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去了青春
1
夏泊舟问汪念紫:“你现在还画画吗?当初我们班的墙报全靠你的插图才能得奖。”
“间中还画,现在主要是揾食(1)。” 汪载荪幽幽地说。
“你现在干嘛呢,做大老板?”夏泊舟问。
“自己捣鼓点生意,开了一家茶酒庄代销茶叶酒水,你们有生意要帮衬我哦。” 汪念紫望了望大家。
“当然。”大家向他笑着。
这帮小男生,当年把夏泊舟当成可以依靠、可以仰慕的偶像。
那时夏泊舟在班上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主动积极,所以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大多是喜欢她。
又过了两年,夏泊舟去上海出差。
在飞机上她遇上汪念紫。
汪念紫想要与和她说心里话,拉着她:“舟姐,我们坐到后排静鸡鸡地倾下偈(2)咧。”
夏泊舟和汪念紫坐到最后的一排。
他们聊着,汪念紫转头说:“你知不知道邵雪樵被撤了职。”
夏泊舟惊愕:“不知道哇,怎么回事?”
“他们那个信贷科长,那个女人,死缠他,要他给名分,他一定是给不了的。唉,邵雪樵也是个书呆子,不会周旋和稳住这个女人。” 汪念紫哀叹着说。
汪念紫望了望窗外接着说:“这个女的在他办公室大吵大闹,抄起家伙见啥砸啥,办公桌被砸烂,玻璃窗也砸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撤职不行了。”
汪念紫正过头来接着说:“这个女人听说害过好多个人。原本她是小学老师,离婚后没闲过。每次跟哪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猫公抓糍粑——脱不了爪’,就是‘不死也一身残’。”
夏泊舟幽幽地说:“碰上这样女人,邵雪樵也够倒霉的。”
汪念紫面相夏泊舟说:“你知道不,听说那女的妈叫吴枝春,70年代出了大名的,害死过人。他爸是北方人,这个女人生长在北方。”
夏泊舟回答:“哦,原来是她家,她家出的事,在那个年代震惊世界。”
“她又是怎么进来这家银行的呢?”夏泊舟接着问。
“好像是应聘进来的。一开始做柜员,后来跟邵雪樵好上了才慢慢坐上办公室的。再后来她把族亲李剑越也介绍进来的。” 汪念紫说道。
“我知道这个李剑越,靓仔又醒目,嘴巴了得。”夏泊舟看着前面的屏幕说道。
“那李剑越有没有受到牵连呢。”夏泊舟问。
“不但没牵连,人家还代替了邵雪樵,坐上行长那个位置了。这个李剑越是靓仔入赘大老板家,人家是有关系的。” 汪念紫说。
“有人说,李剑越暗示和怂恿这个女人去打闹邵雪樵的,他觊觎行长这个位置很久了。他不想跟着邵雪樵鞍前马后,看邵雪樵的脸色行事,回家又要看岳父和老婆的脸色。他不想再等,一加鞭,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汪念紫说。
“邵雪樵这下可惨了,被这个擦鞋仔鳝了一镬(3)。”夏泊舟为邵雪樵惋惜。
“这个女的后来呢?”夏泊舟问道。
“听说自杀死了。”汪念紫喃喃地说。
邵雪樵一晚没回复李黛芳,而且把她拉去黑名单。
第二天一早,李芳黛冲进行长办公室,她疯狂地把邵雪樵的东西摔个稀巴烂,最后把窗户玻璃也砸碎。李剑越跟在后面看热闹,他假装劝两句。
邵雪樵见状,他“嚯”从办公桌前站起,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他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李芳黛还在狂叫:“邵雪樵,你这个混蛋!”
他看这个女人疯癫了一样,他对她大声喊道:“你给我滚!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贱格!”说完把她一扔,她被甩出几米。
他的这一句刺激了李芳黛:“好!你没喜欢过我,是我自作多情,我死给你看!”说完气冲冲的跑到电梯口。
她按开电梯门,一脚跨入,电梯门立即被关上。她的手指用力地按到到顶层的39。电梯门一打开,她就冲到护栏边,她回望空旷的天台空无一人。
她想到自己这一生的孤独和痛苦,世上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突然,她看见李剑越追赶上来,李剑越看她在栏杆边。
李剑越知道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东西,有意刺激她:“黛芳,你为一个不爱你的人这么久,付出那么多。不值得!”
她听了抑制不住愤怒,她的呼吸变成急促和困难。片刻,她转身纵身一跃而下。李剑越追赶过去,天台已经空无一人。他伸长脖子往下一看,李芳黛像一朵蹀血玫瑰,绽开着。
她在这个世上短暂的一生就这样绽放了。
2
邵雪樵自责和后悔:说那样的话刺激了她,她的死是大多是自己的过错。
他有家室的,他没有能力和精力给她全部的爱和时间。
夏泊舟问汪念紫:“你去上海干吗?”
“睇我的仔。” 汪念紫低头嘟哝着。
第二天,汪念紫打电话:“泊舟姐,我想见你。”
夏泊舟听见汪念紫声音是蔫的。
“不是有大事吧。”夏泊舟问。
“见面再说。”汪念紫有气无力。
“那等我忙完,明天约你。”夏泊舟温和道。
“好。”汪念紫无奈地听着夏泊舟挂电话。
在国际饭店,汪念紫坐着等候。
夏泊舟坐下片刻,他垂头丧气:“我的仔不肯见我。我与前妻离婚多年,前老婆狠,教唆个仔不睬我。”
夏泊舟瞪大眼:“你前老婆怎么能这样呢。”
她再低声问:“你们离婚的原因? ”
汪念紫和前妻卫美薇是高中同学。卫美薇漂亮,是长跑冠军,汪念紫成绩拔尖。大学毕业后他就和中专毕业的她在省城结婚。
卫美薇父亲和他父亲同在南山市北岭区水利局。卫美薇父亲是局长,他父亲是副局长,两人青梅竹马。
卫美薇泼辣能干,他却是腼腆的。
原先他分配到省城的穗禾区财政局,她在商业局。单位分配房子时,他榜上无名,他觉得分配不公,但又无奈。
注:(1)挣钱。(2)聊聊天注:(3)背后使绊子让对方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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