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他说话如此狠毒
第259章 他说话如此狠毒
邵氏属地江北联防军团总备司部。
办公桌前,邵霆玉正襟危坐批阅公文,一双剑眉越锁越紧。
见他神情,立在一旁汇报的侍卫声音渐小,却又不敢停。
邵霆玉笔下“唰唰”批个不停,上眼睑微不可见地抬了抬,冷声道:
“大点声!”
那侍卫身子听闻立马“啪”地原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道:
“是!司令!”
礼毕那侍卫头一低,整个身体顿时僵硬得不行,继续道:
“夫人先找了好几家本地报馆,说是——说是要登离婚启事,都没成。后又去了两家外国报馆——”
听到此处,邵霆玉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掷,眉目间神情冷得要冻出霜来。
那侍卫赶紧往前走了一小步道:
“您放心,您放心——到底最后都是没给登的。李副官当即都已办妥当了,就是派我来先跟您通告一声。报馆那些人,对夫人也都客客气气的。后来王总长又亲自带人,上各家报馆打了招呼。”
那王继尧如今已任江北警备署总长,负责整个江北地区的治安侦缉,这点小事,倒是犯不着他竟亲自去跑的。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还是小瞧了她。
想着心里一阵烦闷,那侍卫见他此时即不发令也不作声,只得噤声小心候在一旁。
站了一会儿只见他朝门口扬了一扬手,那侍卫立马如临大赦般迅速退了出去。
这时李副官从外头进来,喊了声:“司令——”
李安华跟随邵霆玉多年,对他脾气性格早已摸得十分清楚,深知林金蔓在其心中地位。
见他此时眉头紧锁,料想还是为着林金蔓上报馆要登离婚启事的事,便道:
“司令,夫人现在有孕在身,有些小性子也不稀奇。我听老一辈人说,那有身孕的妇人,脾气性子最易发作,易哭易笑的,少不得与平常不同,有些时时还要大闹一阵呢。想必夫人这次,也是一时性子来了,有些冲动。您可千万别当真——”
邵霆玉没料到李安华对着他说出这一番妇人之言来,听得有些哭笑不得,讪讪地苦笑一声道:
“你倒是费心。”
李安华甚少见他如此客气,料想自己这次办事确是办到他心坎上了,便有些得意,又道:
“您放心,大大小小的报馆,中国的外国的,都交涉到了。这次还多亏了王总长,不然事情不能办得如此之快。”
邵霆玉见他顺杆爬简直要婆婆妈妈地就此念叨起来,哼了一声,只道:
“你们办事,我向来放心。”
李安华见他神情有些倦怠,便不再往下说。话锋一转,又道:
“金陵那边,您什么动身?”
他心头一动,暗道:这时如若离开沙城,不知她要又生出什么变故。
想当初结婚前夕,她竟是胆大包天,开了她叔父的车就要离家出走。
虽说如今有孕在身,对她倒好似一点儿束缚也无。上报馆登离婚启事这法子她也能想得出来。想来她同一般闺阁女子还是大大地不同,自己虽在整个江北一手遮天,但总有涉及不到的细处,保不齐会不会节外生枝。
看当下情形,她倒是铁了心要和他离婚,他如何能依。
他好不容易才——
不知不紧,他牙关渐紧,腮边的棱角都显露出来。
李安华忙道:“倒是不急,等您吩咐了我再去办。”
邵霆玉道:“怎么不急,金陵那边催命一样。”
这话李安华自然不知如何去接,索性不作声将头低着,只等他继续发话。过了一会儿,果然邵霆玉哼了一声又道:
“让陆师长和冯师长先行过去,我随后就到。”
总算得了邵霆玉的明示,李安华暗道自己也好向陆子剑和冯九诚交差了,便领命下去了。
这边林金蔓在各家报馆都碰了钉子,即使事先早已预料了这样的结果,心中想起仍觉愤愤不平。
就因自己嫁了他邵家,如今连离婚自由都没了不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到底,林金蔓非要离婚,除了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婚姻有第三者之外,还有一层原因——她的父亲。
多年前,她父亲还是惠系属地第一师的参谋长,当年在如城带领惠系第一师与直系军交战时被戴德彪所俘。
父亲那样的傲骨,向来一身的书生气,也不知如何惹怒了姓戴的,双方和谈到底没有谈成,父亲被处决,头颅悬挂在如城车站示众三天,这样的刻骨仇恨,她如何能忘?
她想邵霆玉身经数战的人,未必就不清楚其中原委。
他如今竟要迎娶戴家的女儿,要她如何自处?
戴红丹虽只是戴德彪的侄女,但蛇鼠一窝,还不都是一脉相承?她父亲戴胜业,如今官复财政部总长原职,不也是靠了戴德彪的里外运作?
如今祖母和叔父因了母亲临终前的嘱咐,自父亲死后,从不提报仇血恨之事。
这一次他们对往事闭口不提,也并非忘了此事,只不过顾忌对方权势,认为实在大可不必以卵击石。
这次自己身怀有孕,想来邵霆玉还在他们面前作了什么允诺保证,使他们觉得自己的婚姻并不能因戴红丹受到影响,因此才一味劝自己不要离婚。
没想到,到了自己竟落得个孤军奋战的地步。
想着不禁暗自落下泪来。
这时一只手伸到她腮边来,她抬头望了那人一眼,一时怒火中烧,将那人伸过来的手用力打开,呵道:
“不要你管!”
因着她上报馆的事,邵霆玉心中很是窝火,忍到此时,见她冷言冷语,依旧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一时恼意上头,便挨身上来要伸手抱她。
林金蔓哪里肯让他近身,死命地推他。
她本坐在床沿,二人推搡之间,双双跌落床榻之上。
林金蔓如何能推得开他,不一会儿整个人便被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邵霆玉顾忌她有身孕,只将她两手在头顶上按着,避开她肚子上凸出那处,侧身拿了一条腿曲膝平压在她双腿上。
林金蔓抵抗他不过,只在言语上戳他心窝子,便恨恨地道:
“邵霆玉,我要同你离婚!我就是要离婚——”
邵霆玉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被她的话激到了,一时间胸口剧烈起伏,口里却冷笑道:
“只要我不答应,这婚,你就离不成!”
林金蔓知他这话不假,心中更为恼怒,便道:
“离不成婚,我就去死,行了吧!”
话一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
邵霆玉听到她如此口不择言,眼中寒光毕现,把上半身低下去,在她耳边狠声道:“你敢——”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林金蔓顾不得许多,快口道:
“你看我敢不敢!”
邵霆玉这时也真是发了狠,咬牙切齿道:
“林金蔓,你要敢去寻死,敢伤了我的孩子——我就让你全家给你陪葬!”
她从未听他说过如此狠毒之话,一时心口剧痛,眼泪不受控制汩汩地往外冒,眼前视线一片模糊,她骂道:
“邵霆玉,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我——是我瞎了眼——我——”
骂完一口气没顺过来,将头朝旁一扭,剧烈地咳起来。
邵霆玉见状也有些发慌,忙松了手脚将她扶着坐起在床边半靠着。他自知失言,见她哭得眼肿鼻红,整个身子都抖起来,一时心软,又低眉顺眼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哄她。
这时外边一阵敲门声,想是听到了里头的动静。
敲了一阵见没人应答也无人开门,外边的人索性开始推门,那门却是已从里头反锁了,只听门上哐当哐当地响,好一阵动静。
林金蔓被这响动闹得心慌得不得了,想着祖母年纪大了,近日里一直身体欠佳瞧了好几大夫,二人在家里这样闹法,老太太只怕是受不住。
这样想着口中便朝外答道:
“我没事——”
门外阿芜道:
“小姐,开门哪。”
这时她瞧着邵霆玉眼眶竟也是红了一片,虽不敢再激他,心里仍是气愤不过,便朝他道:“咱们不要在家里闹。”
邵霆玉见她语气好似平静下来,道:
“那你跟我回家去。”
林金蔓恨透了他这种得寸进尺的德性,啐了他一口道:
“你休想!我一辈子再不回你家!”
她终究是忍不住要同他针锋相对,果然他眼眶里血色更红,一伸手抓在她肩膀上道:
“你说什么?”
她肩膀上一紧,同时心里有些发怯,自己将他惹得发狂,也没甚好处。
这样想便不答他的话,只将头扭过去不看他。
这时门外阿芜又道:
“小姐,开开门吧,是太太来了。太太来瞧您的——”林金蔓想自己二人在房里这样僵着也不办法,便道:
“你去开门。”
说罢伸手在脸上揩了揩,又拿手笼头发整理身上的衣服。
邵霆玉并不起身,却突然一把她抱在怀里,用微微发颤的声音伏在她耳边道:
“蔓蔓,我刚才话说重了,你千万别恼我……你也别……别逼我——”
林金蔓心中不耐,只将他一把推开,冷冷道:
“你没听母亲来了吗?你不去开门我去开。”
说罢也不理会他,将他一推,起身径直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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