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一场闹剧和上火
第四十章,一场闹剧和上火
清欢其实午间并没有睡,而是想起上辈子听拓跋漫漫同自己说过的一桩旧事。
上辈子,拓跋漫漫当了太子侧妃,对太子正妃林晚晚很是嫉妒,说过不少林晚晚少女时候的秘闻。
其中一桩就是在某年冬天,她把人推进湖里,被毁了名声,所以才会一直没寻上什么好人家。
而她推的人,正好是朱如宝。
所以清欢早早就领着春笋来了梅林。
没过一会儿,就瞧见朱如宝像做贼一般小心翼翼也跑到了这梅林中,没过多久,朱似玉也跟着来了。“玉姐儿,你怎的也来了?”朱如宝有些瑟瑟的往周围看了一圈,“你快回去吧,方才林晚晚约了我,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你在这里,万一把你也给牵连进来……”
朱似玉撇了撇嘴:“行了,姐姐,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就不用跟我装了,说吧,你想怎么陷害林晚晚?”
朱如宝看着朱似玉,婉然一笑,“妹妹在说什么,我就听不懂了。”
“行了,朱如宝,你的心思我知道,说吧,故意引我来,又要我干嘛?”朱似玉见朱如宝要落泪,不耐烦到:“别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我能帮着你当上世子妇,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下,朱如宝不哭了,她理了理发髻:“你先说说,你想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老太太被你哄的服服帖帖,你去给她吹吹风,让她别把我嫁给她娘家那个傻子。”朱似玉折了一只梅花,狠狠碾碎在脚下:“要嫁,就让朱可爱嫁过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朱可爱可是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三皇子妃,老太太不会答应的。”朱如宝讽刺一笑。
朱似玉却全然不在意:“谁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我就行。”
朱如宝不知想到什么,唇角一勾:“只要你等会儿听见我那边闹起来,出面作证说瞧见林晚晚将我推到水里,我保证,自有人会嫁给那傻子。”
“你的意思是?”
“林晚晚年纪大了,要是再没了名声,估摸着也嫁不出去了,配傻子不是正好么?”
两姐妹三言两语就是一个阴毒的法子,清欢直听得心头不虞。
等朱如宝往前头的湖边去了,清欢示意春笋去瞧着,自己又猫着腰躲在原地盯着朱似玉。她有种预感,朱似玉身上指不定还有秘密。
果然,一会儿,朱似玉身边的丫鬟带了个男人进了这梅林。
“栾哥儿,你怎么才来?”一见那男子,朱似玉就软软的往人怀里扑。
但显然那男人对她没什么耐心,一把将人扶在离自己一个小臂远的地方:“朱二姑娘请自重。”
“栾哥儿,你怎能这样,翻脸不认人?别忘了那夜在福淮山庄的后山,是谁舍身给你解了毒。你拿走了姑娘家的清白,难道不知晓要负责的么?”朱似玉狠狠揪着帕子,嘴里的话也不饶人。
苏栾冷笑一声:“那日替在下解毒的人,在下已经找到,只待回京时便接回府中给名分,朱家二姑娘还是自重的好。”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朱似玉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站在原地嘟囔:“怎么可能,那个小村姑我明明已经推下山了的!这么可能还活着。”
小村姑?清欢猛地就想起了前世里苏栾的那个夫人,确实是个小村姑。再说这苏栾是何许人?他是苏媚晴的庶长兄,建康伯府的大公子。
福淮山的山花节,每年确实是都会来些京里的贵家子弟。但实际上,很多人来福淮山是假,真实目的是来林家送年礼的。
至于原因……
“小绿,你去把朱贵叫来。”
朱贵,是朱连的长子,朱如宝的亲长兄,也是朱似玉的嫡长兄。
朱贵一路衣衫不整跑着来,朱似玉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你今天又去和谁鬼混了啊?没赖上苏栾,你说吧,接下来怎么办?反正是你的种,你要不想要,我就拿掉。”
朱贵一边哄着,一边将人往怀里带:“我的小姑奶奶唉,我觉着要是嫁给一个傻子也挺好。你听我说……”
“可我已经让朱如宝去和老太太说,让我别……”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清欢就没听着了,因着那两人竟是青天白日开始解衣衫,清欢没眼瞧,估摸着林晚晚怕是也到了,就猫着腰悄悄往前头湖边去。
看热闹看得正在兴头上,忽然看见朱可爱从一边跑了过来,她让春笋将人拖了过来,这才有了后面朱如宝落水的那一出戏。
“你这大姐二姐想陷害林家姑娘,我们既然看见了,自然是要帮一把的,你说呢?”
朱可爱点点头,她也最恨贵女见的这些唇枪舌剑,三言两语就坏别人名声的事儿了。当那头的朱似玉办完了自己的事儿,匆忙赶来的时候,朱可爱一马当先,一把将人拽了过来:“朱如宝刚才怎么跟你说的?”
见朱似玉挣扎着不肯配合,朱可爱冷哼一声:“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和朱贵的事儿说出去。”
朱似玉不挣扎了,冷眼瞧着她们:“我和大哥能有什么事儿?”
清欢似笑非笑往她肚子上瞟了一眼:“你这么迫不及待赖上苏栾,只怕这肚子里的娃,有些时日了吧。”
“你说,我们若是在今儿这个当口,为你请个大夫……”
朱似玉脸色煞白,颤抖着开口:“你们要我做什么,说吧。”
朱可爱抢先回答:“把朱如宝自己跳湖这事儿如实说就是了。”
朱似玉咬着牙点头,得罪一个朱如宝,至多只是往后被她算计,可若得罪眼前两人,她的名声清白可就全没了。
这边刚说完,那头,听闻方才朱如宝尖叫的众人,已经瞧见林晚晚拖着半死不活的朱如宝上了岸。
“晚晚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朱如宝睁开眼,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弱声弱气儿道:“我前些日子只是去宝郡王府找郡主,并非……”她表现的害怕极了,往身后的侍女怀里缩了缩:“我对世子,当真没有,没有觊觎之心啊。你怎么能推我下去呢?”
林晚晚懒洋洋看了她一眼,转身冲在场的各家贵女福礼:“诸位有事且等我换了衣裳再说吧,再这样冻一会儿,准生病。”
见林晚晚下去换衣裳,清欢推了一把朱似玉。
“姐姐,我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都瞧见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跳下去的,你怎么能这般诬赖林家姐姐呢。”朱似玉站在梅园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朱如宝:“虽然我以前就知晓你的心思,可你这样做,实在是……”
她跺了跺脚,有些狠狠得咬住了唇:“要别人怎么看我们朱家的女孩儿?”
说着,朱似玉竟流下了泪。
朱如宝冷的嘴唇发抖,听着朱似玉这般说,更是脑袋发懵,“不是这样的,似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该这样说的,你明明应该说是林晚晚推了我的,怎么可以说是我自己跳的。”
朱如宝大声嚷嚷,众人一听,哪里还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众人又想起先头朱家姐妹们扯上了清欢的事儿,脑子一转,聪明些的先开了口。
“看朱如宝这样子,莫不是先前郡主掌掴她的那事,真的是我们误会了?所以郡主才会名声都不要的出手?”“我听说这次传郡主心狠手辣歹毒之事,也是说在王府上,郡主指使婢女加害朱如宝。”
茼蒿正巧站在众贵女身后,眼睛一转,“听说那婢女其实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朱如宝,就被朱家两姐妹打得差一些吐血身亡。还是郡主心善,救了人。”
众贵女哪里还有人去分辨是谁说的这话,只顾得上把这话再添油加醋说了出去。
反正痛打落水狗的事儿,在这个圈子中才是常态。
“听说了嘛?朱如宝把郡主的婢女打死了,还陷害郡主。”
“听说了,听说了……”
听着被传得有些走样的传言,茼蒿不动声色从人群中离开,默默走回到清欢身后。
“行了,先让人下去换身衣裳吧。”朱可爱高声制止了议论,让婢女带着朱如宝下去。等朱如宝浑浑噩噩换好衣裳,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她抢在慢条斯理还让婢女去煮姜汤的林晚晚之前,跑到平日交好的贵女之中哭诉。
“你们信我,真的是林晚晚将我推下去的。大冬天的,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她伏在丫鬟怀里哭的伤心,那几个贵女本就与她交好,也是不信其他人所说,坚决站边儿朱如宝的。
纷纷出言宽慰她,骂了几句朱似玉和林晚晚。
“我从来不知晚晚姐是这样的人,我……呜呜呜……若是方才他们说的那些名头传出去了,我真的……我真的不活了……呜呜呜……”
“噗嗤!”一声轻笑打断了朱如宝的哭诉,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换了身衣裳悠哉悠哉而来,仿佛看热闹的林晚晚身上。
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手镯,她抬起一双满含笑意的眸子,脸上神情三分无奈,三分不解,剩下的全是好笑。
“我竟不知道,被满城称赞家风甚是清明的朱家,也能养出这般没脸没皮的姑娘。”她叹息了一声,微微抬了抬手,林晚晚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朱如宝。
她优雅又从容的缓步走来,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这样子的态度,无疑让朱如宝方才的哭诉显得有些滑稽。
朱如宝心头的恨又多了一分,她垂下眼眸,紧紧握住了拳头,连指甲嵌入掌中肉都不知。
林晚晚径直到走到朱如宝面前,才堪堪停住脚步,面上笑意更浓,带着几分凉薄开了口。
“我若是想除了你,只需说句你的不好,便有无数人代劳。又何需费这般大的周折陷害你?”
朱如宝终于抬头看向她,眼眸微闪,口不择言道:“你妒忌我。”
“妒忌?朱小姐身上有什么是值得我妒忌的呢?”她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眼眸中的嫌弃之意太过于明显。
朱如宝一张脸涨的通红,讷讷半天说不出话。
倒是朱如宝的侍女不知怎么,忽然就福至心灵,哽着脖子说了一句:“你妒忌我家小姐得了宝郡王世子的欢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前些日子才传出楚清淮要定世子妇的事儿,今天这朱如宝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先是楚清欢,再是林晚晚。这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林晚晚身边的侍女玉树也被这句话气乐了,不等众人开口便道:“既然朱小姐得了世子欢心,还请多在世子面前多说几句我家小姐的不好,让世子别一天没事就往我家小姐面前凑,我家小姐要脸。”
玉树这话是得了林夫人吩咐,既说给朱如宝听,也说给楚清欢听。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捧着你,让着你!”朱如宝恨极了,忍不住出声质问。
其实整个西翥城里,朱如宝最恨的人就是林晚晚了。
她和林晚晚年岁差不多大,打小就是被人一路比较着长起来的。她方方面面不如林晚晚,所以就一定要成为宝郡王世子妇,在这上头赢过林晚晚一头。
可不知打哪里冒出来一个楚清欢同她抢世子就算了,如今楚清欢那小贱.人更是直接站到了明显会是世子妇第一人选的林晚晚那边。
朱如宝想不通呐!她也很呐!恨林晚晚狐媚人心的本事,也恨自己出身不如林晚晚。若是她也像林晚晚那般,有三个哥哥就好了。
“凭什么?”林晚晚转过身,轻轻浅浅的目光在周围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霎时间,收敛起了笑意,全身释放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冷意。
“就凭我的三位兄长,全部死在那年的秋猎场!就凭他们救了你们这些蠢货!”
她蓦然停顿了下来,眼眸里是一片死寂,她望着朱如宝,一字一顿道:“所以,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你们欠我的!”
那声音犹如万斤重的鼓槌,一下下锤在所有人的心里。
她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清欢张了张嘴,想安慰她两句,但竟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拉着朱可爱跟在她身后,默默跟了一路。
就是陆浩替皇帝挡刀的那一年,林晚晚也失去了她的三个亲兄长。那年的秋猎,有反贼作乱,夜袭秋猎场。是林家三子惊觉,带人严防死守,好好守住了各家女眷。
等到了前营里头的侍卫官兵们的营救。
她的三个兄长救了太多人,最后三个人身负重伤,全都牺牲在那一场反乱之中。所以即便林家的家主只是个皇家学院院长,只挂了个散职,依旧被各个人家捧着,每年都往西翥来给林家送礼。
清欢其实,很是敬佩她。
离众人远了些,林晚晚才转头问清欢为什么要帮自己。
清欢有些认真道:“因为希望你以后也帮我。”
林晚晚笑,想了想,主动解释一句:“自小,我都是将阿淮当做弟弟看的。”
“我信阿淮。”清欢提起楚清淮,脸上是一种迷人的光芒,太过信赖与欢愉。
林晚晚瞧着,有些羡慕,楚清淮是给了她怎样的自信啊?让她能够如此自信耀眼。
*
等到了晚间,方才回到了宝郡王府,清欢就听说,琉璃院那边闹起来了。
原来今日里,北院里头那四个姨娘中的那位香姨娘,被大夫瞧出有了身孕,宝郡王可高兴坏了,从外面回来之后,连琉璃院都没去,就往北院去了。
“姑娘,王妃请您过去一趟。”天将要黑了,陈婉这个时候还让红梅来叫人,显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姑娘,您快些吧,王妃等着呢。”清欢换件衣裳的档口,红梅就催了好几声。
清欢冷淡的斜睨了她一眼,眼中的戾气让红梅觉着自己仿佛看到了厉鬼,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到了琉璃院,清欢只是被客客气气请进去喝了盏茶,问了些今日里头的事儿,就被放走。
清欢从陈婉一反常态的状态中警铃大作,回到自个儿屋里就把喝进去的那盏茶全呕了出来。
“小姐,你这衣裳上的香,不大像我替您熏的。”茼蒿替清欢更衣时说了一句。
清欢脸颊一烫,连忙让她去给自己准备冷水。
“小姐,这药没有解药。”春笋拿着衣裳一闻,脸色黑如锅底:“这药取自情花,要么交.合,要么自己熬过去,无药可解。是楼子里常用来调.教人的药,即使今夜里您自己熬过去了,往后身子也是怕是比一般人敏感些。”
清欢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让人下去。春笋也知道自己身份,说了声去给郡主拿些去火的药就跑了。茼蒿也不说话,连忙下去给清欢提冷水。
等楚清淮听了消息翻窗进来时,正巧见了欲泡冷水解药性的清欢。
“阿淮,你快走。”
楚清淮年纪小,但却不是不知世事的人,他知道楚清欢要冷水做什么,眼中一阵杀意掠过。
等把茼蒿敲晕,再抬头看着两颊泛红,媚眼如丝的人儿,楚清淮略微思考了一下,抬手就抓住清欢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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