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萧氏的算盘
第三百一十三章萧氏的算盘
“小姐，没事吧？”绿饶担忧的扶住了锦棠。
锦棠站在炭盆前，闭着眼站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终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转身摇了摇头。
“今儿奴婢早上抽空去见了初三，他说，萧表少爷最近几日都在凤凰山，不过，等奴婢回来的时候，却见有个丫鬟打扮的人，在门房婆子那打听小姐的事，奴婢没做声，跟着她出门，左拐右拐，却见她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的车徽上，写着一个萧字。
“萧湛的人？”
绿饶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锦棠却笑了，“你这表情是做什么，咱们有什么怕他打听的么？我倒希望萧湛听些不好的事，什么毒死二夫人，苛待下人之类的。”
绿饶叹了口气，“她们都浑说一气。”
“不过，萧湛去凤凰山是做什么？初三可有说别的？”
绿饶点点头，“初三留了个心，派人在凤凰山盯了几天，结果却发现，萧表少爷刚走，有几拨看上去像是府卫军的人，也去了凤凰山，一打听，竟然是七皇子的人！”
“七皇子？”锦棠有些意外。萧湛和七皇子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又想起来，之前绿袖说的，萧湛在找什么的话。
他们都去了凤凰山，必定不是偶然——究竟，在找什么呢？
萧氏这几日的心思，都在萧涣身上，等到下了晌，陶妈妈将这月的银票拿回来的时候，她一惯和颜悦色的面上，忽然很不好看起来。
她知道这几个月的银子可能没有那么多，可是，没想到，那些银子加起来，还不到从前一个月的半数！
陶妈妈不安的绞了绞帕子，支吾道：“钱三掌柜的说，这回是看着夫人从前给的利息，可是下个月，夫人若是还拿不出银子，以后可要降息了……”
降息……萧氏皱眉，就是说，往后拿回来的银子，只可能更少！
“小姐回来了，很多事，咱们便不能再那样没有顾忌，毕竟，五小姐的嫁妆，各房可都盯得紧呢……”
“行了，知道了！”萧氏不耐烦的打断她，是啊，五小姐这一回来，诸事不便，而且，偏偏大的回来了，小的却没回来，若是小的也跟着回来，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夫人，”陶妈妈试探道：“从前夫人收了不少的印子钱，或许，可以先拿出来放出去？”
“胡说什么！”萧氏忽然沉下脸，目光如箭，猛地射向陶妈妈。
“奴婢该死！”陶妈妈一惊，吓得脸都白了，心中庆幸亏得没收钱掌柜那一百两银子，否则，以夫人的手段，银子吞不成，只怕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得了得了，”萧氏的怒意蓦地散去，快得仿佛方才的那一抹杀意是错觉一般，她垂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陶妈妈，“这件事，往后不许再提。”她顿了顿，接着道：“你也知道，平凉府萧家如今……诶，起来吧，你去看看老爷回来没有。”
陶妈妈立刻就听明白了，虽然都姓萧，可是平凉府的萧家，却是萧条的萧，夫人这是赚了银子贴补娘家呢……
萧氏带着周妈妈去了外院。陆绍安正低着头看一张纸上写的字，征弘提醒了一句，他便面无表情的将那张纸重新折好，放在博古架上的盒子里。
“老爷这书房，怎么没烧暖一些？”萧氏进了屋，刚除了氅衣，便觉得寒气袭来，不由皱紧了眉头。
“饱暖思淫欲，”陆绍安淡淡的抬头，顺手指了指窗边的半月桌，“手炉在那，给夫人盛些碳。”
萧氏在心中撇了撇嘴，饱暖思淫欲？饥寒还起盗心呢！她眯起眸子，面上露出一抹端庄的笑：“老爷一向是个心志坚定的人，想必这思不思进取，和住不住暖房也没什么关联——老爷最近一直在忙朝廷的事，想必有些事还没听说——四弟妹似乎已经将三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了，是翰林院的白家。”
“唔。”其实这件事他早上的时候听老祖宗说过一嘴，白翰林家世清白，这位白家长子又是个有才学的，自幼聪颖、饱读诗书，跟着白老翰林在翰林院编书，是个极稳重，又有天赋的人，况且年少中举，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老祖宗的意思，四弟挑女婿的眼光倒是不错，没有一味的想要攀附谁。听完，他甚至都隐隐觉得有些可惜，白家他知道，人口比较简单，这样的人家才是良配——可惜了他的囡囡还小。
陆绍安不说话，萧氏倒有些犹豫，试探道：“诶，三小姐的婚事那样不顺，如今，总算是要尘埃落定了，明年四月等锦娘的生辰一过，四房差不多就该准备三小姐的婚事了。说起来，三小姐的婚事，倒是让我想了许多，老爷也知道，锦娘虽与我亲近，可是毕竟……往后的婚事，只怕也是好事多磨。”
陆绍安更加沉默了，他的囡囡，无论她再好，也逃不过丧妇长女这个头衔去，而京城的世家，又怎么会选这样的女子当宗妇？难不成要将囡囡嫁到外省去？不行！囡囡自幼没了母亲本来就很可怜了，好容易有个可以依靠的弟弟和母家，难道往后都借不上力？
“前阵子遇上了董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是董家二少爷——”
董家二少爷都多大岁数了！陆绍安眉眼一抬，飞快的扫向萧氏捧着的手炉看了一眼，假装没听见萧氏的话，兀自开口道：“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眼下，皇上又拔擢了一批外省官员，到时候，京城里这些好人家，又要跟着水涨船高了。”
陆绍安这一句话，到让萧氏摸不准了，老爷这意思，是考虑外省新到京城的官员？还是衬着吏部那边的文书没下来，先在京城里选一家？
不过，不管是外省的官员，还是京城的世家，萧氏都仿佛隐隐探到了陆绍安的底——就是，将来锦棠嫁的，绝不是平凉府这样的地方，也绝不是萧家这样的人家！萧氏心事重重的回了后院儿，陶妈妈是个机灵的，早就看出了萧氏的心思，她试探着萧氏的口风，果然得到了心中所想的答案——夫人有意将小姐许配给萧涣！
“老爷不会同意的。”萧氏眉间渐冷。
陶妈妈眼珠转了转：“若是小姐自己喜欢上呢？”
萧氏皱眉，一会，便云开雾散，“表少爷来了，咱们还没留他吃过饭呢！”
“奴婢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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