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准备后事?
第五百零七章准备后事?
萧氏在听见‘余年’二字的时候,眼皮不由一跳,待听清楚他说中毒必死,总算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掩着唇靠在周妈妈身上哭了起来。
只是她刚哭了两声,便被突然而来的变故打断了。
身后那个大夫忽然大跨步追上慌张往外跑的黄文贺,“你手里怎么会有‘余年’的方子?”
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呛得咳了起来。
这人知道黄大夫的底细!
她心口剧跳,他是谁?他知道多少?黄文贺会不会被揭发?
这些年大家似乎都忘记了,从前陆府固定来请平安脉的大夫并不是黄文贺,后来有次她病了,几乎药石无医,四房三夫人引荐了黄大夫,两服药下去竟然好转,之后黄大夫成了陆家常用的大夫。
没人注意却并不代表无人记得,万一真的有人查起来,很容易查到四房的头上,万一那件事也……
她正胡思乱想心思不定,肩头忽然传来一阵劲痛。
周妈妈掐住她的肩,轻描淡写的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萧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周妈妈眼底的提醒心中镇定下来。
难以置信的走上前握住了锦棠的手,问:“您说什么?”
院中翠竹青青,阳光微晒,仅仅是站着已然能让人生出薄汗来。
萧氏感觉那人看了她一眼便几乎将她还没说出口的谎言戳穿,她许久没有这样心虚过,好容易露出坦然的神色看回去,他却在那一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
济逢春道:“余年的毒是我研制出来的。至于黄文贺——”
他淡淡扫了面色惨白,有些颤栗的黄文贺,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还以为是师兄,没想到你倒是敢贼喊捉贼。”
黄文贺颓然跌坐在地上,望着面前那个和记忆中的俊逸形象毫无相似之处的人呐呐开口:“师傅……”
“师傅?”济逢春嗤笑一声,像是自嘲,盯着手中金针,“我记得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你哪来的师傅?”方才他一进门看见那个曾经他亲手炮制的豹皮的包裹皮就已经怀疑了,直到看见这三只金针上的水纹。
“师傅!当年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好!”济逢春打断了他的话,居高临下咄咄逼人:“当年的事和你没关,陆阁老的毒跟你总脱不了干系吧?余毒的方子是我亲手烧的,而除我之外知道这方子的人只有你!”
黄文贺仰面愣愣的看着济逢春,忽然不敢矢口否认。
曾几梦回,他也曾经历过这般场景,师傅居高临下面色冷漠的看着他,质问他,他一双总是带着严厉和审视的眼睛带着不解愤怒和痛心疾首,死死盯着他,憎恶的盯着他。
可是今日他真的见到了师傅,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蔑视,也没有。真的……没有。
济逢春不再看他,而是转过头问锦棠:“令尊的身后事想必已经准备好了吧?”
锦棠倒吸一口冷气,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萧氏知道黄文贺在被认出来那一刻,她就该做出选择。
她长出一口气,似乎这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看那位不知医术深浅,但一定是药王谷一个很厉害的人都询问老爷后事的安排,心中越发镇定,叠声吩咐人将锦棠抬回海棠苑,转身看着征弘征荣以及外院原来侍奉的奴才被放出来也没有计较,只是叫他们将黄文贺抓起来关进柴房等候处置。又有条不紊的吩咐人去宫门处等老祖宗,再去衙门给几位老太爷老爷和给族里报信。
不过白幡却没有挂起来,只是叫人将麻衣香烛纸钱一应俱准备好。
在萧氏做这一切的时候,锦棠在海棠苑睁开了眼睛。
济逢春写了方子交给绿竹,对锦棠道:“只是牵扯了伤口,皮肉会痛是肯定的,再过两日会好些。”
锦棠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我不打紧,父亲的毒……”济逢春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西斜,“大约明日这个时候,令尊便会咽气。”
锦棠眼皮一跳。
济逢春忽然笑了,“你该庆幸在陆府的人是黄文贺,若是我师兄,我的毒他虽然制不出来,可是他的毒我若是想解,只怕也要费不少功夫。”
济逢春何尝看不出锦棠的不安,安慰道:“幸好你回来的正及时,若是黄文贺真的施针续命拖他十几日,令尊身体便会从内开始腐烂,到时候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没办法了。”
锦棠看了看董妈妈,董妈妈立即点头:“韩太医留下来了。”
锦棠担心韩太医离开会徒生变故,好在董妈妈跟她想在了一处,还在外院的时候就已经叮嘱过征弘将人留下了。
济逢春解释:“令尊虽然中毒时日已久,但药量不多,应该是被人多次少量下了毒,才会导致吐了血却没有其他表现,一直拖到了现在才膏肓。”
锦棠沉默了一晌,忽然问道:“有一种让人看上去像是染了风寒,没有其他症状,却药石无医的毒,是不是出自药王谷?”
济逢春几乎不需要思索便叫出了那毒的名称:“你是说牵魂?”
“牵魂?真是个好听的名字。”锦棠转头看向窗外,半开的窗扇外,碧翠成荫的海棠树在微风拂动下轻摇,树上鸟儿受了惊,扑棱棱一飞冲天。
外院虽然在萧氏的主持下井井有条,可是人心却乱了起来。
老祖宗陆崇清还是从进宫的安国公那得到的消息。
安国公进宫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正和宫门守卫说话的陆府下人,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竟然得知了陆绍安病危的消息心中唏嘘无比。
他是真的觉得惋惜。毕竟陆绍安在刑部这些年,他手里头的冤假错案几乎没有,大理寺对他却无微词。可见此人是心性很正,做事也很有一套方法,而且他还年轻,刚入内阁,前途正是一片光明的时候。
陆崇清须得等着皇上传召之后才能离宫,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重锤,锤得他几乎要站立不住,偏不能表现出异样。
他感觉自己像做梦一般,更不敢想,若是陆绍安真的有什么不测,陆家该当如何?
忽然有些后悔,之前操之过急的一些安排。若是……若是陆家没了广平支撑,这个时候再和萧家有什么牵扯,岂不是把陆家这头肥羊往虎口里头送……
安国公干巴巴安慰了几句:“陆阁老是国之栋梁,他若是有什么不测,真的是朝廷的损失。”
想起自家孙子的请求,更是觉得难以开口。又想起那混小子的德行,越发觉得牙疼。
他下意识走近了一步,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硬着头皮低声问:“民间有个冲喜的说法,不知你听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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