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小人物的算计
魏佐还是喊晚了。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五十多个军卒全力以赴，一窝蜂的几前冲锋，瞬间把魏佐刚刚哄回来的侍卫们打成渣渣。
“打死魏佐这个老抠！让他拦着咱们挣银子！”
“对，打死他！”
车队里又传出一声尖叫。
那五十余大头兵们顿时有些迟疑。
两军械斗，只要不死人，在军中不算太大的事。可要是把主将给弄死了。这事绝对没完。
就这么一耽误，魏佐见机不妙，拍马狂奔而逃。
前方兵败如山倒，营门口再无人拦路，这些个打了胜仗的大头兵们刚刚欢呼一声。
就被藏身在车队里的文吏张向书呵斥。
“魏佐逃了，他一定是去招兵去了。咱们还不快点跑路，还在这里耽误什么？你们不想领那一百两银子了？快走！”
“是是是，张大人说得对，咱们马上走，马上走。”
随着士卒回身做了车夫，这支五十辆的车队就开始疯狂向京城奔跑。
车队里，压车的二个吏员看着再也没人阻拦的车队，终于松了口气。
“向文兄，亏得你机灵，直接把二百两银子雇车夫一事叫开了。”
“不敢，要不是吴大人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拿出一锭银子高高举起，我再能说也鼓动不了那些士卒的心啊。”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咱们厉大人教导的好，要不是厉主事提点咱们那几句话，咱也不能带队出营。”
“不知营中厉大人他们怎么样了，你说魏佐都回去了，他会不会把厉主事给拦在营里啊。”
吴曦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卢兄就是想太多了。你我不过九品司务，要不是由厉主事带着，可能咱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等大事。
说句难听的话，咱们位卑职小的，老实听上司的话，把派给咱们的事给办好了，那就是立功！你管那么多做甚？”
卢向文轻轻一叹：“我这不是想想，咱们刑部要是真能弄到手几百万银子，部里一定会宽裕不少。
到时候，你我虽然位卑职也低，可总归是衙门里的正经官身，未来还不分润一二啊。”
这话说的，连吴曦先是心动，后又沮丧起来。
“你我二人不过九品小官，在那些吏员面前还能得一声官老爷。
可在上头那些大人面前，咱们属实不算什么。
你觉得咱们能分多少银子？要我说，你我还不如……”
他压低了嗓音，和卢向文低语起来。
卢向文胆小，一听吴曦的话，霎时便神色大变。
“不成不成！这银子要是少了一箱，你我非叫厉大人弄死不可。那位眼里可不揉沙子，人家同样也是老刑名啊！”
“你到底在怕什么？咱们可是担惊受怕，把一百万两银子弄进了城。从中多少分润个几百两银子，算得了什么？就算上头知晓了，也不会拿咱们如何。
毕竟你我也是立了功勋。难道说，你我就是一文不粘，部里那些人看咱们能顺眼？
他们依然会怀疑咱们从中过了一手啊。总之就一句话，这钱……”
“够了！”
卢向文瞪着：“吴大人，本官还没活够呢。你这话还是别说了。反正没有厉主事的话，这银子，是一文都不能动。”
“你！你个胆小鬼！行行行，我不动，我不动行了吧。 ”
吴曦看似不吭声了，可是他不说话，才让人更觉心惊。
卢向文忍不住道：“吴曦，你别自误，现在盯着这钱的人太多了。咱们要是过一手，一旦叫人知道了，你我就是死罪啊。
你看到这箱子上的封条了吧，每一箱上头都有封条，可以说，这里头的银两数额都是定数。
你自己想想，这事怎么能伸手！小心一时贪心，把咱们的官帽子给弄没了。”
吴曦双眼发红地回身望了一眼身后的银箱，那封条粘得是那么的结实。
他有些无奈地又瞅了几眼，脸上十分不甘心。
就在这时，车辕上赶车的车夫回身问了一嘴。
“我说二位大人啊，咱们把车赶进刑部衙门后，你们厉大人说了，马上就给咱结现钱一百两，这个……”
这士卒明显还想问一下发钱的细节，哪知吴曦当场就大声承诺。
“没问题，马车进衙门，咱们就发钱！一文都不会少！”
那京营里奔着钱来的士卒当场一挑大指：“还是吴大人爽快，您瞧好吧。这车一定能进刑部衙门，就是进不了，咱们就是背，也一定把那箱箱的银子背进城！”
说完，车夫一声厉喝：“驾！”
一鞭甩在马屁股上，那叫一个狠，直把车里的吴卢二人颠得东倒西歪。
卢向文有些埋怨吴曦，“保证给钱就成了，你说得那般热血沸腾做甚？你瞧瞧，这车夫是不是太过激动了？这马车都快叫他赶得飞起来了。颠了咱们不要紧，要是把银箱给我颠散了，咱们找谁说理去！”
吴曦此时瞪着身后的银箱，差点把嘴裂到后槽牙。
“哈哈哈哈！向文兄，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还兼着给这些人发钱的活计？你我哪里来的银两给钱啊？还不是从这银箱里取钱？
到时候，咱只要说那些大头兵太过狡诈，竟敢领完钱又排队来领银，咱们一时不察，叫下头的人糊弄了，所以才亏了些许银两。
想来上头不会怪罪的。卢大人，你说，这主意可好？你要是还不同意……”
吴曦没往下说，眼中却闪动着一抹寒意。
卢向文愣了愣，他悟透了吴曦这混水摸鱼的主意后，不由也有些心动。
他又盘算半晌，方小声道：“那咱们就多发二个人的份？”
“不成。一个大头兵都能得二百两的银子，你我可是压车的官，凭什么拿的跟他们一样？
这样，太多不好说，但这五十来号人来领钱，咱们漏算四五人总可以吧。正好你我一人五百两，如何？”
卢向文这一次没吭声，半晌，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吴曦回身再看那银箱，眼神那叫一个温柔。
“发钱的时候，前二十人由你来发，后三十人咱二人互换位置，由本官来发。”
一句话，吴曦就把卢向文也装了进来。
卢向文一惊，在看向吴曦看向他的眼睛时，不由低下头，轻声应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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