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公主纵马,与萧必安擦身而过
“太子派属下来服侍照顾您,亦有监视之意。”夏灼娓娓道来。
子书岁闻言,心中嗤笑。
表面上那样关切、担忧,背后却依然不放心她。
在以权谋计为生存之道的宫廷朝堂中,昔日曾言不慕权力的太子哥哥,到底还是变成了擅长权衡之人。
立场不同,责任不同,她没有理由指责他。
“你继续装作听命于他,让他放松警惕即可。”
子书岁吩咐道。
夏灼点头,又与子书岁唠了好一会儿。
明明还未至黄昏,阴郁的天气却越发昏暗,随着一声惊雷作响,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大地上。
雨中,公主府来了一行人,皆是被分配来的官奴,不幸淋了雨,一副无精打采落汤鸡的模样。
如今子书岁的身边只有夏灼,于是便让夏灼担任了公主府的大掌事,扛起了管理下人的职务。
众人换上干净的衣物后,有条不紊地开始整理起布满灰尘的公主府。
一切都在有序地发展,忽地,公主府外远远就响起了“哒哒哒”的声音。
宁静的氛围被铿锵有力的步伐所干扰,公主府的府门打开,子书岁站在廊下,抬眼望去,只见雨帘中,一队身穿黑色盔甲的禁卫军径直跑入府内。
沉重的脚步踩在雨坑中溅起不小的水花,为首的男子身着银盔,身姿挺拔,即便身在雨中,也尤为引人注目,那身盔甲并未彰显什么地位,看着只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官,可那人却尽显将军风范。
而一个时辰之前,此人还在侯府饮酒,眼下却是醉意全无,威风无限。
直到一队禁军跑至子书岁的眼前,才整齐有序地停下步伐,谢厌抬手,禁军们齐齐喊道:“公主殿下!”
谢厌放下手,脸上沾着雨水,眼眸如寻常一样清亮透着恣意,他莞尔一笑,“臣,陆沉州,奉旨助殿下夺回长公主遗物。”
“陆把总。”子书岁站在廊上,嘴动人不动。
谢厌抬头,很有气势地问,“公主准备何时出发!”
此时,夏灼刚分配完活计,从厅堂内走出,悄然站在子书岁身后。
许是心有灵犀地知道子书岁会说什么,在她摘下头饰的下一瞬,夏灼便伸手替她戴上帷帽。
“现在。”子书岁的声音清透的传进所有人的耳里。
未免沈家得到消息将资产转移,她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于是抬步,朝廊下走去。
霎时间便没了屋檐的遮蔽,帷帽替她挡住了雨珠,帷帽周围近乎透明的纱随风飘动,遮挡不住她的容颜。
一行人走到门外,子书岁并未上马车,而是随意挑了一匹禁军的马,利落地翻身而上,挺直背脊坐于马背上。
当年子书扶暨教她骑马不是秘密,所以沈永安会骑马,也无需隐瞒。
谢厌见状,也并未劝阻,只叫那被多了马的禁军与夏灼一道上了马车。
即便子书岁不坐马车,这马车依然得去,且还是三辆马车!这些都是用来拉货的。
一行人上了马背,策马出发。
北九坊都为权贵世族所居,当一行人策马经过时,那些门房和看门的护卫都能瞧见这奇异的一幕,一队禁军被一身着华裙的女子率领,不知往何处去。
或许是缘分使然,途中竟遇到了刻有萧氏标志的豪华马车,那马车很熟悉,是子书岁曾经坐过的。
子书岁手中拉着缰绳,“驾!”
与那马车擦身而过时,她微微侧头,只见车窗微敞,她直接就看见了宽敞的马车内部,以及,萧必安。
此时,萧必安正侧着头,眉目还是有一如既往的阴沉,在看清子书岁的脸时,他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意,下一瞬,便将车窗合上了。
而子书岁也没将这小插曲放在心上,顾自朝着荣信侯府而去。
身后的马车内,萧必安沉着脸,闭上眸,漆黑的脑海中,那抹身影却挥之不去……
隔着面纱和雨水,他依然能看清她的模样,此时萧必安才知道,那个什么都害怕什么都不敢的少女,会骑马。
他嘴角升起自嘲的笑意,不过想想也对,他算是她的仇人,她对他本就没有一句实话。
马车依旧前行,萧必安忽然对车外道:“阿远。”
远侍卫自己在心里叹了一声,而后在车外询问,“世子,咱还去京畿司吗?”
“……”萧必安沉默半晌,又收回了想法,“去。”
……
今日,燕京内都在传着沈令宜怀了野孩子的事情,即便明面上还未得到证实,可“谣言”一传十,十传百,百姓路人都分说得明明白白,有鼻子有眼的。
当下,又有好事的瞧见禁军朝荣信侯府而去,心想又有戏可看,于是迅速召集路人,跑去了荣信侯府门前看戏。
子书岁刻意在城内绕了圈子,吸引了路人围观。
到了荣信侯府门外后,府外看门护卫见这阵仗,心慌中还有些迷茫,“不知诸位大人是来?小人这就去禀告侯爷!还请稍待。”
子书岁低头,帷帽也低了低,她嘴角透着笑,轻轻拍了拍马儿后背以作安抚。
她的背上起的薄汗,是因为今日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回遗物,她心里不免畅快而热血。
细薄的雨滴在身上,不仅不觉得寒冷,反而感到清凉。
那护卫将门打开,准备进府禀告,子书岁却趁此机会,抓紧缰绳,策马而上。
明明是别人的马,她倒是用的很顺手,这马温顺得很,很能懂她的意思,抬起前蹄就朝着台阶上奔去。
刚进门的护卫大骇,阻拦不及,只好躲开,“哎,你不能私闯!”
谢厌见此,嘴角笑意更甚,“走!”
他命令身后的禁军,然后也朝着荣信侯府的大门踏去,他身下的马儿很是不羁,跑过门槛还一脚踹在府门上,留下了深深的马蹄印。
力道之大,让路过的行人都感叹不已,那个马蹄印很像是“到此一游”的意味。
原本禁军们左顾右盼,有些犹豫,最终想着公主与临时指挥都进去了,他们也只好跟着上去。
十几匹马儿纷纷踩过门槛,只留三辆马车在外,夏灼撑起油纸伞从马车上而下,她进入府门时,发现这荣信侯府的门槛不过如此。
不过这么几下子,便有了破败之相。
护卫被这阵仗吓得跌跌撞撞,“光天化日之下,竟猖狂至此?”
谢厌高举圣旨,“奉陛下之命,陪公主殿下,拿回长公主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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