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有些欲罢不能了
闻言,子书岁的眸中闪过惊喜之色,她可没有说长寿面哦,是他自己提的。
只能说明,那碗面对他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子书岁低落的心情又受到了鼓舞。
她要掌握主动权,但并不是完全就不柔弱了,毕竟之前塑造的形象不能塌,否则会惹人怀疑。
她一边疼得呜呜发出鼻音,吸了吸鼻子,一边用被子掖住自己的胸部,虽然穿了里衣,却不忘男女有别。
子书岁靠在床沿边,轻轻拍了拍床榻边缘,她抬眸,“表哥,你坐。”
萧必安不知她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地坐下。
他坐得笔直,忽听少女疑惑地问——
“表哥打人这么疼,是因为自己挨过打吗?”
萧必安觉得她好笑,“不曾。”
“那你过来些。”子书岁小手勾了勾,语气虽然弱弱的,但眼神坚定。
不像是请求,倒像是要求。
犹如有什么秘密需要同他悄悄说一般。
萧必安唇瓣紧抿,周围的气息冷冽而疏离,他双眸幽深地看着她,似在思考她的用意。
他的视线掠过她拍过的床沿,他将下摆轻撩,坐下。
动作行云流水,目光也没有朝床榻的里边去看,只是单纯地坐下。
子书岁依靠着,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萧必安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还有他冷硬深邃的侧颜。
他在等待她的下文。
子书岁却蓦然离开了倚靠着床边,挺起身子,伸出双手,突然朝他扑了过去。
一双白净的手掐上他那温热的脖颈。
颜色对比之下,愈发衬得她手掌白皙。
她的大拇指放在他凸起的喉结之处,掌心贴着他的颈侧,她双手发紧,抬头便见萧必安一动不动地垂眸看她。
萧必安幽深的眸中泛着冷意,“戚——”
刚启唇,便被少女小手捂住。
她的手,又冷又热。
少女似察觉到了他的生气,在他发火之前,瘪着小嘴悻悻地收回了手。
她眼眸中的亮光黯淡许多,又怕他发脾气,却又带着些不服气挺着胸脯质问他,“你是要生气了吗?”
萧必安凝视着她,只伸手捂着他嘴的小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扒开。
随后,又将脖颈处的那只手也扒下来。
他没有说是否生气,子书岁双手得空,便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掐的动作,“我只是这样轻轻一掐,甚至都算不上掐,表哥就生气了,可当时你掐我掐得有多重,表哥却不让我生气……”
她似十分委屈,“难道,我的命比表哥的命,不值钱那么多吗?”
萧必安低头看着她,那张素净的小脸上虽有委屈,却无泪意。
若换成之前几日,她应当已经开始以泪洗面了,萧必安感觉有些突兀,轻轻颔首,“难道不是?”
闻言,子书岁气结。
诚然,在萧必安眼中,她的命就是不值钱,也没有本钱与他生气。
子书岁皱起秀眉,“不让我生气就罢了,你还拿鞭子抽我是什么道理?”
“两者没有因果关系,你莫要颠倒黑白。”萧必安不耐烦地扭开头。
子书岁再次伸手之际,胸口的被褥往下滑落,双手扒住他的衣袖,“几个时辰前,表哥问我想如何,你还记得吗?”
萧必安心中冷笑,他说这话的时候,她可是扭头潇洒地走了,如今又回头想要好处了,真是想得美。
“你还记得吗”只是委婉的问法,他知道她想问的,是作不作数。
萧必安垂眸看见她紧攥着自己的衣袖,他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有话直说,别拉拉扯扯。”
他扯了扯袖子,却因子书岁攥得太紧而没有扯回来。
许是思及她方才还被他打了一鞭,他皱着眉用最后一点耐心回答,“算数。”
子书岁眼眸中的星光如被点燃一般,亮了亮,“那我想表哥帮我完成一个愿望,如果表哥同意的话,不管是掐我的事还是打我的事,我都不记仇了!”
说完,只见萧必安直直地看着她,似在等她下文。
子书岁默了默,羞赧一笑,“我还没想到愿望是什么,等我想到了再找表哥兑现好不好?”
萧必安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他沉着嗓子,“所以你说了一堆废话。”
“不是废话!”子书岁模样认真,“我那是……怕你反悔,提前要个保证而已。”
门外,银杏的哭声早就断了。
正值黄昏,厨房送来了做好的兔肉和鹿肉送到各院,这会儿刚好送到幽兰苑。
子书岁远远地闻着味儿了,“表哥。”
她轻轻唤了一声,萧必安没有反应。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对她喊表哥这件事习惯了,因为她一直表哥表哥表哥地叫。
没事也叫。
有事儿和没事儿的音调是不一样的。
没有事儿时的叫法会轻一些,有事儿的时候会拉长些或者语气重一些,视情况而定。
就像这一声,好像只是因为他在身侧,所以无意识地叫了一声,并不是为了什么事儿。
“表哥打了多少只兔子?”她问。
萧必安未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没数过。
子书岁又更直白了些,“那我能分多少只兔子?”
“都行。”他答。
倒不是要把所有野兔都给子书岁的意思。
而是,对于萧必安来说,武宁侯府没必要缺她一口吃的。
作为表小姐,想吃什么,自然都可以。
要多少,厨房供应多少。
子书岁满意地勾了勾唇,真心地咽下了口水。
下一瞬,便听院内传来萧必行的声音——
“怎么有兔子?快拿走,岁岁最喜欢兔子了,怎么忍心吃兔子,这不是诚心要她难过吗?拿走拿走!”
萧必行是听说了练武台之事过来的,他担心表妹身子想来探望,甫一进院便看见厨房端来了一盘兔肉和鹿肉……简直其心可诛!
厨房派来送菜的小厮听了,也没有二话,便将兔肉又端了回去,“是。”
房中,子书岁听见,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她张嘴,无声地动了动。
床榻旁,萧必安从她手中抽走衣袖,理了理,站起身,望了眼她如失宝物的脸色,“不喜欢吃?”
随着他的问话,一同响起的,还有门外银杏的声音,“表少爷,小姐的闺房您不能进。”
银杏誓死不让萧必行进屋,那是因为男女大防。
虽然她拦不住萧必安,可萧必行,她还是敢拦的。
萧必行见状,也没有强行要进去的意思,只向银杏打听伤势,并将带来的一些好药递给银杏。
子书岁听着外头的动静,抬头用着极轻的声音回答萧必安,“以前是不吃的,奈何表哥那道兔头做得实在入味,我有些欲罢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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