所提之事,却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
只不过楚轻凝这些蛊虫,却是连皇上也不知道,这时候更不能对皇上言明。
“云歌,你若是能催使这些东西,便尽管去做。万一有什么事,本宫会一一担待。”齐妙仪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尽管是冒着被皇上发现的危险,现在也必须试上一试。这些蛊若真能寻到楚轻凝那里,兴许,也能让陷入困境之中的楚轻凝,多几分自救的可能。
并且,现在情况特殊,这些蛊虫即便被皇上发现,皇上应该也会念着往日的情分罢。
“是,青竹姐姐,还请帮忙将这些盖子都给掀开。”云歌连连点头,圆润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与青竹交流道。
齐妙仪自是不懂这些事的,只能凭云歌胡乱尝试。
可在这般情形之下,齐妙仪却也连声吩咐吟香到外面去看着。
在这山林之间看到几只被人训练过的蛊虫之时,楚轻凝心里颇为惊喜,初时还以为是百铃与晏痕正在附近。
但在仔细瞧过之后,楚轻凝这才确定这是她养在凤雎宫的那几只。
百铃和晏痕若在附近,那固然是好,但只是她所养的几只蛊虫,却同样对她能有大用。楚轻凝想到正在宫中为她担心的人,更是坚定要平安回去的决心。
韩生对陈无言太过守信,无论她如何言语,韩生亦不曾动摇半分。现在韩生突然带着她往回走,楚轻凝担心他是收到了陈无言的信号,要将她带到指定的位置去。韩生现在鲜少将楚轻凝直接扛在肩膀之上,对楚轻凝来说,这一路上,是她最为关键的机会。待韩生与陈无言汇合,事情只会更加麻烦了。
“等等,”楚轻凝顿时停下脚步,弯下了身。“你是不是对本宫下了毒?”
楚轻凝咬了咬牙,捂着腰腹之间,仰头看向韩生,满是质问之意。
楚轻凝此话一出,只见韩生的眉头顿时皱了皱,在看到楚轻凝这样的状态之初,韩生心下本是怀疑楚轻凝不过是在伪装罢了。
但随着楚轻凝的嘴唇渐渐转为乌紫,指甲的颜色亦是渐渐转身,韩生立刻上前一步,拿住了楚轻凝的手腕。在探清楚轻凝的脉象之时,韩生的脸色也顿时发生了变化。
“我未曾对你下毒。”
此刻韩生松开楚轻凝的手腕,看着楚轻凝的神色十分复杂。
“不是你,还能有谁。”楚轻凝掩着腹部,气愤往后退却一步,语气毫不示软,“这一路过来,只有你我二人。”
听着楚轻凝这话,韩生的表情更是纠结,短暂的沉默过后,韩生终是无可奈何,“带你穿行这野林小道,是我考虑不周。许是路上碰到了什么毒物。”
说到这里,韩生稍作停顿,“待见了大人,便寻人给你解毒。”
“尚不知本宫到底是中了何毒,若作拖延,兴许本宫便没了性命。本宫一介女流,根本无法从你手中逃脱。带本宫去看大夫,本宫不能死在这里。并且,你家大人留着本宫性命还有用处。”楚轻凝忍着痛楚,不禁直接向这韩生斥责道。
她不惜以毒蛊自伤,就是要让韩生冒险将她带回城中。
韩生此人的性格,楚轻凝多少摸清了些许,楚轻凝能作下这番决定,亦是笃定韩生定会顾忌她的性命。韩生不可能探出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但却绝对清楚这毒的烈性。
果不其然,没有让楚轻凝等太久,韩生就已经同意带她回城。
这一路,楚轻凝虽受着蛊毒之折磨,身体不可能不虚弱,但待回到城中之时,楚轻凝便在悄然之间给自己解了毒,又给韩生下了毒。
陈无言大势已去,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甘心。秦山之上,陈无言饮着烈酒,周围站着十余名亲信。
“呵,”
倏然之间,陈无言豁然起身,手中的酒坛落到地上,发出了嘭锵碎裂之声。
陈无言不过三十余岁,面庞刚毅更不失俊朗,但在这几日过后,面容之上尽显憔悴苍白之色。
“皇上来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陈无言再无耐心等下去,直接戾声问道,也不知他是在问这十余人中的哪一个。
“回大人,未曾看到皇上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陈无言大势已去,这些亲信面对着抄家灭族的风险,现在均已失了原先的忠诚之心,对待陈无言的态度,虽仍如以前那边,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不同,却总会让人觉得有所差别。
“是,皇上不会来了。我小瞧了他!”陈无言负手而立,面对着前方的悬崖峭壁,大笑了几声。
“张渊,动手。”
陈无言的手指动了动,声音并不大,却暗含着极为浓烈的戾气。
陈无言的话声刚落,站在离陈无言最近的那名粗犷男子立刻挥出了大刀,朝其他人砍了去。
张渊的大刀又快又狠,杀了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出大人所料,他们脸上都覆着人皮面具。”张渊弯下身,揭开了一人又一人脸上的东西,神色愕然。“接下来,大人要属下做些什么。”
“将他们都丢下悬崖,看了心烦。”陈无言眸色微敛,直接下令。
这小皇帝,到底是他小看了。但凡他再多费几分心思,如今又如何会被逼到这步田地。
他方才若不故作试探,更不可能发现晏啻早已将他身边的亲信都换了一波。
不过,晏啻能有此举,却又不直接取他性命。看来,当真是为了那个皇后。命人将这皇后抓来,以作后招,他并未决定错。
只是,韩生到现在也没有将人带来,这皇后,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晏啻听闻暗卫被杀,心下顿时猛然一沉。
既然陈无言已察觉到那些人的问题,楚轻凝的处境,便更为危险了。
“皇上,陈家人必须尽早处置。”上官月鹤察觉到晏啻的犹豫,不禁立刻道。
如今除却在逃的陈无言,陈氏家族中,除了早已表明立场,未曾参与到这件事的几个小家,其他人已经全部入狱,等待处置、
但陈无言的罪行,却迟迟没有定下。
“能否想办法确定皇后的处境?”晏啻面色微沉,仍是不愿在这件事上退步。若在这个时候处决陈家所有的人,陈无言极有可能会对楚轻凝下毒手。
“先救皇后,陈无言不可能再闹出其他的名堂。”晏啻面色一暗,便是对上官月鹤作了最后命令。
此刻晏啻再度如此下令,上官月鹤不能再劝。但陈无言之事,上官月鹤认为不能拖延。
待离开宫里,上官月鹤便立刻与另外一名年轻朝臣会见。这次,上官月鹤已然决定先斩后奏。
楚轻凝虽给韩生下了毒,成功摆脱了他,然而祸运已至,刚逃出一处困境,楚轻凝竟是又遇上了山贼。可谓是从一处险境,直接跳进了另一处险境之中。
陈无言要以她威胁皇上,暂且不会要她性命,但这些山贼却是不同了。
“老大,这娘们没啥姿色,身上又无钱财,咱下山打劫,带回来这样一个娘们,可真是有些磕碜。不过,寨子里都是男人,多个女人,也能给兄弟们解解馋。老大,这回,这娘们是我发现的,您看,她也没啥姿色,伺候您,当是不符合您的身份,是不是,干脆就先归我。”一名粗衣大汉,斜光瞟了楚轻凝一眼,眼露邪色的搓了搓手。
这批山贼的头目是个三四十岁的光头大汉,看他头顶的戒疤,想来之前做过和尚。
不管是何缘由变为了这荒野山贼,方才他们的烧杀掳掠,楚轻凝却是生生的看在了眼里。
那大汉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楚轻凝只觉得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爬。若要她委身于这些人,她宁愿一死。
只是,要她就这般自尽,楚轻凝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但她手中的蛊虫已连用数次,以她的能力,已经不能完全控制。
这批山贼目前的人数,少说也有三四十人,她无法以蛊虫将其全部放倒。
“你们想不想发大财?”
待那二人正僵持不下之时,楚轻凝沉下心思,直接朗声问道。
这些山贼都是好色贪财之人,楚轻凝此话一出,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她这边。
“小娘们,落在哥哥们手里,你可别指着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落在你们手中,这是我的命数。你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你们与其以我这样的姿色委屈自己,何不听听我这发财的路子是什么?听我说多几句,我又更做出什么威胁各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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