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老农
皇帝乌雷转过了身,看了看他们还有自己的打扮,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说道:
“哪里扎眼?穿成这样还不能上街吗?”
独孤坚一时语塞,肿眼泡都快挤没了,才为难地说道:
“不是穿的有问题,是陛下和后头那两位长得太好看了。”
谢元一脸的懵,沈留祯却突然笑出了声来,两个小酒窝甜甜的,对独孤坚说道:
“哈哈哈哈……想不到独孤将军也这么幽默,不过拍陛下的马屁,不用带上我们两个,哈哈哈哈……”
皇帝乌雷气度华贵的笑了笑,对独孤坚说:
“我听着也觉得有些含糊,你在开玩笑,还是说认真的?”
独孤坚因为沈留祯的笑声,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
“自然是认真的。陛下您想一想,他们两个是汉人,咱们是鲜卑人,几位一看长相气度都不是凡人,却在这荒郊野外,用脚量地,谁看了不觉得奇怪?
陛下的仪仗就在附近,但凡是有心人想要探查,那不很容易将咱们当做目标,到时候不管好坏,都影响陛下的计划。”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
“一会儿到了城镇里头,买辆马车。”
说罢就接着往前走路,。
他走的很慢,好像对脚下的土地很亲昵一样,有些感慨地说道:
“宫中虽然大,但是朕每天走过的路,看的风景都是一样。甚至很多时候都看不到风景,因为大部分时间眼睛都盯着奏章,还有大臣们脸。
所以,朕就想着,难得出来一趟,像这样多走几步看看外头的天地,比骑马,或者坐在马车里头有意思啊。没想到这也不行吗?”
他说得那样感慨,虽然不见得多惆怅,但是听着的人都觉得难受起来,尤其是独孤坚,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沈留祯上前了一步,跟在皇帝石余乌雷的身后,安慰他说道:
“其实……走路多累啊,看看这地,粘的脚上都是土,脏兮兮的。”
他说着,还低头抬了靴子,往路旁的一块石头上蹭了蹭。
皇帝石余乌雷看着他,说:
“你平时那么会说话,不会真的以为你这是在安慰我吧?我怎么感觉你在炫耀呢?”
沈留祯停止了蹭鞋底的动作,猛地抬了头,冤屈地说道:
“真的,陛下现在觉得新鲜,等走个一天肯定就腻了。”
谢元抬手扶了一下额头,随即又放了下来,无语地说: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懒,跟你一样弱不禁风的。”
“啊……那倒是。”沈留祯做恍然状,十分的认乖。
石余乌雷看他这样笑出了声,温声说:
“再走走吧,等到了城镇里头,让你坐车。现在荒郊野外的,我也给你变不出来。”
石余乌雷现在不过二十五岁,但是说出这话时,语气却颇为宽容,再对比沈留祯那无赖的模样,真的有点儿像是老父亲照顾儿子的感觉。
谢元知道皇帝跟沈留祯感情深厚,但是这次真的是直观的感觉到了。
沈留祯这个家伙,仗着一副好皮囊,到处撒娇耍赖,还都挺管用也是绝了。
田间的小路很窄,两侧的天地幼苗都长了一寸多长,新绿新绿的,满满地铺了一层,带着向荣的生机,让人心情愉悦。
突然,从身后传来了铃铛的响声,沈留祯他们就转身看了过去,就见从另一侧的小路上,转过来了一辆牛车。铃铛就用红绳挂在牛的脖子上,随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晃地走了过来。
皇帝乌雷自是没有见过耕牛,只是转着身子站在路边好奇地望着,眼睛看看那头牛,又看看牛车上坐着的老农。
老农是个汉人,同样也用惊奇的眼睛看着他们这一行人,即便是牛车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依旧回过头来惊讶地望着他们。
皇帝乌雷用同样好奇的表情,回报以微笑。
沈留祯眸光一闪,连忙对着老农招手道:
“老伯,载我们一程吧?我们给钱。”
那老农的目光从皇帝乌雷的脸上划过,又看了看跟着皇帝的侍卫,表情有些犹豫,回过头就要飞鞭子赶车。
沈留祯连忙又加了一句:
“给一两银子!!!”
谢元不满地伸手拍了他一下,压着声音训他:
“财不外漏你不懂吗?!哪有这么撒钱的,还有陛下在呢,小心将强盗招来。”
沈留祯放下被谢元拍着的手,举起了另一边继续挥舞,脸上的笑容不便,却小声地解释说:
“跟着他一起到城里,总比让他先一步将咱们的行踪泄露出去吧?你没看他一直诧异地盯着咱们看,满脸都写着一句话:这几个人真奇怪哎,回去一定要讲给别人听。”
谢元听闻冷着脸不吭声了,只是插着腰站在那里,算是妥协。
老农停下了车,站在了原地看着他们,与沈留祯他们面面相觑,也不过来。
沈留祯就以为他还在犹豫,跟谢元小声嘀咕道:
“一两银子巨款了,他怎么还不过来?”
其实,别说是皇帝乌雷了,就是沈留祯这样的,都只会站在原地等着别人伺候,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老农是在等他们,于是他们也站着没动。
两厢相持下,还是那老农等不及了,喊了一句:
“过来啊,还坐车吗?”
谢元这才恍然,提醒皇帝乌雷道:
“陛下咱们过去吧,这路太窄,牛车倒不回来。”
皇帝乌雷听闻,用手中的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说:
“看看咱这脑子……别叫我陛下了,叫我石郎君。”
他们一行人到了马车跟前。
沈留祯很是自觉地跑到了前头去跟老农交涉,一口一个老伯的叫,姿态很是随和自然,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看得皇帝石余乌雷和独孤坚他们有些傻眼。
沈留祯平时的行走坐卧气度很好,那是谢家教育出来的模样,谢元的身上也有,只不过谢元更加的挺拔,满是傲骨。
可是沈留祯带着这身气度,却更加的圆滑狡黠,慷慨激昂时一个样,跟人闲聊时又是一个样,吃喝玩乐时一个样,处理政务时又是一个样。
怎么说呢,他那身骨头,好像是可以伸缩的,时高时低,但是莫名的又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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