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抱了别人
君岁宁捏紧了手心里的筷子,这次倒不是因为敖阿芙说他们般配而生气。
而是因为听见敖阿芙笑语之下满满的恶劣,而不爽。
要不说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呢?敖阿芙哪里是真心祝福,分明就是又想贬低人罢了。
敖阿芙挑衅地看着卫夜雪,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情绪,也许是嫉妒卫夜雪的才名,也许是厌恶她那副清高的模样。
明明她的家世不如自己,前阵子还毁了清誉,今日却依然能在这儿摆着才女的款。
敖阿芙恶意满满地想着……那九千岁再得圣心又如何,还不就是一条皇家的狗?
这位才女听见与太监般配,定然是气死了吧?
卫夜雪的情绪却无波动,她不想与敖阿芙发生冲突,那会给父亲带来麻烦。
况且……她并不介意敖阿芙说的话。
本尊都不发火,敖阿芙犹如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难免生出些挫败感,她仍是不死心,唇角一勾——
“卫姐姐看来是真的喜欢九千岁,如此看来,越家获罪倒是给卫姐姐缘分了,否则,镇北侯府的小侯爷,卫姐姐恐怕是排不上队。”
说完,杨娇适时地轻笑一声,算是捧了个场。
卫夜雪脸色难看,起身走了出去。
这边几个少女的轻声戏语,并未惊动旁人。
敖阿芙虽然被家中溺爱地在外为虎作伥,但到底是在嘉王府,也只能说些气气人的话,不敢真的让别人听见。
否则要让九千岁知道,她今日说了这些话,她其实也有些怕的,九千岁可比晋阳公主可怕多了,可敖阿芙又忍不住欺负人,因为她十分享受因此带来的快感。
不过,她也笃定卫夜雪不会去同九千岁告状,就卫夜雪那装模作样的清高,还能做出告状的事?
再说了,青梅竹马的关系,要好早好了,如今一点风声都没有,他两铁定成不了。
敖阿芙正不屑着,却不知,她家中的卧房内,已经有几只吃撑了的鸟儿飞入。
……
君岁宁捏着杯盏浅尝了几口喜酒,眼看着身着喜服的新娘被扶入后院,她颇感惆怅。
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裴茹雅写了纸条,凭着一张纸条,唤不醒她,很正常。
只是可怜了她那平日里最是严苛刻板的二皇兄了,这头顶都长绿草了。
这让君岁宁如何提醒,她若提醒了,叫二皇兄往后如何在她面前摆兄长威严?岂不是搞得她里外不是人?
罢了,且先让他绿着吧。
反正他也不止这一个老婆,也不妨碍他做个好人。
约莫是替他惆怅的,也为自己的感情路发愁着,一连好几杯喜酒下肚,君岁宁的脸颊都染上了粉红。
她借着醒酒的名义,走了出去。
这回不敢走远,省的又撞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王府前院。
卫夜雪正独自坐在秋千上,她身侧无人,一身灰白裙子在渐黑的夜色里,不算显眼。
院内的四周都燃着明亮的烛火,当身穿白衣的男人出现在庭院中的时候,君岁宁一眼便看见了。
今日宾客满座,有人出来醒酒也是再正常不过。
只是竟有人在喜宴穿白衣,有些不寻常。
那抹身影从后方渐渐靠近秋千,秋千上的女子毫无所觉,只沉浸在自己淡淡的忧愁中。
君岁宁瞧着那人的脚步,却感到诧异,哪有这么朝人接近的?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的,反而像个刺客。
……刺客?
心中又重复了一遍,君岁宁瞳孔放大,见卫夜雪仍旧是没有反应,在那白衣男人抬起手腕之际,她大声喊道——
“小心!”
音节带着犀利的锋芒,刺破了宁静的夜幕。
白衣男人蒙着面,他寻声望来,那一瞬间他仿佛是在考虑,先解决哪一个。
一瞬后,他抉择好了。
看着顷刻间便要飞到自己身前的白衣男子,君岁宁下意识退了两步,她的喉间微动。
只见王府墙外,一个身影从暗处飞跃而出,白衣察觉到危险,抽出软剑。
两人身手敏捷,招式犀利,夜幕中银色的剑光闪烁,犹如两道流光,几招来回难分伯仲。
金属的碰撞发出刺耳的撞击声,黑色的身影忽然顿了顿,只是那之后,他便开始落了下乘。
君岁宁跑回了宴厅搬救兵,门外一众侍卫听了她的话,朝着前院冲去。
再次赶到时,前院哪还有什么白色身影。
秋千旁,卫夜雪明显被吓着了,她一手搀着秋千的藤条,随着藤条轻晃,她也站不稳身子。
她虽是武将之女,却是毫无武术根基,那身子骨比君岁宁还弱些。
卫夜雪的另一只芊芊细手搭上了越庭欲的手肘,声音轻柔地唤道:“庭欲哥哥,你可有受伤吗?”
即便自己也害怕,却不忘关心对方。
越庭欲静默地站在夜色中,一袭暗黑色的锦服好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下一瞬,那秋千的藤条倏地断裂。
卫夜雪没了搀扶之物,一时不稳,朝着男人的身上撞去。
她的双臂张开,撑在了越庭欲的肋骨处,两人贴的近,她从未这般近距离接触过他,此刻竟是格外地贪恋来之不易的时光与巧合。
卫夜雪保持着姿势,身子不动,抬头时见他侧着脸,目光和焦点全然不在自己身上。
“无事。”
越庭欲清冽地开口,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不远处的君岁宁。
见少女呆呆地望着自己,他那潜意识要推开身前女子的双臂,倏然顿在空中,又僵硬地放下。
他虽并未抱住身前女子,可在不远处廊下的人看来,昏黄烛光中,两道黑亮的影子纠缠在一起,与拥抱无异。
君岁宁眸光愈冷地看着那两人,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她不想走过去。
只听身侧敖阿芙震惊的声音陡然响起——
“天呐,竟是真的!”
方才君岁宁叫侍卫的举动,无疑是惊动了宴厅内的宾客。
爱凑热闹的便会跑出来瞧瞧,是何方势力派来的刺客,若是见过大世面的或是胆小的,便继续喝着喜酒,两耳不闻窗外事。
君岁宁觉得敖阿芙的声音刺耳极了,敖阿芙不知她心中所想,忽而带着几分讥讽地感慨着,“倒是不清高了。”
声音极轻,因为敖阿芙不敢大声吐槽,深怕被那人给听见了。
从悲愤的情绪中脱离,君岁宁后退两步,远处那两人可终于是分开了,朝着宴厅这处走来。
嘉王作为新郎,自然也要出来察看情况,他并未喝多喜酒,此刻清醒地问道:“发生何事?”
“有一刺客,逃走了。”君岁宁简短地说道。
刚才,也就是她目睹最多。
越庭欲几步走入廊下,他的语气冷淡却又带着几分礼貌——
“未能抓住凶手,请嘉王见谅。”
嘉王君颐自然不能责怪他,抓刺客本也不是越庭欲的职责。
“无妨,请九千岁入宴吧。”君颐正色邀请。
“臣负了伤,不便久留。”越庭欲生硬地拒绝。
他的左手垂下,漆黑的锦衣透不出他渗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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