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章
“好了,别哭了。”秦述看着哭的眼皮红肿的主角攻,分外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崩溃了。
顾子洲擦了眼泪,看着秦述,又问:“既然皇兄腿疾已愈,那又为何变成这幅模样?”
秦述正要说,忽然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
“二殿下。”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娘娘让奴才来找二殿下,让二殿下快些过去。”
“可有说是什么事儿?”顾子洲问。
小太监恭敬的说道:“没有,只说了让殿下快些过去。”
顾子洲看了秦述一眼,正好他也有事找母妃。
小太监领着顾子洲一路疾走,不一会儿就到了颖妃的寝宫。
顾子洲一进去,便看见母妃正坐在榻上喝茶,脸上闲适自然,并无急色。
“母妃找儿子何事?”
颖妃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还未说话,纤细的柳叶眉倒先皱了起来,“你那脸是怎么了?过来我瞧瞧。”
顾子洲摸了摸自己脸,意识到是方才皇兄情急之下弄的,便说:“一点小伤,不碍事。”
他说不碍事,颖妃便没有再问,她睨了一眼门口几个宫婢,后者自觉退下。
“顾子策回来了?”
说到皇兄,顾子洲正好有事问:“当初母妃给我的那粒药究竟是什么?您不是说这药毒性小,对人无碍,为何……?”
颖妃打断他,问:“那药被顾子策吃下去了?”
顾子策脸色不好的点了点头。
颖妃忽然笑了,她看着顾子洲,温柔的说:“洲儿,最近多去看看你父皇。”
“母妃,他是我的皇兄。”顾子洲看着自己的母妃,想起皇兄毒发时的模样,懊恼的眼眶泛红:“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让我又害了他一次。”
“把解药给我,母妃。”
颖妃收敛了笑容,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用极温柔的嗓音说道:“这药无解。”
“不可能的。”顾子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妃,“那皇兄怎么办?”
“这药除了不定时发作会带来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之外,并不会影响寿命。”说到这,颖妃眉梢微挑,“且看他能忍几年了。”
顾子洲难以接受如此残忍薄凉的话是从自己母妃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第一次违背孝义,甩袖而去。
“娘娘,你看这……”
“无碍。”颖妃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等他登上那个位置以后,总会明白本宫的苦心。”
她绝不允许有任何人阻挡洲儿荣登大宝。
顾子洲一回府便召见了赵夏卿。
“你确定给皇兄喂下的是我给你的那颗?”顾子洲多希望此刻赵夏卿的回答是否定的。
“确实无疑。”
听完赵夏卿的话,顾子洲分外懊恼。
这些年他表面上与皇兄不合,见了面便冷嘲热讽,实际上却一直关注着对方。
听闻皇兄欲寻医治腿,母妃便开始派人阻止,顾子洲为了不让皇兄真的受到伤害,便跟母妃说自己动手。
收下那粒药,是顾子洲觉得母妃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何况皇兄毕竟是父皇的儿子,她不敢真的动手。
却没想到,父皇身体有恙,一直汤药不断,母妃是真的急了。
顾子洲的确对皇位有意,先前对秦述说的话固然是一时冲动,可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他的确没想伤害顾子策。
他虽然害怕顾子策治好了腿,与他争皇位,可却从不曾想过要他的命。
“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无解的毒药。”想起皇兄毒性发作时的痛苦,顾子洲没法放任就这样让皇兄忍着,“赵夏卿!”
“属下在。”赵夏卿说。
“我要你查清楚母妃那粒药的来处,然后去找解药,不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解药,而且要尽快!”
“属下遵命。”赵夏卿说完转身欲走,却被顾子洲叫住。
“等等。”顾子洲沉吟片刻冷不丁的问道:“皇兄寻医治腿途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夏卿敛去某些难以启齿之事,把顾子策在庆州如何安置患疫百姓,如何抑制瘟疫蔓延,如何惩戒疫情期间哄抬物价的豪商以及如何受伤的事尽数禀报。
“你说皇兄在回京的途中被人追杀,险些丧命?”顾子洲眉头紧皱,他并不知道刘枞四年任期将到,正是升迁调任的关键时期,因此不觉得一个小小的庆州县令会有胆子追杀皇子。
若平时刘枞定然不敢对皇子之尊的顾子策有所冒犯,可此时离升官调任仅一步之遥,再加上顾子策随身只带了一个侍从,成功的胜算很大,这种情况下,值得他铤而走险一次。
然而这些顾子洲全然不知,他想起母妃近来的态度,越发觉得这事很大可能性是出自母妃之手。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一事,“你说景顺死了?”
“属下赶到时,景顺已经躺在地上,死去多时了。”赵夏卿此刻已然明白主上与顾子策并非敌人,这让他内心松了一口气。
虽说当日两人皆是身不由己,可经此以后,他发现自己很难视顾子策为敌人,当日见他毒性发作,痛极强忍,赵夏卿自身亦感同身受,心生刺痛。
“景顺自幼便被派到皇兄身边伺候他。”顾子洲想起那个在皇兄身边存在感极强的侍从,以往每当自己对皇兄说出一些口不对心的话时,那小侍从总是对他怒目而视,反唇相讥。
“那是个对皇兄极为忠心的人,皇兄对他一向也是宽宥的,如今他死了,皇兄身边竟连个可用的人了都没有了。”想起皇兄如今消瘦的模样,顾子洲觉得景顺的死恐怕是最根本的原因。
“你去找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顾子洲想想又觉得不稳妥,便又改了口:“不,你亲自去,暗中保护皇兄,找药的事孤让其他人去办。”
“属下遵命。”
夜晚寂静,秦述挥退了所有下人,坐在轮椅上发呆,除了景顺,他不习惯别人伺候他。
其实还有一人,在庆州时,赵夏卿也曾伺候过他一段时间。
想起赵夏卿,秦述又开始郁闷起来,如果顾子洲并非视原主为敌人,反而心口不一,是个隐藏的兄控,那他必定不会认可赵夏卿的功劳,如此以来,主角们的感情要如何发展。
事情似乎又变的棘手起来。
然而不等他再仔细思考对策,耳朵一动,便听到一丝动静。
“阁下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一见。”秦述坐在轮椅上,挑眉说道。
赵夏卿早就发现顾子策虽然没有武功,但他五感之敏锐,堪比高手。
“属下拜见殿下。”赵夏卿从房顶上翻下,推开门,向秦述行礼道。
“赵首领怎么来了?”这个时间点,秦述确实猜不到主角受的来意。
主上吩咐暗中保护,可此时被发现,赵夏卿只能实话实说。
“主上派属下暗中保护殿下。”
“府中守卫众多,孤安全的很,赵首领还是回去吧。”秦述阖目道,他感觉自己的心更累了,赵夏卿不在顾子洲身边待着,老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什么。
赵夏卿闻言看了秦述一眼,男人拒绝的意味非常明显。
“殿下是不需要人保护还是不需要属下保护?”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
秦述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诚然,赵夏卿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不算多尊敬,可从开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这语气里的质问让秦述感觉不妙。
他看着赵夏卿,对方脸上带着不太明显的懊悔。
“赵首领这话什么意思?”秦述从轮椅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赵夏卿的面前。
赵夏卿刚才那话不过是一时冲动,可此刻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他的不满忽然爆发开来。
那个夜晚明明是两个人的沉沦,顾子策凭什么能够如此干脆的脱离,好像那夜的疯狂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属下想问殿下是觉得自己真的不需要人来保护,还是不想让我来保护你?”
听到赵夏卿自称的改变,秦述便觉得事情要糟,他看着主角受,心里有个不好猜想。
主角受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不会吧?
“你……”秦述话还没说完,便捂住胸口,感受那熟悉的剧痛再次传来。
“顾子策!”赵夏卿一把扶住秦述,一个拦腰便把他抱到轮椅上。
听到赵夏卿对他的称呼,这下秦述心中连最后一丝怀疑的可能也熄灭了,他看着赵夏卿,甚至觉得这次毒性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痛。
这并非是秦述的错觉,这毒的特性本就是一次比一次痛苦,中毒之人也会越来越难以忍受,到最后往往选择自我了断。
赵夏卿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怀中男人双颊紧绷,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身上的衣衫仅在几息间便全部湿透。
秦述颤抖的幅度慢慢减小,然而赵夏卿从未像此刻那样后悔,倘若知道那颗药毒性发作如此痛苦,他当日宁愿任务失败,回去领罚,也不会把那颗药给顾子策。
看着男人被折磨至此,赵夏卿感觉心如刀割。
“赵夏卿。”秦述气若游丝,“你杀了我吧。”
看这样子这个世界,他是撮合不到主角攻和主角受在一起了,还不如早点出去下一个世界。
秦述说这句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并不觉得赵夏卿会成全他。
然而赵夏卿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红了眼眶。
他看着秦述,眼中的痛苦和恐惧不加掩饰。
“对不起顾子策,你别这样!”赵夏卿同意声音嘶哑,“我去给你找解药,我一定能找到,你等着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
身后,秦述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他看到了赵夏卿赤红的双眼。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赵夏卿如此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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