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张翠芬?别搭理她,我还不知道她?她就是想把老陈的储藏室占为己有,你等着。”
白冰敲响了张翠芬的屋门,“张翠芬,你出来一下。”
过了好一会,张翠芬才开了门,“唉吆,白副主任,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张翠芬,你又想搞事是吧?人家老陈家的储藏室,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白冰说着,走到储藏室旁边,试了试她手里的钥匙,根本就不对路。
“你换锁了?钥匙呢?给我。”
张翠芬双手叉腰,“白冰,我尊重你,喊你一声白副主任,你还真拿自己当个干部了?谁说这是老陈那个资本家的?你有证据吗?”
“好,好,张翠芬,你能耐是吧?就你这样的,还想进京?省省吧。”
“白,白冰,白副主任,你什么意思?威胁我是吧?”
“你男人呢?叫你男人出来。”
“我家老刘没在家。”
“让刘喜贵到居委会找我,我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白冰,白副主任,你,你不能欺负老实人。”
“我欺负老实人?你们欺负老陈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欺负老陈了?”
“你干的一桩桩一件件,公安局都有记录,你还想把户口落到咱们这?美得你。”
王鸣岐和左迎辉傻眼了。
看似文文静静,气质高雅的白冰,竟然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一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年约七十岁的老太太,出现在了刘家门口。
“白领导。”
白冰瞬间换了脸,“唉吆,刘大妈,吵着您了?”
“我替儿媳妇给您赔个礼了,您千万不要怪罪。”
张翠芬说道:“娘咧,本来就是咱家的。”
刘老太太一拄拐杖,说道:“不是咱家的,就不是咱家的,哪有硬抢的道理?”
张翠芬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下了头,“可是,雪华和雪雁都住进去了。”
“那就搬出来。”
“娘。”
“你还认我这个娘?”
“我……”
“白领导,这位小同志,抱歉,您别介意。”
白冰笑道:“刘大妈,我不是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可谁家不是如此?您不能看着人家家里宽松,就非要住在人家家,是吧?”
“是这个礼,一会我们就收拾出来,交给这位小同志。”
“那最好了,王老板买了这三间屋子,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邻居之间要互相帮助,是吧。”
“白领导说的在理,王老板,以后就知道我们刘家的为人了。”
“刘大妈,您客气了。”
老太太笑道:“您和我孙子差不多大,叫大妈不合适,还是叫我奶奶吧。”
“听您的,刘奶奶。”
三人回到屋里后,白冰说道:“他们一家五口人,住了十五平方的房子,确实够难的。”
“五口人,十五平方?怎么住的?”
“一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好在他家大儿子在部队上,一般不回来,要不就是六口人。”
“那张翠芬家是外地农村的,刘喜贵去下乡的时候,俩人结了婚,后来跟着刘喜贵返城了,张翠芬这人不坏,就是喜欢贪小便宜,以后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对了,你家的饭屋要锁好,要不你家煤气用的不出数。”
王鸣岐哈哈笑了起来。
大杂院的生活,好像会很精彩。
“多谢白主任,那我就签字了。”
王鸣岐说完,签上了字,俩人约定明天一早去办过户手续。
“王老板,咱们柳树里这边还有好多房子想卖,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介绍一下。”
王鸣岐为难的说道:“抱歉白主任,钱不凑手。”
“呵呵,也是,谁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啊,我们这片啊,房子都小百十年了,不管谁买了去,都要重新修缮,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送走了白冰,左迎辉激动的看着王鸣岐。
王鸣岐笑道:“八万块,百分之五,四千块钱。”
王鸣岐说着,拉开包递给了左迎辉。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老左,有烟吗?”
“有,有。”,左迎辉忙不迭的从包里掏出两盒烟,一盒中南海,一盒中华。
左迎辉从中华烟盒里掏出一支递给了王鸣岐,自己掏出了中南海。
“嘿嘿,我喜欢混合香型的味道,不喜欢烤烟。”,左迎辉自嘲似的说道。
中南海烟一般是混合香型,比较偏向于外烟的味道,而华夏的烟大部分是烤烟,味道完全不同。
“中南海也挺好的。”,王鸣岐深深的吸了一口。
左迎辉和王鸣岐两个人坐在门口,开始吞云吐雾。
“王老板,冒昧的问一句,您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全家都是农民出身,一家子在魔都卖菜。”
“那你怎么来了首都?”
“一言难尽啊,不说也罢。”
“卖菜这么赚钱?好家伙,几万块钱眼睛不扎的掏出来了。”
“还行,比上班强。”
“也是,上班一个月拿百十块钱的工资,一家子吃喝都顾不住。”
“你也可以啊,一天时间,四千到手了。”
左迎辉苦笑道:“不瞒王老板,我们这些房虫子,一年开张三四单就算不错了,您这是我的第二单。”
“也不错,比上班强。”
“混着吧。”
“继续帮我咂摸这边的四合院,要是有整栋出售的,告诉我一声。”
“您还要买?”
“当然。”
“买这么多房子干什么?又住不过来。”
“租出去,收租子。”
“啥?收租子?王老板,我劝您一句哈,就说您这八万块钱存银行,一年都有将近一万的利息,您这房子一年租个一千五,就算烧高香了。”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国家给的存款利息确实高,高到了离谱的程度,王鸣岐记得最高的时候到了百分之十八左右,现在虽然略微有降低,但也在百分之十二左右。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房价一直在涨。”
“也是,今年比去年十月份就涨了一百块钱左右,不过,我还是觉得存银行划算。”
王鸣岐笑了笑,没吱声。
左迎辉问道:“王老板,我也住在柳树里,最西面那一间,有事您直接找我去。”
“好咧。”,王鸣岐说完,开始收拾起来。
左迎辉想了想,放下包,也帮王鸣岐收拾起来。
除了基本的家具之外,什么锅碗瓢盆,全都不要了。
张翠芬站在门口,织着毛衣,嘲笑似的说道:“都说破家值万贯,你们倒好,啥都扔了,你怎么过日子?”
王鸣岐问道:“张阿姨,杂物间您清理出来了吗?”
“我……”
“您抓紧收拾,一会有用的杂物,我还要堆到里面去呢。”
张翠芬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里,玻璃差点都被震碎了。
俩人收拾了半天,总算是清理了出来。
等把破烂都扔出去,左迎辉才揉着腰走了。
王鸣岐见张翠芬迟迟不收拾,也不再客气,有时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不能惯着他们的臭毛病。
今天占你的杂物室,明天就能占你的厨房,后天连你的屋子都给你占了。
王鸣岐去外面买来了钢锯锤子之类的工具,对着杂物室的锁敲了下去。
张翠芬本想再等等看看,万一这个小青年是个脸皮薄的,不好意思催自己,自家不就赚了吗?
没想到,遇到了个狠人啊。
“哎哎,姓王的,你干什么?”
“开门。”
“你,你,这是我家的。”
“要不咱们去居委会理论理论?”
很明显,张翠芬不敢去,话语软了下来,“我是说锁是我家的。”
“在我家门上,就是我家的。”,王鸣岐可不会惯着她,又是一锤子下去,门锁终于掉了下来。
张翠芬傻眼了,还有更不要脸的?在你家就是你的?那我俩闺女在你家,也是你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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