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沈策的心思
第九十九章沈策的心思
“锦娘——”沈策忽然开口。
锦棠侧目,不明所以的看着沈策,而他只是看着窗外,窗外的河面上已经擂起了鼓,并排着的龙舟上坐满了划船的好手,舟上也已经揭去了顶着的绸花,只等一声号令便万弦齐发。
“这几日一直没有机会,我心中存了一个疑问,锦娘可能为我解惑?”
锦棠心中莫名,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凝着那双深邃又美丽的翦瞳微微侧着头看着沈策。
沈策心中跳了跳,莫名不敢去看她那双似会穿透人心的双眼,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道:“我一直想问你,你那日为什么欲言又止的?”
锦棠一愣,稍一想就明白了,沈策说的是那日沈老夫人告诉她小舅舅要去从军的时候,她的反应。
在此之前,锦棠就已经想清楚了,该来的始终会来,阻止舅舅去边关估计是不可能,就像阻止外祖父致仕也是不可能的事一般,不如想好怎么应对。
不管怎样,她的心中已经决定将满门抄斩这个包袱暂时放下,周身轻松地她,此时已经能够露出由衷的笑意,她弯着眼睛,看着沈策丰神如玉的侧颜,“我从前听下头的人说北边的鞑子生吃人肉喝人血,想着,我就又是害怕又是担心,想到小舅舅到了那边,和那边的人接触的多了,保不齐哪一日万一被鞑子捉去吃了怎么好?现在想想,大约也是乱传的,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人?这和茹毛饮血的野兽有什么分别?”
想着,又笑了出来,“还好我没当着几个表哥的面说出来,不然又要闹笑话了。”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小舅舅身手虽然不错,可是听说鞑子凶残又狡猾,您可要小心一些,万不可托大,那些人功夫不如你,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小舅舅可不要小看弱小者聚起来的力量。”
沈策目不斜视,面含笑意,温柔的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少女,阳光倾泻,洒在她绝美的面上,板正端肃的脸上平添了几抹温柔。
她的眼中似有流光闪动,睫毛煽动,像是拘了一汪清水的素手,轻轻拢着那颗银丸,不知为何,他的喉头忽然发紧,情不自禁的挪近了一步,靠的更近,他的心跳也更快,他握了握拳,不敢再看那张无暇的俏脸,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将她据为己有再也不让她对着旁人这样笑。
沈策一愣,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来,他有些被自己想法吓到了。他一直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小舅舅,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起了这样龌龊的心思的?
锦棠若是知道,一定会瞧不起他吧?
可是,想要拥有她的欲望那样强烈,强烈到自己几乎要控制不住,他改怎么办?
此刻的他,仿佛是烈火架着烤的锅中热油,表面风平浪静,可是只要有一滴水渐进去,那便会翻起惊涛骇浪来。
锦棠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的噤了声。
她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感觉到小舅舅听得很认真,而且一直很专注的盯着自己,她咬了咬唇,低下了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沈策察觉到锦棠的小动作,不禁微微一笑,真是个敏感的小姑娘!他手指微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了出去,揉了揉她柔软又乌黑的头发。
“怎么……了?”锦棠眼皮一跳,直觉想躲开,可是那双手那样温柔,又带着别样的维护,最终让她僵在了当场。
她嘟了嘟嘴,小声咕哝道:“锦棠不是小孩子了。”想到自己只有十三岁,她也只好放下心底的那一抹怪异终于坦然了下来。
沈策面上的笑意更大,闻着锦棠身上淡淡的馨香,一颗飘忽不定的心,忽然也安定下来。
还能看见这样的笑容,真好。
旁边的沈二余光中看见这一幕,促狭的小声怪叫:“哦——我说舅舅怎么不看赛龙舟,原来这里还有更好玩的!”
“哪里哪里?哪里有好玩的?”爱玩的沈小五回过头,和众人一起忙看过去。
锦棠被打趣,脸有些泛红,忍不住瞪了沈二一眼,“什么好玩的,整日想着玩,当心我找大舅舅告状去!”
沈二立刻老实了,憋了个大红脸。
大哥沈希笎却眼中精光一闪,别有意味的对上了沈策那双眸子,沈策坦然的抬头看着他,唇角弯弯,很快便转过脸,看向窗外。
沈希笎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拍了拍锦棠的袖子,笑着道:“你看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说完,好笑的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锦棠摸了摸脸颊,却摸到了半粒特别小的芝麻。
她有些不好意思,羞恼的跺了跺脚,急匆匆的躲到一旁去了,只留下一屋子哄笑声。
她心里还纳闷自己什么时候粘上芝麻了……
不过,沈希笎才不会告诉她,是他趁她不备弹上去的。
周二这一屋子闹得厉害。
先是史、孔各府的少爷来了,后来,去请的小云雀也到了,一并来的还有从莫愁湖赶来的几位画舫上的红姑娘。李少爷热络的和宋煜打着招呼,“尘儿哥!好久没见呐!”
“是啊,尘儿哥,我发现见你一面简直太不容易了!前几日我去你府上找你,结果门房说了句你不在,就把我挡回去了。”孔少爷也凑了过来。
前几日,他正好是在陆姑娘的别庄上……
若是曾少爷这样对他说他也不会多想,不过说这话的人是消息最灵通的孔家的孔少爷,不知道他说这话,是有什么意思含在里边?
他的心思转了几个转,哈哈一笑,“我听说南边的林子里有难得一见的红参,特意去替皇上寻去了,结果寻到是寻到了,不过太小了,怎么能呈上去?还是等回了京,给武天师练丸子好了!”
红参大补,尤其还能壮阳,几个人了然于胸,面带暧昧的笑了笑。宋煜假装没看见他们面上的意味深长,挑着眉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孔少爷忙接道:“倒是没别的事,就是我家有个小弟,他听闻尘儿哥十分善饮,特意寻了西北路的玉泉和清洛想和尘儿对饮几壶——诶,他那个人小时呆笨,从小唯独对酒的味道十分敏锐,家中也就不掬着他,养成了这样嗜酒如命的性子。”
宋煜想了想,这才记起来,孔家那位二夫人膝下不就是有个小时呆笨的儿子?不过他和他差着几岁的年纪,在京城虽然也颇有名气,可是却几乎没见过。
他眉梢未抬,眼角扫过周二和其他几位少爷,笑着朝孔少爷点点头,“你上次来的不巧,下次你再来,提前吩咐下人跑一趟就成,我大多时候,不在林子里寻药草打野味,就是在家里喝茶。万一哪日又不在,你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孔少爷眉毛抖得如春风拂动,挤着眼睛,道:“我还当尘儿哥是个闲散的侯爷,来金陵只为了好玩,没想到却是带着目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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