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约法三章
第八十七章 约法三章
韩楼从一开始回来就在担心曾莫会暂时不让她工作，现在曾莫松口，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是无用的存在了。
韩楼躺在床上，意外地睡不着。先前焦虑烦心的时候反而睡得更好，现在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她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曾莫那个人的影子就格外清晰起来。
她不想承认自己还对曾莫心存幻想，或者说，她不想让曾莫觉得自己旧情不忘，尤其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
她的感情不会变得廉价，以前是，现在也是。
韩楼翻来覆去睡不着，曾莫也不好受。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情，现在陡然安排好了空闲了下来，韩楼和向子敬在自己心里就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知道自己理所应当的选择。
向子敬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自己用余生陪他也是应该的，白天自己也想透彻了，可是再想起来，总会有一点不甘和遗憾。
韩楼毕竟是自己曾经一心一意对待的人，付出了总会想要一个结果，当年韩楼的离开确实算一个结果，可是那不是他想要的，哪怕是为了他可笑的自尊。
可是，向子敬……
“扣扣~”曾莫正想着，敲门声把他从思绪里拉出来，这么晚了，除了韩楼估计也没谁了。
他很想假装自己不在，这样韩楼不管找自己说什么自己都可以推辞。
他有预感，韩楼这时候来找她绝对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也许会顺带着说一点。可是今天不说清楚，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
仔细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应道，“稍等。”
韩楼本来是自己在琢磨，可是琢磨琢磨，她就觉得有些事还是应该说清楚得好，毕竟他们以后还要公事这么久，他不想以后有什么纠纷。
她想好好工作。不想再因为任何可以人为阻止的意外影响自己的路。
所以她考虑再三还是过来了，反正今天解决了那么多事情也不差这一件。
她敲门的时候其实是很忐忑的。尤其是敲了之后曾莫好久没有反应，她都准备放弃转身离开了，却又听到了曾莫清冷的应答。
她咬咬下唇，推门进去，不管曾莫今天怎么看她，有些话她一定要说。
曾莫只披了件长长的浴袍，室内灯光可能出于辅助睡眠的考虑有些昏暗，这让曾莫有种说不出的慵懒性感，韩楼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印象中的，真的不一样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曾莫为韩楼倒了杯水，韩楼捧着水坐在小沙发上，想到一个词，坐立不安。
“恩，想到些事。”韩楼笑着回应，努力在他的气场下找回自己的声音。
“说来听听。”曾莫其实也有点紧张，怕韩楼说出什么自己犹豫的事情，更怕她说什么自己不想答应的事。
韩楼清清嗓子，正色道，“这么些天你自己肯定也发现了，不管怎么说，以前的事情不能说当没有发生过，现在还没有工作就会想，以后在一起工作了肯定不可避免，所以，我开口的意思就是，我们得做一个交易，或者说约法三章。”
韩楼开口也不会转弯，出口必是要事，从不拐弯抹角。
韩楼说完之后曾莫陷入了沉思，其实也没啥具体可以思考的，不过是想想怎么解决喜欢乱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和韩楼一样，控制不住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想不出很完美的解决办法，最完美的不过是韩楼离开他，走得远远的，显然那是曾莫不会答应的，韩楼估计也想到了这个，所以也识趣地没有提出来。
曾莫坐在那里细细想着，韩楼搓搓手也在仔细思考。
说白了，这个问题的存在可大可小，只要两个人都理智一点，什么都不会发生。
“这样吧，我们以后就从简单的同事关系做起，我绝对不做僭越之事。”曾莫率先保证，并且态度坚决。
对于曾莫的坦率，韩楼开心的同时又有点失望，自己在曾莫心里一点留恋的价值都没有吗？还是说曾莫完全放下了？看他这个样子确实像是完全放下了，一点都不着急，那份悠闲确实是韩楼嫉妒不爽的，怎么说也算是老情人一场，居然一点都不留恋。
曾莫都表态了，韩楼也不能小女儿姿态，既然不往来那就不往来，从同事做起，以后的事情发展就看以后了。
“行，就按你说的，我们从同事做起，你和向子敬好好在一起，我不会妨碍你们的，放心。”韩楼心里诸多不甘在开口的时候还是满满的答应和祝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该有的自制和考虑她清楚，然而…....
“那就这样了？”曾莫似乎想结束这段对话，韩楼没有理由不同意，“好。”
“对了。”曾莫在韩楼起身出去的时候叫住她，“以后的事情我们都不能肯定，我们以后相处的时候不能故意避着对方或者怎么样。”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也是他最关键的问题，只要韩楼不故意避着他，那一切都好说，如果韩楼有心想避着他，那他就没有办法了。
“那是自然的，你放心，工作就是工作，私人我也不会避着你，你现在和我不就是一般朋友吗，只要向子敬不多想就行。”韩楼笑着回答，然后为曾莫带好了门。
向子敬在何蜀西那里绝对不会被受伤，就是不知道向子敬会不会被何蜀西避着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何蜀西那人看着正人君子，里子里就是一个禽兽，让他讲道理简直比登天还难。
韩楼不断地提到向子敬，搞得曾莫也不禁担心起向子敬的现状，又想向子敬因为自己前女友的事受要挟去了前任那里，自己却在这里和前女友谈以后工作的相处条件，竟然都没有关心过向子敬的事情。
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曾莫不禁问自己，在一堆愧疚中慢慢睡去。韩楼回到房里之后，心里的事解决了一大头，总算是能睡好觉了，向子敬在曾莫的公司里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自己一定好好工作才行，不然给曾莫帮倒忙可不是她的初衷。
曾莫和韩楼两个人的关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向子敬在何蜀西那里就不那么好受了。
倒不是说何蜀西不好，恰恰相反，何蜀西好得过分，向子敬觉得自己整天似乎是待在蜜罐里，偏偏何蜀西那张脸在说情话的时候还面不改色，温和地像是谈论日常天气。
何蜀西说的是欣赏向子敬的才能，可是把他留在自己那里之后一点公事都不交给他做，反而是每天好吃好喝地哄着，从醒来到睡下都有人伺候着，也不限制他的自由，甚至允许他去曾莫公司转悠。
虽然他没去就是了。
他也是知道何蜀西这么殷勤的理由的，何蜀西不过是想让他留在他身边而已，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向子敬从来不会看已经过去的生活和事情。
何蜀西知道这一点，却还是不放弃，一直尽自己所能讨好着向子敬，向子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接受，左右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害，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
只是不知道曾莫忙不忙的过来，向子敬有时会想。
反正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自己就可以重新回去了。
不知道是谁说过，时间是一个魔术师，可以让你当初熟悉的一切变成你完全不认识的模样。然而那个时候的所有人都只是在追求着自己看得到的，以为自己可以追到的。
不过，生命不就是为了追寻存在的吗？
这些无聊的想法也是向子敬在很久之后才想明白的，不过那都是后话了。韩楼起了个早床，她醒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曾莫显然还在睡觉。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想了想还是做了两份早餐。
曾莫为自己做了这么久的饭，好吧，不是为自己，是自己蹭了这么久的饭，也该有所表示，只不过自己厨艺不精，也不知道曾莫会不会嫌弃。
韩楼就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一直枯坐着等曾莫起床，以至于曾莫刚起床还不怎么清醒的时候被一动不动坐在餐桌前的韩楼吓了一跳。
韩楼没想过自己会吓到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做了点早餐，估计已经冷了，你弄了来吃吧。”这是韩楼对自己静坐的解释。
是的，她并没有自己先吃，她还是觉得早饭这种事情要和别人一起做更好，自己吃…...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有心了，我马上来。”曾莫迷蒙的眼睛瞬间清醒，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韩楼并没有看到，因为她只顾着想曾莫会不会喜欢自己弄的早饭。
事实上，不管早饭做得如何美味，一旦冷下来，就什么味道都没有。
韩楼吃完寡淡的早饭，不敢看曾莫，真是糟糕，大概他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其实曾莫还好，只是有点淡而已，倒是说不上不好吃，他本身也不怎么喜欢吃重口味的，不过韩楼没问，他也就懒得主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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