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动心思
第一百九十三章动心思
陶妈妈眼珠转了转，低着头道：“说是一直那样，左右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养养没准就好了……”她顿了顿，抬眼偷偷觑了觑萧氏的面色，试探道：“不过，这也说不得准，眼瞅着夏天就要来了，这人一老啊，就怕冷怕热的，夏天本来就难熬，更何况，二老太太现在身子又虚弱，这熬的过去熬不过去可还两说着呢！”
萧氏忽然叹了口气，似是怜惜，又似慨叹，道：“熬过去倒好，熬不过去，咱们家五娘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陶妈妈倒是心有戚戚焉，点头道：“流言最为可怕，您瞧，这几日外头传的不就是五小姐跟什么侍卫有染的流言？听说连皇上都知道了，还在朝上骂了咱们家老爷一顿，说咱们老爷——说——什么来着？嘿，您瞧奴婢这个记性，说老爷管教无方……”
皇上申饬了老爷，却没有评价锦棠……萧氏皱了皱眉，“皇上这么说老爷？”
陶妈妈又仔细回忆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方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啊！夫人不是让奴婢这几日留意老爷的动静吗？奴婢是听前院的扫书房的几个婆子说的。”
吏部就要开始考核了，皇上若是真想要提拔老爷，这个时候或许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却偏偏在朝堂上提了出来……也许，吏部早就在备选名单里写好了人，只等着考核结果盖棺定论，老爷在这个位置也有几年了，说不准就能动一动，皇上这一申饬，吏部尚书就算有心要抬举老爷，也要看皇上的脸色，这下，老爷恐怕要动就难了。
萧氏嘴边露出一抹笑意，不过，也好——
“树大招风，咱们老爷原本就心直口快，离皇上越近也越危险。”也越对萧家不利。
陶妈妈不懂萧夫人说的，只不过她惯会看脸色说话，萧夫人说的她不懂，她便顺着说就是了，“夫人说的是。”
萧氏心思转了几个弯，回过神来，提醒道：“他们男人的事，咱们少参合。”
陶妈妈巴不得赶快停止这样无聊的话题，忙将话题转到她新探听来的消息上：“是——夫人……奴婢听说，二老太太的症状不像是吃了五小姐拿回来的云腿坏肚子，倒更像是中毒……”
萧氏冷笑一声：“中毒？老二媳妇这是巴不得把二老太太弄死，然后嫁祸到五娘身上呢！她那一点子伎俩，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了也没有。”
陶妈妈觉得萧氏应该是愿意让五小姐死的，于是发狠道：“杀人偿命，五小姐下大狱前，若是因此想不开自戕，正好夫人手里那笔嫁妆也就没人再查了。”萧氏睇了她一眼，凉凉道：“你别忘了，大的没了还有个小的呢！”
“小少爷不回来，夫人的计划落空了，咱们还可以想别的法子，毒不死他，也可以嫁祸他。不过这个五小姐的事，夫人是想要直接……”陶妈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氏摇了摇头，“就算没有荣哥儿，五小姐没了，嫁妆也是中公的。更何况，五小姐就算做了什么，毕竟老爷还在呢，他是决计不会让他的宝贝女儿下大狱的。”
陶妈妈心中回味了一番，彻底弄明白了——夫人这是想要让五小姐进家庙的意思。
她仔细琢磨了一番，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听说二房正准备换个大夫给二老太太诊治——但愿二老太太好好吃药，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
萧氏的面上如同浮光掠影，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谁说不是呢，若是真有什么意外，那可真是可怜了二弟妹……不过——也幸好二房的几个小辈都早早成了亲，如若不然，家中有什么白事，岂不是都得耽搁了？”
“夫人说的是，万一要是跟三小姐似的就不好了。”
三小姐？萧氏忽然想起那个笑起来有点惹人厌的四房的大娘子，“对了，说起三小姐，四房那边还没有眉目吗？我要是没记错，过了九月，她就要出了孝期了吧？”
陶妈妈也不喜欢三小姐的满身市侩味儿，不过她却不敢说出来，只‘啧啧’惋惜了两声，道：“说起来也可惜，这三小姐模样是模样，人才是人才的，怎么就拖到了这么大了呢？这都十六了，亲事也没头几年好说了，奴婢看着，四房老太太虽然时不时带着她出去参加个什么花会，可是心思却没在这上头——”
萧氏眯着眼，轻蔑的弯了弯唇，道：“四老太太，心思恐怕只在怎么给她那个早夭的儿子过继上呢吧？”陶妈妈也撇了撇嘴：“说句不该说的，这五老爷人都死了，四老太太就算再伤心，可是再揪着这件事还有什么意思？她连大孙子的前程都不管了，就顾着小儿子的身后事，这四老太太的心也是够偏的。”
萧氏笑了笑，闭上眼睛假寐起来，陶妈妈见状，知机的给萧氏的小腿上盖了条毯子便退下了。
六月的天是小姑娘的脸，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此时却阴云密布起来，压抑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宋煜抬头看着天，素音低声回话：“……买通了胜记车马行的一个伙计，在修检马车的时候，悄悄在车轴上动了手脚——用锯子锯开了个豁口，豁口不大，若不仔细查验，轻易看不出端倪。”
“她回金陵的时候不是有征弘跟着？陆绍安身边的人，怎么会这么没用？”素音道：“那个伙计惯会做这些私阴手段，他从前在家具铺子做过学徒，知道有一种水性胶沾粘，能使木头表面看起来毫无瑕疵，不过这种胶见风干的极快，最多维持两日。”
两日后，锯口纵然会暴露出来，可是车轴在马车底部，又容易溅上泥，这才没有被发现？
宋煜讽刺道：“陆大老爷身边的侍卫号称鹰卫，就是因为他们如鹰隼一般，个个目光如炬，看实物极为仔细精确，那车轴纵然是在马车的底部，时间一久自然会斩露端倪，又怎么会无一人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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