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摘下面具原来这么英俊呐!
君岁宁发丝凌乱,背上起了薄汗,薄薄的鞋底被碎石碾了一路,脚底发疼,这会终于见到城门了,忍不住扬起胜利的笑容。
待走近,城门口的守卫便抬手拦住了他们——
“哪儿来的?这都是什么人?”
陆云璞上前,拿出自己的路引,“我祖籍静安,家人都在城内,刚从外头求学归来,后面的这些是在城外遇见的土匪,绑来交给官府处置。”
守卫扫了两眼,点点头,又看向君岁宁等人,“你们几个的路引呢?”
此行,岁宁还想与陆云璞一同进云机堂,真实身份会让她受到限制,所以她并不打算明示身份,于是示意苍灵拿些银钱打点一番。
哪料,守卫还怪正直的,见苍灵拿出荷包,就警觉地退后,不敢与银钱接触一点,“捱,捱!今时不同往日,要让钦差大人发现我收受贿赂,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钦差大人,可是九千岁?”苍灵无奈,只好将荷包收回兜里。
“什么九千岁,”守卫一脸迷茫,“钦差大人是京里来的,姓越。”额外的,他就不知道了。
君岁宁一听姓越,便确定了守卫说的是谁。
看来,越庭欲并未透露更多,此行的身份只是钦差越大人。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九千岁这等名号,虽声名远扬,如雷贯耳,却并不是那么的受欢迎,总有人觉得他是奸佞。
“我是越大人的……未婚妻,可能放我们进去?”岁宁胡乱编造。
守卫听闻,觉得好笑极了,“你别胡乱攀关系,越大人的未婚妻会这样狼狈地跑这里来?”
鬼才信嘞!
显然,这样的说辞,守卫根本不会信。
“越大人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就成了。”岁宁认真地说。
守卫见她还有底气对峙,刚才还坚信她是个骗子,这会儿突然不太自信了,“啊这……”
他扭头看了看某个方向,又对面前的少女说道:“越大人就在难民安置营,我带你们过去,但你若是假的……”
随后,被捆绑的一排人被移交给了另一个守卫,而君岁宁一行人,则跟着守卫朝着安置营走去。
本来每走一步都传来微痛的脚底,此刻由于心底微微的期待而被掩盖。
安置营离城门口不远,脚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长长的走道两侧,安置营由简单的木架围成,上面覆盖着稻草,形成一道道矮小的墙壁。
一路过去,皆是受了难的百姓,他们的衣物是整洁的纯色布衣,他们的衣物款式一致,一看就是统一发放。能住在这里的,都是被大水冲毁家园的人,又哪里来的财物衣物呢……
有的人悲哀的眸光中带着一分微弱的希翼;有的人已经目光空洞,丧失了对生的渴望;还有的正在为亲人的离去而悲泣;只有极少数的人面上还扬着笑,只是眸中透着伤感。
而他们,皆因这衣着亮丽、突然到访的公子小姐而微变神色。
感受到一路上投来的各色目光,君岁宁的手无意识地抓了抓裙摆,不知为何,她因这些目光而感到羞愧,或许是因为她从未穿过布衣。
一个被百姓而高高捧起的皇室贵族,在百姓落难之际,穿着华丽精美的衣裙路过,亲眼看见他们的苦难灾厄,他们悲哀无光的神色……
她倍感压力和羞愧,也后悔今日穿着华丽,来到了这里。
君岁宁的身边跟着苍灵和陆云璞,而苍悯则牵着马,候在了安置营外。
她蓦然转身,这条路已经走出好远,每一步都能直观地看见百姓之苦,岁宁的目光聚焦在远处马背上横趴着的小少年身上,她忽地有些庆幸,庆幸君尧昏迷了,否则他眼中的轻贱之色,不知要刺伤多少人。
“越大人就在前头,”守卫说着,眼光瞥见走来的矮个子捕快,挥了挥手,“老吴,老吴!”
被叫做老吴的捕快走了过来,“真巧啊贝哥!”随后目光在三个陌生人身上转了一圈,“这几位是?”
“她自称是越大人的未婚妻,越大人可在里面?”这位名叫贝哥的守卫指了指君岁宁。
听了这话,老吴的脸上浮现匪夷所思的神情,不自觉地脱口道:“她是未婚妻,那么,那个是谁?”
……
那个?哪个?
老吴也不负众望地指了指某个方向,众人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婉约的女子蒙着面纱,穿着纯白色的裙装,正在大锅前分粥。
虽隔着透明的面纱,却也不过是掩耳盗铃,依然可见女子真容。
看清女子面貌,君岁宁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怎么卫夜雪也在这儿?她怎么来的?
君岁宁气了几瞬后,刚才表情奇妙的老吴很快接受了现实一般,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老神在在地说道:“越大人年轻有为,自然是一众女子前仆后继啊,这位小姐,越大人在那个营房,我带你过去。”
“嗯。”君岁宁告诉自己不气,还不是吃醋的时候。
她的步子朝着营房靠近。
营房内,年轻的钦差大臣正通知几个士兵的小头目,对安置营内的新调整,不久后,几个士兵头目走出,营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老吴率先一步迈入营内,恭恭敬敬地说道:“大人,您的未婚妻来了。”
站在里侧,背对着门帘的年轻钦差闻言,转身,“胡言些什么——”
话半而止。
少女跟着老吴入内,从老吴的身后走了出来,越庭欲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随即拧起了眉。
直到少女走到他的面前,他的手在袖中攥成拳,“公——”这话也没能出口,薄唇便被一只手掌盖住。
“越大人,我是你的未婚妻,宁岁岁啊。”岁宁的小酒窝勾勾,朝他眨眨眼。
“……”越庭欲从袖中伸手,拂去她的手掌,但到底是没有戳穿她。
触及她额间红肿时,他的眸光深了深,沉沉道:“怎么弄的?”这时,他才正视少女满头凌乱,下巴处还有些灰黑,衣摆处也有几分脏污。
还不止如此,君岁宁双手抓住裙摆,从裙下将脚底抬起,那双精致的绣花鞋底磨得破烂,小石子都卡在鞋底上。
“在城外马车翻了,然后走了三里地呢。”岁宁没有隐瞒,耸耸肩道。
听闻她的遭遇,越庭欲抬了抬手,却不知该落于何处,最终又放下了手,“我现居于知府官邸,你既然来了,先去官邸落脚吧。”
想了想,又补了句,“堤坝还未修葺好,你莫要乱跑。”
毫无存在感的老吴见状,心里便明了,看来这位小姐真是钦差大人的未婚妻……那外面那个呢?那位倒没自称是未婚妻,只是老吴自己先入为主了。
“不必劳烦知府大人了,我还有我的伙伴,我们去住客栈就好,来此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来了,我没有路引,守城的大哥不放我进来。”岁宁将前因后果说清,然后朝着营房外看了看。
越庭欲这时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掀起的门帘外,除了她的贴身婢女外,还有一人,有些眼熟……
“他是谁?”越庭欲的声音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警惕。
面前的少女回眸看他,意味深长地扯了抹笑意。
“你忘啦?”君岁宁语调上扬,“那天国子监门外,那个拎着烤鸭要我道歉的人呐!”
一经提醒,越庭欲就想起来了,他刚想说什么,便听岁宁带着几分揶揄地说道——
“阿七啊,你摘下面具原来这么英俊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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