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对质(七)
第二百七十五章对质(七)
她这一分神,成婆子便得了空档,继续说下去:
“文妈妈将我扭送到二夫人面前,把一切都对二夫人说了,二夫人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只是将我关进了柴房里,我知道二夫人手段的厉害,心里十分害怕,可是二夫人却只是关了我两日,便将我放出来了,她只让文妈妈带我去了趟庄子,当我看见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儿子,和被捆成五花大绑的小孙子之后,我就全明白了。”
曾老太太转头询问,“文妈妈曾出过府吗?”
“文妈妈确实在老太太病了之后出过一次府。”文妈妈是去买药!二夫人心中大骇,可是她不能说,文妈妈出府,拿的是她的对牌——
“你说谎!你胡说!我从来没有关过你,更没有绑架你什么孙子儿子!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撕烂你的狗嘴!”
成婆子再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二夫人,奴婢已经知错了,奴婢不应该为了小孙子的性命,而背叛老太太,可是,若是奴婢能早些开口,老太太就不会死,二夫人你,也不会这样一错再错——”
“你说什么!”二老爷惊得占了起来。
成婆子忙道:“老爷!老太太的死,都是因为夫人!是夫人!下毒给老太太!是夫人!不让大夫看好老太太的病!一切都是夫人做的啊!”
成婆子的话,时间都对得上,情理上也说得通,厅内一时间气氛诡异。
萧氏敛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悔恨的痛哭的成婆子,“成婆子,你可要想清楚再回话。”
成婆子的肩头,不由自主的一僵,头垂的更低,“奴婢想的很清楚。就是二夫人做的!二夫人用奴婢的儿子和孙子威胁奴婢,不仅要叫奴婢闭嘴,还叫奴婢关键时刻,污蔑是五小姐干的!”
“王氏!”二老爷握着拳,一步步走近二夫人,他的面上是平静的,可是眼中,却在酝酿着骤风暴雨。
老爷此时好可怕!二夫人心头一颤,胆怯的看着二老爷,眼泪一下子急了出来,“老爷,不是我啊!不是我做的!母亲对我那样好,我为什么要毒害母亲?更何况,五丫头一个小孩子,我与她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陷害她?成婆子她一定是因为最近我削减了二房下人的用度,心怀不满,这才胡说八道的陷害我!老爷,你我夫妻二十多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二夫人猛地转头,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成婆子,“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说的都是事实!”
二夫人冷笑:“事实?什么事实?谁给你的事实!这一切,不过是你空口白牙罢了,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她做的这一切,根本就没留下证据,唯一知情的赖二妈妈,已经死了!还有老太太身边的巧红,就算知道什么,她已经是瘸子的媳妇了,为了活着,她现在也不敢开口!
“奴婢可以证明!”这时,一个小丫鬟站了出来,猛地磕头,道:“奴婢是二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名叫芬儿,那一日,奴婢亲眼瞧见文妈妈往老太太的碗里下毒!老太太的病刚有好转,夫人便下了更猛的一味药,导致老太太半夜毒发,第二日就去了!”芬儿顿了顿,指着二夫人身边的张妈妈,“就是她!是她奉了二夫人之命,将毒药下在老太太的碗里,又将剩下的毒药埋在了二房后头的小花园里!现在,小花园里那一片草,都已经死了就是事实!”
“竟然有这样的事!”萧氏皱眉站了起来,“曾老太太,三叔公,我这就亲自带人去挖!”
二老爷猛地拂开二夫人的手,怒意滔天,带着冷冰冰的拒绝:“不劳大嫂费心了,我亲自去挖!”
说着,他顿了顿,“大哥放心,今日的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二老爷走也匆匆回也匆匆,衣服的袍袖上和袍裾上,还沾着泥土也不顾,亲自将包袱仍在地上。
包袱皮散落,露出好几样事物。
捣药的杵子,黑黢黢的药渣,没有熬过的药材,还有一包纸包的药粉。
“断肠草!”华大夫猛地吸了一口气。
二老爷的目光更加阴狠,抓着二夫人的衣襟,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毒——妇!”
二老爷一愣,顿时红了眼圈。
此时此刻,二老爷终于明白了,二老太太临死前拼命喊出的那一句,分明是‘毒妇’!而她看着的方向,恰恰就是当时二夫人站着的位置!
二夫人心中慌乱,将包袱内的东西抖落的零零散散,“不是我,不是我!我明明让——”张口就要失言,可是看着大家都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马上闭了嘴。
“你明明什么?”二老爷的目光,像是要杀人。
“没……我明明没有做过……”
二夫人此时是有苦说不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当初让文妈妈交给青宁埋在海棠苑的东西,会出现在自己的院子?还有那些毒药,她不是让张妈妈都烧成灰撒在花园里了吗?
想到这一点,她的目光如箭,倏地射向张妈妈。
张妈妈看着地上的东西也万分心惊,她已经烧毁了啊!烧成了灰,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啊!怎么还会整棵的出现在院子里?
“你还有什么话说?”二老爷瞪着二夫人,这一张保养得宜的脸,让他忽然百般厌恶,他怨恨王家,他的老丈人,处处打压他,以彰显自己身份显贵,处处显露着自己好似沾了他们王家的光,而他生出的这样的女儿,竟然在他在官场上的紧要关头,彻彻底底的捅了他一刀!
“老爷,我冤枉——”二夫人揉着帕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二老爷,就如她往常惹怒了二老爷,然后装作小意的表情总能让二老爷消气一样。二老爷却忽然上前一步,咬着牙道:“你现在就敢弑母,下一步呢?是不是要杀了我?!”
二夫人睁大了眼睛,只觉得二老爷捏着他衣襟的手,仿佛捏在了她的脖子上,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手也越来越紧,可是他眸子里闪烁着的那危险的光,却仿佛已经将她吞噬。
她慌张的抓住二老爷的手腕,不住的辩解:“老爷!你信我!这一切都是误会!这不是我做的啊!张妈妈!对!张妈妈!一切都是她做的!老爷,你相信我,我毫不知情啊!”
张妈妈一听,原本就绝望的心里仿佛又被浇上了一瓢凉水,从头冷到脚,她张了张嘴,忽然发狠道:“夫人!您这么说可就折煞奴婢了!就是借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毒死老太太啊!夫人可别忘了,奴婢不认字,您怕奴婢抓错了药,可是亲手写的药方子!这方子就在奴婢怀里!还有,夫人让奴婢亲手灌药的时候,您身边的香草可全都看见了!老爷!不信您去乱葬岗看看!那香草被夫人打的,腿都烂了,舌头整个被剪了下来,奴婢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奴婢下辈子、下辈子都不得好死,就算死了也不能投胎——”
二夫人一听,上去便要撕张妈妈的嘴,二老爷揪着二夫人要动手,陆锦染、陆锦栾和陆锦华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纷纷拦着二老爷,一时间,祠堂内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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