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不想杀我,可你落我手上,却是必死。
三楼壹号厢房内。
倾国倾城的花魁美人一曲毕,身前的男子已无影踪,美人微微一笑,低头便见身后淡黄色的衣角露出,男子已然贴近她的后背。
美人心思百转,往旁边一躲,随后转身看向这位花下重金的贵客,男子已过不惑的年纪,看起来却似只有三十出头,长相俊美非凡,儒雅的模样仿佛是个君子,哪里像个流连花楼的浪荡子。
一身华丽的锦衣更显其气度不凡,因为保养得当而显得白皙细腻的皮肤如美玉般,眉眼都充斥着仁爱与智慧。
“陆娘子,”男人低低唤了一声,“年芳几许?”
“双十。”美人微笑着答道,一边走向厢房窗边,顾自将窗子打开。
窗外的夜景尽收眼底,她的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逐渐变得黯淡。
秋雨凉寒,冷风从窗外吹进,将屋内水晶风铃吹动,荡起一室清脆响声。
男子望见美人转身,朝自己走来,上前一把握住美人腰,拦腰抱起时只听她轻呼一声,男人笑了笑,竟是猴急地朝着床榻走去,见状,美人眸中闪过几分讥讽,伸手轻捶男子胸口。
下一瞬,男子便将美人扑倒在床。
身后风铃响动的频率似乎比方才更加频繁,清脆的声音落入男子耳中却觉得烦躁,正要彻底投入美人温香时,脖颈处忽地一凉。
男子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似乎意料到即将面临的危险,扭头时只见冷兵器泛着寒光,随后对上身后年轻男子的冷厉的视线。
“站好。”年轻男子一身黑色锦衣,剑刃压在中年男人的脖颈处,沉着声道。
从方才起,就一直急于美色中的中年男子望着他,突然笑了笑,一改刚才的猥琐,脸色带着运筹帷幄的自信,“给我设局的人,是你啊。”
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瞅了眼床榻上衣衫整齐的美人,美人不见半点惊慌之色,只是起身默默站到了年轻男子的身后,中年男子理了理衣襟,又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将脖颈上的剑刃忽视了个彻底,“大名鼎鼎的九千岁,我可算是见到了,今日也不枉此行。”
执剑之人正是君岁宁此刻正在寻找的人。
闻言,越庭欲冷笑一声,“我与岑门主从未见过,岑门主竟是认识我。”
岑光霁抬手,两只手指想轻轻移开脖颈处的剑刃,刚移开一寸,那剑又无情地移返回来,他似乎十分无奈,“是啊,从未见过,一见面便要杀我,是否不太妥当?”
“不过……”岑光霁轻轻一笑,“你不会觉得,真能杀了我吧?难不成同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呆久了,你也变蠢了?”
语毕,明显感受到颈边的剑刃抖了抖,眼前之人生气愤怒的情绪一闪而过。
“今日并非为了杀你而来。”越庭欲冷冷地看着他。
自从君岁宁身边出现了些江湖人士开始,他便警觉地让南侦司探查,后来查到了君岁宁母亲的来历,包括与这位春秋门门主之间的关系。
由于静安郡,得知了那个刺客是岑光霁派来的,自那时起,他便打定主意要杀了此人。
只是随着后来顺元帝说出了两人的身世,君岁宁并非顺元帝亲生,那么她的生父便极大可能是……虽然越庭欲也不想承认,但今日确实不是为了杀岑光霁而来,但迟早,他会杀了此人。
“哦?”岑光霁又笑了,“你这又是收买美人又是深夜刀剑相向的,却不要我的命?你不是亏了?”
越庭欲无视他那恶魔般的笑容,却又十分看不惯他的笑,反唇相讥道:“堂堂春秋门门主,花楼寻妓却还要偷摸着,呵。”
岑光霁脸上笑容淡了一分,疑似有些惆怅,“你懂什么,你也就是还年轻,待你年长些,便就懂我处境了。”
越庭欲眼中只有对他的不屑,“为何要派人行刺她?”
“谁?”岑光霁装傻。
越庭欲的剑缓缓移开了些,刀尖点了点岑光霁的发冠,那发冠转瞬掉落,长直的墨发垂落在肩,其中还带着一缕雪白发丝。
到底是中年男子,平时保养的药物仍是有些伤害性的副作用。
直到头发披肩,岑光霁才第一回皱了眉,“你说我那个流落在外的好女儿?我的好女婿,第一次见岳父就把我发冠削了,不妥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问,却故意装作无辜的腔调,惹得越庭欲眉头拧起。
似是被他的字眼给气到,越庭欲的刀剑扬起,再次落在岑光霁的脖颈处,这回倒是毫不客气地割伤了他细腻的皮肉。
“你配吗。”越庭欲一字一字地吐出,眼眶中的红血丝暴露出了他此刻极力隐忍的情绪。
有这样的生父,阿宁一定很伤心吧。
岑光霁脸上不再露出笑意,仿佛是突然间情绪骤变,他起身,与面前的越庭欲相对而立,“来人。”
随着他轻轻令下,看似无旁人的屋子内骤然出现了多名春秋门门徒,皆是从屋内的几个柜子中破柜门而出,突如其来的壮汉吓了陆娘子一跳,她惊呆地看着自己屋内多出了几位壮汉,连她自己都不知这些人是如何进去的。
接着,便听岑光霁缓缓说道:“你买通花魁又有何用,这间花楼在开创之期全靠我的支持才能在金陵站稳,每次我来,我都会让老鸨将我的死士藏在厢房内。”他虽然是悄悄地来,不能大张旗鼓带着护卫,可他毕竟是个惜命的人,这些年在江湖得罪的人也不少,怎么可能完全不防备。
这话是对越庭欲说的。
眼下越庭欲望了望形成包围圈的几个壮汉,脸色还未变,倒是陆娘子听了这话,忍不住惊呼道:“你变态呀!”傍晚时被这位年轻男子找到,给了一笔不菲的酬劳,她才同意帮助他混入雪月阁。
可刚才见到儒雅的岑光霁,陆娘子心里还有一点点后悔,毕竟这么有钱长得又好看的男子可不多见,即便年纪大一点也无妨,想着就要错过了这么好的金主,她开窗时还觉得惆怅呢。
听了岑光霁的话,陆娘子才惊觉,倘若这位年轻公子不来,她岂不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岑光霁苟合,虽然她是妓子,可她是花魁啊,况且还是初次,她是要脸的!这会儿,完全觉得对方是个变态!恐怕不知道过去多少女子被这般羞辱过。
岑光霁没理会美人怒骂,只是满脸自信地望着被包围的越庭欲,“女婿啊,虽然你不想杀我,可你落我手上,却是必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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