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话本子都不能这么写
第766章 话本子都不能这么写
盖头底下的脸居然是冯玉潭,俩女的成亲?要不要这么扯?
萧天爱暗暗额头,许久没有这么不舒服了,看来以后不能喝酒了,喝酒影响思维,容易做稀奇古怪的梦。
洗漱之后,喝了点儿粥,感觉好一些。
一个面容慈和的中年嬷嬷走进来,上下打量她一番,因为身体不舒服,她脸色有些苍白,冲淡了草莽气质,像个普通的行商,五官俊秀,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呢。
“嬷嬷有何吩咐?”
萧天爱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先开口问道。
嬷嬷行了礼,笑眯眯道:“萧东家莫慌,奴婢姓蔡,你喊我蔡嬷嬷就好,是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来请萧东家过府一叙,我们夫人想见见你。”
萧天爱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那好,稍等,我换件衣衫。”
“对的,萧东家家里也不是寻常府邸吧?很懂礼数呢!”
有些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贵族的气质都是从小养成的,见客务必体面干净,是对客人的尊重,蔡嬷嬷细微处看全局,笑的见牙不见眼,更满意几分。
萧天爱笑笑没说话,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我说是国公府,皇后岳家,不得吓死你。
……
进入冯家,萧天爱还有些沾沾自喜,没她解决不了的难题,这才更进城,就打入冯家内部,看楚晏还敢不敢看她的笑话了。冯夫人她以前也见过,六年过去,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不小的痕迹,头发里都多了几缕白发,可见为一对儿女操碎了心呢。
一袭青色绸缎长衫的萧天爱,虽然一嘴胡子,但是眉目有神,身材匀称,彬彬有礼,冯夫人很满意,招呼他坐下,道:“萧自明,年方二十二,尚未婚配,家是洛城的,可有功名啊?”
萧天爱谦虚道:“家里有个子爵的小爵位,不值一提,算个小贵族吧。”
冯夫人点点头:“有爵位就不一样,跨入贵族的行列,勋贵和官员不是一个阶层的,当官的只风光一代人,底下子嗣不成器,家族很快就落魄了。
有爵位就不一样了,只要朝廷不灭,就能衣食不愁,子孙亦有机会建功立业。”
“夫人说的对。”
萧天爱寒暄道,冯夫人如此和蔼,还有些习惯,以前见她,因为宸贵妃之死,眼里满是恨意。
说了半天话,萧天爱还不明白,到底找她什么事儿,脸都要笑僵了,还没扯到正题上。
“老爷,少爷回来了。”
终于来了救星,萧天爱松口气,实在是冯夫人笑的她心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她的眼神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
当初她娘就是这么看赵无疆的呢。
冯建章跟在冯伦身后,进门就迫不及待道:“萧兄,你建造那个暖房,真的太好了,那些牲畜都很好,进去都穿不了厚衣裳,比烧炭盆都要暖和,咱们的计划肯定能成功。”
“建章,自明是客人,别一直说你那点儿事儿,让人家笑话。”
萧天爱欠身道:“没有,冯少爷心系民生,难得可贵,我佩服还来不及,哪里会笑话?”“那你觉的我女儿玉潭怎么样?”冯夫人趁机问道。
“冯小姐温柔娴雅,知书达礼,自然是极好的。”
萧天爱能说人家不好吗?自然是挑好的说。
冯伦捋了一下修剪的很漂亮的胡须,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些审视,有些不善,还好没什么敌意。
冯夫人和他对视一眼,冯伦最终点点头,两人像是达成共识一般,冯夫人笑的更开心了。
冯建章拉着她聊火炕的事儿,冯夫人打断他的话:“建章,你的事儿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咱们说一件大事儿。”
萧天爱喝口茶,以为没自己的事儿呢,冯建章只好闭嘴,看着她道:“母亲你说吧。”
“既然你和萧自明如此投缘,让他留在咱们家里,做你妹夫可好啊?”冯夫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萧天爱一口茶喷出来,惊愕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冯夫人笑着道:“玉潭难得有心动的人,虽然你没有功名,又行商贾之事,但是家世尚可,人也不错,我和老爷有心招你为婿,萧自明,你可愿意?”
“不,不是,夫人,万万使不得,我和小姐初次见面,终身大事儿,怎能如此草率?”
冯伦冷哼道:“怎么?你不愿意,我家女儿配不上你吗?”
凶恶的眼神,好像她敢说一个不字,立马砍了他似的,一洲州牧的威严让萧天爱都觉得压力倍增,说话都有些无语伦次了,“不是的,在下不敢,是不敢高攀冯小姐,再说,我们只见两次面,没什么感情,真的不行的。”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们都没意见,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不爽利。
难不成你嫌我女儿年纪大了?”萧天爱从未遇到过如此尴尬的事儿,戏本子都不敢这么演,急的额头都冒汗了,连连摆手:“不是的,是我的问题……”
“你什么问题?在这大燕境内,只要不是叛国造反,没有我搞不定的事儿。
你就说一句话,愿不愿意娶我女儿吧?
我也不会仗势欺人,让你上门为婿,玉潭是你萧家媳妇,冯家还会支持你的事业,让你的商队成为最大的商队,你们小两口安心过日子就行了。
让你见几个人,来人呐,带上来。”
冯伦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堵得萧天爱无话可说。
只见秦霄贤和那几个属下,耷拉着头走进来,冲她歉意一笑,萧天爱哪里还不明白,冯伦已经彻查了她的底细,她的人都给找出来了。
云州城可是他的地盘,找出几个人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幸好她的商队是真的,是借用了自家商队的名号,所以冯伦更深信不疑,只是离着洛城太远,没办法调查萧家,他只是一方霸主,还不是皇帝,没有那么大权利。
萧天爱也蔫了,老天爷,谁能告诉他,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呢?
冯建章举双手赞同,这样就可以和萧兄研究大棚蔬菜,实现自己的理想了,劝着她道:“萧兄,你做我妹夫再好不过,我妹妹长的好,性子也好,肯定会是贤妻良母。
她谁都看不上,只看上你了,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我相信你们日后一定会恩爱有加。”
萧天爱呵呵一笑:“冯兄你不了解我,我十四岁就开荤,通房丫鬟好几个,没事儿逛逛青楼,捧花魁睡名女支,都是寻常事,不瞒大家说,我家里就是看我太荒唐,把我撵出来的。甚至断了我的月例银子,我爹都不认我这个纨绔子弟了,不得以我才经营商队养活自己的,真的不敢亵渎了贵府小姐,真的配不上她。”
冯建章道:“少年人谁还没睡几个花魁的,不祸害良家就是好人了。
萧兄没有依靠家族,独自闯下一番事业,恰好说明萧兄的本事啊!”
这都不叫事儿,正好说明他家境殷实,家教严苛,也说明他的本事大,冯家夫妻俩赞同点点头,萧天爱简直欲哭无泪了,我都这么渣了,你们都愿意把女儿嫁给我的吗?
实在是冯玉潭的婚事成了老两口一大心病,别说他是纨绔子,睡花魁行商贾之事,就是贫民子弟,只要人长的还行,肯上进没恶习,他们都接受。
萧天爱犹豫着,要不要说自己不能人道,她嫁过来要守活寡的。冯玉潭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道:“萧少爷,你跟我来,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萧天爱只好跟她去了偏殿,耷拉着脑袋,跟斗败的公鸡似的,不敢面对她。
冯玉潭好笑,心中反而更坚信自己的决定了,她要是欢天喜地的,反而说明他人品不咋地了,这么诚实的好青年可不多见。
“萧少爷,我知道我这么逼你娶我,有点儿强人所难了。”
萧天爱叹口气,“也不是,是我的问题……”
她没那个物件,怎么给人做丈夫?
冯玉潭继续道:“我只是想借着嫁给你,让我父母安心,你只要占着我夫君的名分就行了,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再休了我也行的,我绝不会妨碍你的。
我看的出你是正人君子,算我求你帮帮我好吗?”
萧天爱理解她的苦衷,可她真的做不到啊!
冯玉潭继续道:“我已经知道你这次来云州的目的了,想要粮食对不对?我能求我爹答应你,云州仓库的陈粮都能卖给你,价钱甚至比市面低一成。”
萧天爱猛然抬头看着她:“你能做主?私自卖粮食出境,此事可大可小,冯大人要担很大的风险呢。”
“我爹既然答应了,那就能做到,你不必担心这个,就算是你娶我的交易吧,你答不答应?”
萧天爱还能怎么办?想不到她有一天还有被人逼婚的时候,最终只能点头,“好吧,我答应你,名份上的夫妻啊,我给不了你幸福的。
等你有喜欢的人,赶紧嫁了吧,多谢你看的上我,呵呵……,这叫什么事儿!”冯玉潭笑颜如花,越发觉得她可爱了,如果他们都没有喜欢的人,日久生情,说不定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呢?
什么假夫妻,什么交易,都是套路,冯玉潭的心眼也多的很。
再次回来,两人一个面带喜色,一个满脸无奈,却也点点头,勉强答应。
冯夫人大喜,“回头让人算算日子,操办婚事儿,先在这里办一场,堵住那些人的嘴,回头到了洛城,再招待男家的亲戚,事急从权,就这么定了,自明啊,你看这样行吗?”
“全凭岳母大人安排!”
萧天爱木着一张脸,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了,这操蛋的人生,给她开了这么大一玩笑。
就这样,萧天爱在冯家住下了,但是粮食的事儿刻不容缓,冯伦筹集了两万斤粮食,让秦霄贤带队,送回汉城去。八字儿是她瞎写的,道士收了银子,不合也能想办法让他合了,婚事就定在了七天之后。
冯玉潭的嫁妆早准备好了,一切礼数能免则免,萧天爱跟上门女婿似的,就这么成了婚。
不管外界怎么看,表面上都是真心祝贺,说着道贺的话。
拜堂成亲那日,萧天爱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差点儿没绷住表情,他怎么会在这儿?
还真是熟人扎堆儿了呢。
赵锦男背着手,曾经让萧天爱惊艳的俊美容貌满是冷峻,和赵无疆有的一拼,满殿喜气洋洋,显得他遗世独立,格格不入。
他现在是云州通判,正五品的官儿,是从知县一步一个脚印凭自己的本事坐上这个位置,当然也是冯伦欣赏他的才华,愿意提拔他。
他已经娶了妻子,当地一个大儒的孙女,刚生下一个孩子,家庭事业圆满,可是他并不开心,可以说被母亲逼着放弃那个女孩子,他已经忘了开心是什么感觉了。
尤其是萧天爱的死讯传出来,没人知道,他关在房里吐了一口血,心中的恨意和不甘,都要把他烧化了,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无能狂怒,甚至都没资格去质问赵无疆,为何娶了她,却不珍惜,甚至没有保护好她。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心如死灰,对母亲安排的一切照单全收,反正他的人生已经如此,浑浑噩噩过完一生算了。
冯玉潭的夫君来的突兀,像是突然冒出来的,谁都很意外,只是赵锦男看到他的时候,他眼中闪过愕然,像是认识自己似的。
心中疑惑,自己可以肯定,从未见过这个人,甚至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送入洞房之后,萧天爱解开盖头,有些感慨,原来做梦会变成真的,她居然娶了冯玉潭,一时间有些呆住了。喜娘还以为她被新娘的美貌勾住了魂儿,笑着开玩笑:“新郎官,待会儿有一夜的时间慢慢看,现在要去敬酒呢,别愣着了。”
冯玉潭今晚上真的很漂亮,当然每个女孩子,新婚之夜都是一生之中最漂亮的时候,羞涩一笑,微微低头,露出一段洁白的脖颈,烛光下极为诱人。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是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萧天爱鬼使神差念出这句经典的诗词来,冯玉潭惊喜抬头,被她的才华震撼了。
“冯大人好眼光,念的真好,奴才禀告夫人去。”
陪嫁丫鬟忙不迭去给冯夫人邀功,她陪着小姐长大,最清楚小姐的处境,那些夫人小姐肯定明里暗里打探姑爷的来历,酸话肯定不少。
好教她们知道姑爷的厉害,看谁还敢笑话小姐所嫁非人!
果然,冯夫人那边气氛热络却暗含风波,冯玉潭嫁的仓促,都在暗暗揣测,其中是不是有何见不到光的秘密。
原本有些低品阶的官员夫人,还想着冯玉潭嫁不出去,看在冯家的权势,勉为其难娶回家,攀上冯家,借此往上爬。
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什么萧自明来,打乱了多少人的美梦。
背地里没少冒酸话,觉得萧自明能娶冯玉潭,肯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为了攀附冯家,放弃尊严,说去娶,其实跟上门女婿差不多,很是瞧不起。
“晓岚,小姐有事儿吗?”
冯夫人看贴身丫鬟过来,心中不免紧张。
晓岚骄傲道:“姑爷刚做了一首诗,奴婢想念给夫人听,好教诸位夫人们也见识见识姑爷的才华。”
“哦,姑爷还会作诗?不是说是经营商队,行商贾之事吗?”
有夫人小声说道,不大相信。
冯夫人道:“家里是有爵位的,熟读诗文,姑爷喜欢四处游历,不喜约束,商贾是顺带为之,并非主业。
萧家在洛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姑爷是长子,说不定将来还要继承爵位呢,我家玉潭选夫婿,其实一般人?
晓岚,赶紧念一念,我也好奇,姑爷段段时间内,做出什么样的诗词。”
“好,嗯嗯,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满屋子静悄悄的,都听明白了,这是一首赞美冯小姐的事儿,晓岚念完,看她们一脸懵,道:“念完了,姑爷就念了这么一句。”“一句?能叫诗词吗?听这倒是挺好听的,可也太短了点儿……”
众夫人窃窃私语,她们也不大懂诗词,赵锦男的母亲,曾今的世子妃,差一点儿成了萧天爱婆婆,最善应酬,道:“此诗做的极好,可见姑爷学识匪浅,不如念给男客那边听一听,咱们念书不多,男客的看法才是关键。”
“世子妃所言极是,去念给老爷听。
待会儿姑爷出来敬酒,带来给夫人们掌掌眼,不瞒你们说,这个姑爷,我是一眼就相中了,学识人品那是一等一的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定下来,好女婿难求啊!”
冯夫人赞不绝口,诸位夫人跟着捧场,毕竟拆台也是背地里偷偷做手脚,明面上都得恭维有加。
很快,男客那边一阵骚动,被她这句诗惊艳到了,真心夸赞她的才华。也不想想,萧天爱做的诗都是古今大家所做,哪儿有差的?
晓岚回来,得意道:“男客那边说了,做的极好呢,姑爷才学不菲,假以时日,肯定能中进士。”
如此高的评价让冯夫人更满意,笑的见牙不见眼。
萧天爱出来敬酒,一句诗让众人刮目相看,再没人轻视她,有此带来的坏处就是,纷纷拦着她非要敬酒。
萧天爱是谈酒变色,胃里想冒酸水,冯建章帮她挡着,大舅兄义气的很。
实在推不过,秦霄贤给她换成了白开水,身上撒点儿酒气,谁还能看她杯子里到底是不是酒吗?
到了赵锦男身边,萧天爱不免有些不自在,不算是初恋,也是惊艳了她少女时代的人,如果不是世子妃阻拦,当初赵无疆又对她没那方面心思,说不定两人还真的成了夫妻。
“赵兄好,敬你一杯。”
赵锦男神色莫名,“萧兄认的我?”
萧天爱挠头,酒气熏得她脑子发涨,忘了这一茬,随口解释:“听人喊你名字,我记性好,来,干杯。”
赵锦男没揭穿她,同僚大多不喜他冰冷的气质,除了公事,很少和他交流。
和她碰了杯子,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修长的手指,纤细如葱管儿,不像是男子的手那般骨节粗大。
萧天爱赶紧躲开,生怕被他看出来什么。
又去了夫人们那边敬酒,见到了世子妃,心中有些恍惚,郡王府一脉在此扎根,远离洛城,倒也清静安稳。
获得夫人们一致夸赞,笑的脸都僵硬了,终于应酬完了,送回新房。
冯玉潭卸了首饰,看到她进来,很不自在,起身帮她宽衣:“喝了不少酒吗?要不要给你煮醒酒汤?”
“没喝多少,我偷偷换成水了。”
像个孩子跟同伴显摆自己的小聪明,冯玉潭失笑,“喝水都跟喝酒似的,感觉你醉了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结婚真累。
你别管我了,让厨房送来饭菜,你赶紧吃吧,饿一天了,饿坏了吧?”
她的关心让冯玉潭心中起了涟漪,如此体贴的夫君,她不想做表面夫妻,想和她长相厮守。
只是萧天爱累急了,她吃饭的时候,已经倒在新床上睡的跟死猪似的,怎么都叫不醒。
冯玉潭只好放弃,她有女孩子的矜持,扒男人衣裳的事儿也做不出来。第二天,萧天爱被人晃醒了,睁开眼对上冯玉潭一张俏丽的脸,还有些懵,“冯小姐,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啊?”
冯玉潭笑了笑,“傻子,快起来,忘了咱们已经成亲了吗?”
“妈耶!”
萧天爱吓得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检查自己的衣裳,冯玉潭一脑袋黑线,你怎么怕我糟蹋你似的?
心底满是失落,他果然不喜欢自己。
“该去给父母亲敬茶了,别误了时辰。”
衣裳整齐,萧天爱松口气,“好,我去净房,马上就好。”
换了一声红色绸缎长袍,毕竟新婚,穿的喜庆些,走出净房,看到冯玉潭对着一张雪白的帕子发愁,了然道:“这个好办,放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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