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一章:难道准备逛妓院?
少年郎身材颀长,英姿挺拔。他负着手,一身暗红色的校尉衣袍穿在他的身上,好似比旁人都更加的合身好看一些。
对面的少女一身粉荷色的襦裙,青春美貌,弱柳扶风,含羞带怯的低着头,爱慕之心溢于言表。
两人站在回廊的下头,背景是雪后初晴的院落,忍不住就让人羡慕一声:年轻真好……
只是,这少年郎不是个女郎就完美了……
“咳咳……”
听见有人咳嗽。谢元扭过头一看,是师父沈庆之从屋子里里头出来了,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还尴尬地将身子扭过了一边。
那个小婢女一看有人,连忙捂着脸踩着小碎步跑走了。
沈父看着那小婢女的背影,朝着谢元走了过来,站在她的旁边,沉沉地叹了口气。
谢元问道:“师父,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沈父没有说话,喝了酒的眼神有些红,看着谢元又是那种熟悉的痛惜的表情。
谢元却立马就懂了,当他出现这样的表情,代表着师父经常会说的一句话:
“你要是真的是个男儿就好了……”
“没什么,这庆功宴喝的差不多了,你先回去。他们的尿性我最了解,指不定一会儿还要带着你逛妓院。我会跟他们说,让你回去勘察防务了。”沈父喝了酒,意识还清明,可是舌头已经有些大了,说话软绵绵的。
谢元笑了,松了一口气说:“谢谢师父。”
“行了……走吧,回去吧。”沈父冲着她摆了摆手。
谢元转身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了,又退了回来,犹豫着说道:“师父……这回留祯真的有话带给您。”
沈父脸上顿时就有了笑容,但是依旧嘴硬地说:“不用说我就知道什么话,还能有什么?不外乎让我保重身体么。行了,知道了。”
“嗯……”谢元沉吟了一声,心想:不愧是父子,这也太了解了,“不止这些,他知道您受伤之后,有些顽疾无法根除,很担心,说希望您以后可以卸甲回家,多娶几房妻妾,也好养养伤,享一享清福。这样他常年不在您的身边,也能放心一些。”
沈父听闻,本来就红了的眼眶更红了,隐隐有眼泪在打转,随即抬手摸了一下眼睛,叹了一声说:
“哎呀……也不知道是老了呀,还是怎么着,最近眼睛里头总是跑猫尿。”
可是眼泪还没有擦干净呢,沈父突然顿住了,抬眼看着谢元,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质问道:
“这是他说的话,还是你编了瞎话哄骗我的?!”
谢元见他急了,连忙说道:“当然是他说的师父!我能骗你吗?”
……是他说的,只不过是被自己用武力威胁,逼他说的。要不然还真的只有那一句:让您保重身体……
沈父看着谢元的丹凤眼许久都没眨眼,半晌说了一句:“说得也是,你不是他,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他似乎老怀欣慰似的,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那他真是长大了,懂事了。我印象里头,他真是……那张嘴啊,欠揍欠打,脾气还倔得跟头驴似的,哪回见了他我都一肚子的火儿……他也能跟我说几句这么热乎的话?我倒是没有想到。”
“嗯……”谢元不知道怎么接,于是就老实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垂着眼皮子不说话了。
两个人在回廊下头,一老一少,站在那里吹风,沉默了好一会儿。
还是沈父说道:“……你回去吧,还愣着干嘛?还真准备一会儿被拉着逛妓院啊?”
“不,”谢元脸色一肃,身子顿时站直了,转身就走,“师父我走了,你少喝点。”
逛妓院她可不敢……她早就见过那些女子的做派了,黏在男人的身上到处乱摸……
她可经不起摸……一摸准露馅儿!
想到这里,谢元的脚步又快了一些,就差跑了,很快就消失在院门口,暗红色的校尉衣摆,一闪而过。
沈父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谢元的背影,笑成了一条月牙,眼角的皱纹都带着慈爱和喜爱。
可是笑着笑着,他的脸色就又难过了起来,愁苦异常,望着已经空了的院子门口,眼睛里头隐隐有泪光闪烁,喃喃地说了一句:
“多好的将才苗子啊……老天爷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
谢元出了门,骑着马回营地的路上,在城中的街头慢慢地走过。
因为分别时,师父提到了小时候的沈留祯的样子,她不自觉地就陷在了回忆里头,全是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沈留祯小时候那欠揍的模样,跟后来见面时的和光同尘的谦谦君子模样,确实有了大不同了。
要说他变好了吧……也不至于。他那个心眼子坑起人来更加的厉害了,“真”坑死人不偿命。
想想当初穆合王爷死前的疑惑和迷茫,还有宗爱死的时候,那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就骨子里头发寒……幸亏他不是她的敌人……
想到此处……本来慢悠悠骑在马背上前行的谢元,突然身子一僵,不自觉地拽紧了缰绳,双腿夹紧了马肚子,停在了当地……
……真的不是敌人吗?
她是宋国的将领,他是魏国的朝臣……两个国家打的如火如荼的,他们本就是敌人啊!
他一定不会坑害自己吗?……不一定吧?
谢元眼神晃了晃,在心里头咒骂了一声,心想:我也不能太信任他了,得多防着他点,不然跟穆合王爷跟宗爱似的,等被坑死的时候,才感觉到不对劲来,那就已经迟了……
想到此处,谢元突然有些好奇,上次他们两个合力杀了穆合王爷之后,她就离开了。
他生了病,后来这件事情有什么后续她也不知道。于是想着,或许沈留祯会给她写信呢?
于是就骑着马提了速度,打算找替她送信的镖局,问问看看有没有她的信。
谢元本来也只是想碰一碰运气罢了,谁成想还真的有?
她拿着信封出来,直接上了马,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拆开了信封。
看着看着,她就皱起了眉头……
其他几张画的意思,她可能不确定。
可是那个象征着她的那个小人,身上的皮甲裂成两半掉在地上的意思,结结实实地戳中了她内心的敏感和恐惧。
谢元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几下将那些画撕了个粉碎,咬着牙在心中痛骂:
“他娘的沈留祯!竟然敢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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