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出城！出城！

第八百四十五章  出城！出城！

草原人退兵，对汴京城来说，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然而，这种高兴还没有来得及多庆祝，就听到了城外草原骑兵烧杀掠夺的消息。

草原人大军，已经退到了黄河以北，并且一路朝着相州退去。草原人这一次损失了二十万大军，暂时是无力再次组织南下入侵的行动了，汴京城的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了。

然而，退走的草原人，依然还留下了两万大军在黄河南岸，就在汴京城外四处出击，肆虐大周朝的村镇、祸害大周朝百姓。

源源不断的消息，不断从城外传来，都是非常悲惨的消息。这样的消息一封接着一封传到政事堂，没有人能坐得住了。草原大军退到了黄河以北，但大周朝的军队依然龟缩在城内，就连汴京城城门都还是紧闭，城池也还属于戒严状态。换句话说，曹侯依然采取了最保守的作战态势，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出城追击草原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大周朝的军队，主要都是步兵。步兵去追击骑兵，恐怕连马屁股都看不到。更何况现在是寒冬，出城作战，大周士兵可没有草原人这样强悍。毕竟，对方是骑兵，大周士兵靠步行，根本无法和对方相比。

唯一还剩下的几千骑兵，真要出城追击草原人，恐怕被对方吃得连渣都不剩。所以，草原人败退，曹侯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的。

然而，草原人留在南岸的两万骑兵，在汴京城外的村镇烧杀掠夺，曹侯能安耐得住，其他的朝中大臣，根本安耐不住了。

政事堂里，此刻都吵成了菜市场。绝大多数政事堂的大佬，都在指责曹侯坐看城外百姓的死活，都在指责曹侯不肯出兵。

“侯爷，现在草原大军已经退走，就两万草原骑兵，现在正在城外大肆烧杀掠夺，我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百姓被烧杀掠夺，难道侯爷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就是啊。就两万草原人，汴京城内，还有三十万我大周禁军将士。竟然就这样任凭草原人在城外屠戮抢掠我大周子民，如何向皇上交代？”

“国公爷，难道我堂堂数十万大周健儿，就是这样守护我大周江山的吗？”

“国公爷，侯爷，你们难道真的要置城外的百姓于不顾？要背上这千古骂名？”

“。。。”

一时间，整个政事堂几乎都是在指责枢密院不派兵，都在指责曹侯按兵不动。卢国公脸色很是难看，他看向曹侯，最终开口道：“侯爷，诸位大人说得对，这汴京城有着我三十万禁军。如此多的堂堂大周男儿，难道还要让那些草原蛮子欺负我大周百姓不成？”

曹侯看了卢国公一眼，又看了看政事堂的其他人，面无表情道：“寒冬不利作战。就算本侯派兵出城，也拯救不了那些百姓，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侯爷，你这是胆小怕事，你这是避战！”

“就是，就两万草原蛮子，竟然要吓得我三十万大周禁军连城都不敢出了吗？”

“这是犯罪！这是草菅人命！”

曹侯的话，再次引来诸多大佬驳斥和口诛笔伐。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对准曹侯。这种场面，在大周朝上百年的时光里，几乎从来没有见过。

曹侯脸色有些铁青，面对诸多大佬的指责，他有些有气无力。寒冬腊月，根本不时候出城作战，然而面对这样大佬的指责，他能如何？

他缓缓站起来，扫视了在场的众人，吐出一口气，问道：“诸位大人，都觉得这兵，一定得出？”

“不错，要是就这样看着百姓在城外受苦，我等岂能对得起皇上的恩宠，对得起百姓的期望？”

“救民于水火，这是我等义不容辞之责。”

曹侯微微闭眼，这一刻他明白，就算他不出兵，也不行了。要是不出兵，恐怕他都得被这些人的口水吐沫给淹死。不仅如此，要是传到外边，恐怕引来的朝政舆论和民意，恐怕会更大。

然而，这时节派兵出去对付骑兵，那不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们去送死吗？

只是，他有选择吗？整个朝堂，都要求出兵，他要是不出兵，恐怕接下来都得当做乱臣贼子对待了吧？“好，既然诸位大人都觉得这兵必须得出，那咱们就出了。”

说到这里曹侯神色变得冷峻，扫视了众人一眼，才慢慢道：“但丑话说到前头，这时节，派兵出城对付那草原蛮子，本侯是一丝把握都没有的。要是出去的士兵回不来，诸位大人可得好好斟酌，看如何收场！”

“本侯能做的，就是保证这汴京城，保证皇上的安危。否则，就算城外的百姓死光了，本侯也不会多派一兵一卒！”

曹侯说完，直接大踏步而走。看着曹侯离去，在场的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太嚣张了！”

“此等武夫！”

这一场批斗，最终算是不欢而散。曾布和王安石一起离开，上马车之前，曾布有些疲惫，也露出担忧神色，看着王安石道：“曹侯的担心，其实也是对的。这时节派兵出城去对方草原人，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王安石面色严肃，对于曾布的话，直接反驳道：“难道没有胜算，就要置城外百姓生死不顾了？那我大周朝养着这样的军队，都是懦夫？”

“哎！”看着王安石那坚韧的神色，曾布只能长叹一声。其实他和王安石，甚至政事堂的诸多大佬都明白曹侯所担心的事儿。

可是，明白归明白，但要是让他们这些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城外百姓这样遭殃，任凭草原人在城外破坏、杀掠大周的百姓，他们这些当局者，于心何忍？

所以，不管如何，这兵，是一定要出的。不出，他们根本无法和满朝上下做出交代。

很快，在满朝压力之下，曹侯就做出了决定。汴京城还有差不多三十万大军，就算还有伤病的，现在草原人暂时被击退，也无法短时间再次组织大军攻城，所以派出几万人出城，还是可以的。

五万大周朝禁军，在很短的时间，就整备完毕。一直紧闭的汴京城门，缓缓打开。五万大军，在汴京城百姓的注视下，缓缓开出汴京城。

留在汴京城周围的两万草原骑兵，这时候最近的距离汴京城也得几十里之外。五万大军出城，想要去对付两万草原骑兵，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答案。

目送大军出城，一直等到人马消失在视线，曹侯才缓缓开口道：“关闭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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