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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四章:我糊涂了


太医看完了诊,跟谢元他们通报情况:

“伤得最重的是手,手背灼伤了一片起了水泡,已经上了药。脸上虽然也有些些发红,但是幸而没有大碍,养几天也许会退层皮,但是新皮上来就好了。还有就是额上头发被火燎的卷曲发黄,有伤仪表。”

明日就是太子的登基大典,皇后摄政自然要在一旁参加。

到时候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都要到场观礼,太医之所以这么提,是因为在那么重要的场合,皇后的仪表确实也很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要不是有人拦着,她今日恐怕就要扑到火里烧死了……

谢元他们听闻皇后伤的这么严重,都不由地心惊肉跳。

“是我一时糊涂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后冯伯羊淡淡地说,语气中带着些愧疚。

她在床榻上坐着,床榻的前头隔着一扇屏风,上头的刺绣的山水雾蒙蒙的,映着对面谢元他们的影子。

几个人明显对视了一眼,很是不放心。

谢元迟疑了一瞬,从屏风后头绕了过来,走到了皇后的面前。

见她散着发,手上包着白布,冷淡着一张脸望着虚空处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是哀伤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皇后……”

冯伯羊烟雾似的细长眸子转了一下,看着谢元温柔地说:

“我没事……不会耽误明日的登基大典的,你们回去吧。”

谢元依旧很担心,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那么站在那里没动。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到处都是忧心的气氛。

屏风外头,沈留祯痛苦的咳嗽了两声,恭敬地说道:

“皇后,太子年幼,朝堂需要皇后主持大局,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情,人心不稳,到时候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他顿了顿,语气真诚地说:

“……如果实在是难过,就大声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石余恒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屏风外头焦躁地踱了两步,说: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对陛下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今天听到消息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陛下给我写的信里说,希望皇后能荣华富贵平安到老,你们若是真的感情深厚,就不要让他为你担心。”

他说罢,站住了脚,又朝着屏风躬身抱拳行了一礼,说:

“皇后保重,臣告退。”然后转身就走了。

沈留祯见状,也抬起了宽大的袖子行了礼告了退,直起身子之后,说:

“阿元,你陪皇后说会儿话吧。”

说罢,他也转了身离开了。

谢元站在皇后的床榻前,旁边伺候皇后的宮婢,站在那儿无声的抹着眼泪。

皇后依旧像是丢了魂魄一样,面无表情地就那么坐着,眼神望着虚空处发呆。

谢元犹豫了一下,自行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皇后,随便说些什么吧……你在想什么?”

皇后冯伯羊勾起了唇角笑了一下,笑得很温柔,但是莫名的让人觉得凄凉,她安慰谢元说:

“我知道,你们怕我自尽,一心要随着陛下去了……放心吧不会的。,我这个人贪恋荣华富贵,又那么惜命,怎么舍得死呢?”

谢元看着她受伤的手,还有那烧焦了的头发,狼狈的披散着,再配上她这么言不由衷的话,实在是令人心酸至极,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地问:

“既然如此,之前又是为何呢!”

皇后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温柔的偏了偏头,强装若无其事地说:

“之前啊……之前是眼花了,不知道怎么的,就看见陛下在火里头……我想救他,糊涂了。”

谢元忍着的眼泪“哗”地一下下来了。

自从皇帝乌雷身故之后,她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多少次都幻想着自己阻拦了皇帝靠近保太后,阻止了那场刺杀。

即便是她见惯了生死,乌雷的死也让她懊悔万分,成了心病。

她也在装不在意,没关系。可是此时听了皇后的话,那份悔恨几乎要将她杀死。

谢元低下了头,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了,随即走到了皇后的床榻前,跪了下来,哭着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皇后冯伯羊转了眸子,看着谢元的头顶,神情复杂的沉默了一会儿,流着眼泪说:

“其实,我心里头是恨你们。可是,又不是你们想这样的。大家不都在懊悔吗,揣着一肚子的遗憾……我现在,比起恨你们,其实更恨我自己。”

她说着,又望着虚空处,平淡的语气中蕴含着巨大的痛苦:

“我悔恨自己,为什么在他活着的时候,没有珍惜时日,多接近他一些,多说些话……那么惜命干什么?

现在剩下我一个人,要那么长的命,又有什么意思……”

谢元更难过了,她伸手握住了皇后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使劲的抓着她,像是要给她力量一般,想了想说:

“皇后,你这样想……你活着,陛下还活在你的心里,你还可以想他,回忆你们曾经经历过的时光,你要是死了,你就会忘了他,那时就什么都没了。”

皇后听闻,眸光转了一下,看着谢元真诚的眼睛,许久都没有说话。脑海中全是与皇帝乌雷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半晌之后,她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说:

“是啊……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

……

谢元走了之后,皇后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披着衣服,走到了平时料理国政的偏殿。

那是平时乌雷经常呆的地方,里头堆积着各种书籍资料,还有奏章公文。

之前乌雷只要出门,她就守在这偏殿的外头,另外搬了桌子代理,谨慎谦恭丝毫不给旁人话柄。

这一次他出门之前,专门嘱咐人将桌子搬到了里头去,就放在了他平时处理奏章的案几旁边,说:

“又不是一开始的时候,现在我们皇后也有了威信,不必再这么谨小慎微了。更何况,我也心疼你这么委屈。”

皇后看着殿内中并排摆放的两张案几,想着他当时说这话的模样,顿时笑了出来。

只不过,眼睛里头的泪水也跟着落了下来。

她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后头坐下,将旁边一个精致的信匣子摆到了中间,慢慢地打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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