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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放妾


暧昧似乎顺着这话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的发酵,扩散开来。

姜稚回过身,一下子将画册藏在了背后。

谢宴辞几乎与她贴在一起。他身上披了一件鸦青色薄袍,没有束冠,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尤其是那双眼睛少了平日的凌厉,带着些朦胧的雾气,像是能勾的人人沉溺其中。

“你……你何时进来的。”

两人挨的极近,几乎呼吸相缠。

看到这样的谢宴辞姜稚就忍不住腿软,明明是他不怀好意的藏起册子,现在倒显得是她做了错事一般。

“在你看秘戏图的时候就进来了。”谢宴辞俯下身子,逼得姜稚不得不后退。

一阵簌簌的细响,衣襟交叠。

姜稚望着谢宴辞敞开的衣袍,目光无所适从的不知落在哪里去才好看。

恨不能将别在身后的册子狠狠拍在眼前之人的脸上。

可惜她不敢。

所以在谢宴辞嘴角含着笑伸出手去拿她手里图册的时候,姜稚只是略微抗争了两下,便松了手。

她的两颊滚烫,用手去推谢宴辞,掌下却触到了一大片紧实的胸膛。

“王爷喝酒了?”

“喝了几杯,无碍。”

谢宴辞把姜稚圈在怀里,将头搁在她的肩头:“秘戏图可看仔细了?只只喜欢哪种?”

姜稚低着头不说话,谢宴辞的手从她的腰间缓缓上移接着放在了她的胸口:“还是都喜欢?”

他润泽的眼珠微微一转,显得迟疑又无辜:“只只的心跳的好快啊……”

姜稚不知道说什么好,强烈的羞耻感简直快要将她逼疯。

那只放在她胸口的手带着温热久久散不去,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尾椎蔓延而上,直到淌到了她的心里。

“王爷喝醉了,妾身扶你去歇息。”

“我没有醉。”谢宴辞用手抬起姜稚的下巴。

小姑娘全身抖的厉害,半便身子都仰靠在了身后的桌案上。

谢宴辞忽然起了坏心思,用力的将她抱起。随着姜稚的一声惊呼,她已经坐到了案桌上。

“快让妾身下来,这样于礼不合。”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讲那些个规矩。”谢宴辞俯下身子,喉头微动。脸上的漫不经心渐渐收起,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只只,随我一起出京吧。”

血字案牵连甚广错综复杂,甚至和前朝旧部扯上了关系。这回去黎阳前途凶险,连谢宴辞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全首全尾的回来。

以前的他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落在手里的人都骂他是一条疯狗,咬上了就要拼死撕下一块肉。

可现在不行了,佛家都道因果报应。

他还没有与姜稚举案齐眉,还没有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舍不得走,更舍不得死。

姜稚敏锐的察觉到谢宴辞的情绪不对。她也不懂,只以为他在宫里受了晋安帝的训斥。

这会子也顾不得怕了,用手笨拙的轻拍他的后背,柔声道:“既然是陛下给的差事自然马虎不得,妾身不会拳脚功夫跟着去了也是累赘,倒不如好好守在王府,等着王爷回来。”

“王爷为陛下为大盛竭心竭力,想来陛下心里也记着王爷的好,只是不露于表面与人说道罢了。”

刚才谢宴辞说要带她一起离京,还真把姜稚吓了一跳。

为了能顺利的带走沈姨娘,姜稚做了万全的准备。

第一个法子是借谢宴辞的势,直接将人带走。现在看,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第二个办法是让沈姨娘吃下能让全身出疹子的药丸,扮做能传人都样子,借此将她带离姜府。

上回归宁时,她也有心试探。

岂料沈姨娘还对姜府对姜父抱有期望,说什么也不肯走。

当时,姜稚心里就有了用第二种法子的念头。

与春桃交好的那个丫头,想来这几日已经将药用在了沈姨娘的膳食中,应该过不了多久疹子就会爬满她的全身。

到那时就是她登门接人的时候。

如此关键的时候,又怎么可能跟着谢宴辞一起走。

谢宴辞不知道姜稚心里的念头。

他本就对一起离京之事不抱希望,那一问也是冲动使然。现在真听到姜稚的回答,焦躁不安的一颗心突然定了下来。

这样,也好。

他的只只不像他,为人所累,顾头顾尾。就算到时候自己回不了京,她也不会伤心,也能过的很好罢。

谢宴辞侧着脸在她的长长的睫毛上吻了吻,声音低的像是一根羽毛撩过她红彤彤的耳垂:“你如此安慰我,是不是心里也是有我的?”

姜稚心里的感觉更古怪了。

她伸出手下意识的摸上了他的额头:“王爷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谢宴辞轻笑一声,他的手缓慢的摩擦着姜稚的手背,然后牵着她的手而下,张开薄唇,含住了她的手指。

姜稚颤了一下,几乎软成了一汪春水。所有的心悸都化成了那一句欲拒还迎的拒绝:“别……”

天旋地转间,两个人已经滚在了长榻上。

那滚烫急促的呼吸似细碎的火焰溅落在在彼此战栗的肌肤上。

谢要辞怜爱到擦去她额角上的汗,哑着声问道:“今日可曾服药?”

姜稚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锦缎,在下一波欢愉来临前急促的喘了一声:“吃,吃了。”

“好。”

谢宴辞再无所顾忌,沉下身去。

月光斜斜的照在窗外的花枝上,也羞于看见那满室春意。

姜稚不知道与谢宴辞一起胡闹了多久。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房间里很安静,隐隐能听见春桃与澜翠说话的声音。

谢宴辞不知何时走的,睡着的位置已经凉透。

喉咙渴的厉害,想到昨夜被那人缠着说了许多混账话,姜稚就脸颊生晕,臊得抬不起头。

她起身撩开床帐,穿上绣鞋。刚喝了两杯水,听到动静的春桃就推门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春桃的脸上不见异色,如往常般服侍她洗漱更衣。

姜稚心里的那点不在也渐渐散了。

只暗暗下了决心,以后绝不能由着谢宴辞胡来了。

“王爷何时走的?”

春桃扶着姜稚在铜镜前坐下,拿着羊角梳提她绾发:“天还未亮就离了府,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了城门了。”

姜稚一怔,那不就是……还没睡上一会儿就走了?

春桃见姜稚不说话,还以为舍不得。于是笑着说道:“殿下离开之前向奴婢交代过,让奴婢好好照顾姑娘。偏房里的话本子也是为姑娘备下的,给姑娘打发时间。”

春桃的手很巧,很快的便梳好了一个堕马髻。

澜翠也将早膳提了回来。

熬了几个时辰,已经熬出米油的红枣粥,香甜软糯。皮薄的几乎能看出里面馅料的蒸饺,咬一口能吸到鲜美的汤汁。

各种素馅和肉馅的薄饼,香味扑鼻。

外加几碟炒的眼色鲜嫩的小菜,放满了桌子,让人食指大动。

姜稚也实在是饿坏了,一直喝了一碗粥再加两张薄饼才放下筷子。

其余没动过的吃食,便让春桃拿下去分了。

正用帕子擦着手,就见一只圆滚滚的小狸猫小跑着进了门。

它抬着头喵喵叫了两声,接着跑向了姜稚,用爪子去抓挠她的裙角。

“你怎么还在这?”姜稚有些惊喜,弯下身子,将小猫抱起放在了膝上。

春桃见了,偷偷抿着唇笑:“奴婢和澜翠原有些担心姑娘见了这猫儿害怕,本想着寻个由头让殿下身边元宝公公将这猫儿拿走。现在看姑娘喜欢,殿下知道了定为高兴。”

“以后有这狸猫给姑娘作伴,就算殿下不在姑娘身边,姑娘也不会孤单了。”

姜稚早已知道狸猫是谢宴辞带回来了,可现在听到春桃这番话,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底起了涟漪。

春桃趁机说道:“姑娘给这小狸猫起个名儿吧。”

姜稚抱着狸猫,揉了揉它软软的肚子勾起了唇角:“看它皮毛雪白,那便叫做雪团吧。”

春桃应了,澜翠又送来熬好的药。

望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姜稚叹口气,一饮而尽。

接下来几日,姜稚就安心的等着姜府的消息。

裴若雪也不知是不是那日被谢宴辞折了脸面,整日里闭门不出,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谢宴辞早已让江心月免了姜稚了问安,除了苏杳上门找她说过一回话,宴王府倒是一派风平浪静。

在姜稚没悉心照料下,雪团性子更加欢脱,见了谁都敢抬起爪子耀武扬威一番。

长秋院伺候的小丫头都很喜欢这只小狸猫,得空了就逗它玩一玩。

每每有其他院里的人经过长秋院,都能听见欢快的笑声。

接连几日,天气都很好。

元团在院子里的盆景里钻来钻去,扫落了一地的花瓣。

春桃见了心疼,佯装用手打它。雪团屁股一扭飞快的窜上了旁边一棵罗汉树,拿屁股对着春桃。

姜稚看得好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进了偏房。

花窗的竹帘卷了起来,日光泄下衬得整个书房都亮堂堂的。

姜稚接连几日都在书房里看书,春桃便又在房内设了几个冰盆。

桌案上还放置了几碟凝着水珠的樱桃和葡萄。

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长秋院的主子受宠,所以也没有人敢怠慢。

吃食用的都按着份例来,不曾克扣过,虽占着侍妾之位,却比苏姨娘还好上不少。

书柜上的书琳琅满目,各种兵书和策论与画着花样的话本子挨着一起说不出的滑稽。

也难为谢宴辞,费了心思搜罗来这么多的话本子。

姜稚的手指划过书册,接着落在了一本游记上。

那书册很是厚实,记录了大盛各色河川平原。再配以简短的注解和惟妙惟肖的图例看着很是有趣。

姜稚将它从书柜上取了下来,坐在桌案前翻阅起来。

有的江河图例旁还被谢宴辞做了笔记。写的多是开道扩渠河流分支之法,姜稚一时看得入了神。

像是随着那一句句话也跟着浏览了大盛的大好河山。

直到翻到黎阳地界,一张纸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姜稚将纸捡了起来,本来还以为只是寻常记着笔记的纸张,哪知刚扫了一眼,放妾书三个字便猝不及防的进入了眼中。

纸张很新,甚至上面的墨迹还带着湿润,证明这放妾书写下不久。

想到昨夜谢宴辞的反常,姜稚心里有了些预感。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连拿着纸的手都抖了起来。

院子里安静下来,不知春桃又抱着雪团去了哪里。

姜稚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了放妾书上。

谢宴辞说的很直白,等他死后,她便可以自由之身回姜府,谁都不得阻拦。

可随意婚嫁,但不可在三年之内嫁人。

不可嫁陆喻州,不可嫁宋昭,不可再与别人做小,可寻一安分之人过日子。

库房的聘礼也可随意支配带走。

他说了许多,甚至还交代了他私库的钥匙放在何处。

里面放了商铺和庄子的地契,随她一起带走。

写到后面,纸张染上了许多的墨点,足以见书写之人如何心烦意乱。

特别是那几个嫁字,甚至是写了又涂涂了又写,墨汁沁透轻轻一碰就是一个窟窿。

下面写了谢宴辞的名字,还盖上了他的私章。

章印子也很深,红艳艳的章泥看着惨不忍睹。

姜稚看完,久久的说不出话,

这封放妾书来的莫名其妙,也让她心里十分的焦躁。

他那样狭隘自私的人,若不是事态严重也不会拧着性子写下这封放妾书。

难道这回出京之行十分危险?

姜稚细细想着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陆喻州已经与光禄大夫和尚书左仆射交好,正志得意满的准备两年之后的春闱。

而她被逼着出现在他们的酒桌上。

想到这些姜稚捏着纸张的手用力到发白,脸上有了痛苦之色。

可她还是强迫自己想下去。

在她睡上光禄大夫榻上的那一晚,也就是宴王回京之日。

光禄大夫是太子一脉,那一夜把她折腾的满身是伤。

他骂宴王再如何把差事办得漂亮,如何在太子面前狠狠的长脸,还不是让自己睡了他的女人。

她险些进了王府为妾,论起来确实与谢宴辞有些渊源。

姜稚睁开眼长长的吐出口气。

能好好得晋安帝奖赏,那自然是性命无碍了。

桌上的游记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姜稚将放妾书叠好,又夹进了书页里。

刚把书收起来,春桃满脸急色的进了院子。

“不好了姑娘,雪团把裴家姑娘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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