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藏私，六月飞霜
季今宵这间基本没怎么打开过的书房派上了用场。
季今宵自己坐在书桌前练习，还给刁旺也摆了一套书桌，让他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他一起练。
半炷香后，刁旺写两个字就抬头看一眼季今宵。
不是说好了一起练字吗？怎么少爷趴着睡觉了？
还打呼噜了？
那他这字是练，还是不练？
“少爷？”刁旺纠结的片刻，小声的冲书桌上的季今宵道。
“少爷？”
他站起来靠近季今宵。
季今宵突然睁开了眼，“下课了？”
刁旺眨了眨眼，不明白季今宵在说什么。
季今宵回神，发现自己还在书房中，这才想起来他已经不用去太华殿读书了。
“我刚才睡着了？”刁旺点了点头。
季今宵脸上有些挂不住，迅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恶人先告状，板着脸道：
“刁旺，你怎么做事儿的？少爷睡着了都不知道叫一叫？是不是想耽误少爷进步？”
刁旺一脸无辜，“少爷，我——”
“好了，不用说了，念在你是初犯，少爷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刁旺一脸幽怨的看着季今宵。
季今宵双眼一瞪，“怎么？你对少爷的训斥有意见？”
刁旺脑中警铃大作，这是要扣钱的征兆！
他急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少爷，我绝对没有意见！”
“嗯，”季今宵装模作样道：“继续练字吧。”
“对了，让厨房给我端一碗羹汤过来，练字练的有些饿了。”
刁旺连忙出了书房，去厨房吩咐。
没过多久，林小慧端了一碗羹汤进来。
原本认真练字的刁旺冲林小慧挤眉眨眼。
林小慧目不斜视，放下汤碗跟季今宵打了声招呼就退下。
季今宵看刁旺的眼神还恋恋不舍的黏着林小慧的背影，清咳了两声。
刁旺立刻收回眼神，装作认真揣摩字形的模样。
“刁旺啊，少爷跟你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好好读书练字，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知道了少爷。”刁旺心里却在想着：
我跟小慧的娃取什么名呢？我取的名不好听，不然叫少爷帮忙取一个？
昨天裴远把季今宵庄子上的工匠全部接到了将作监，去教会那些匠人烧制玻璃，这东西不难，一天时间工匠们都被放了，回来继续在庄子上干活。
将作监本来提出让他们留下，那些工匠个个都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
当然这也是季今宵提前跟他们说过不愿意可以拒绝，否则他们还真没胆子开这个口。
相比在将作监做祖祖辈辈的工匠，他们更宁愿在季今宵这里，待遇更好，约束更少。
这些人被放回来后，那刘管事带了几个人来跟季今宵说了一声。
季今宵这边也没什么新的事情安排他们，就让他们留在庄子种地。
皇宫。
裴远的桌上摆放着几个将作监的工匠烧制出来的玻璃成品。
但这些他都不是很满意。
他派人去叫了季今宵，还想着季今宵上午要跟种叔先读书，特意下午才把人叫进宫。
“姐夫，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季今宵看周围，除了冯公公之外也没什么外人，便又叫了这个称呼。
裴远道：“你上前来看看。”
季今宵略作迟疑，再上前不就走到台阶上，站到皇帝的面前了吗？
他虽语言亲近，看似没规没矩，但实际上心中也控制着度。
“这，不太好吧？”这犹豫迟疑是在表示他对皇权的尊敬。
“跟朕还整这些装模作样的东西做什么？快上前来。”
看季今宵迟疑不动，皇帝不客气道，“怎么？朕的话你都不听了？”
他虽然言语不客气，但却带着笑意，心中也满意季今宵的反应。
他要季今宵对他亲近，不把他当皇帝，但季今宵也不能真不把他当皇帝。
季今宵嬉皮笑脸道：“那我可过来了姐夫。”
他提着衣摆，上了台阶，走到裴远的对面，看清了这桌子上的东西。
“你看看这些东西怎么样。”
季今宵得了裴远的允许，拿起桌上的一个圆形的像小酒杯似的玻璃杯。
体积很小，周围打磨的也非常光滑，只是这被打磨过后，影响了透明度。
又随手拿起一块巴掌大小的不规则玻璃块，这块也打磨得非常光滑，拿着不会伤手，而透明度也很合格，没有一点杂质。
这才一天的功夫，居然就能把这技术完美复制了。
最厉害的工匠果然在朝廷。
“姐夫，这是将作监的工匠烧出来的？”
“这个玻璃杯应该是打磨雕刻出来的吧？”
“将作监做的这杯子一点也不透明，”裴远不满道：“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是不是你小子还有什么技术私藏了？”
季今宵一脸冤枉，浮夸道：“姐夫！你咋能这么想我呢？六月飞霜了！我也搞不明白那玻璃杯怎么做，只是提出个想法而已呀！”
“再说了，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姐夫私藏呀。”
裴远被他这副作怪的模样逗得脸上浮起笑容。
“行了，朕就是说说而已，朕还能不相信你吗？”
“这玻璃就是你让人烧出来的，既然你说这玻璃杯可以做，那你就去将作监走一趟。”
虽然东西还没见到，但光凭季今宵的描述，那剔透玲珑的杯子以及各种美轮美奂的玻璃制作物，裴远就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收入了他的私库。
玻璃研究的越成功，对季今宵的利益越大，季今宵没有拒绝的理由。
“知道了姐夫。”
“出宫了就去。”裴远催促道。
“对了，你跟种大人读书读得怎么样？”
他对季今宵又关心了两句，得知季今宵一切安好才赶人。
季今宵没有直接出皇宫，他转身去了一趟宁华宫。
得知十一皇子按照他的吩咐，从那天开始每天都找裴远请安后，放心了。
他对十一皇子循循善诱：“小十一，陛下的儿子那么多，谁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多，他肯定就会心里偏向谁。”
“一定要多去陛下面前露面，去的次数多了，他就能记住你，对你母妃有好处，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舅舅以后就靠你养老了小十一。”他搓了搓十一皇子的脸蛋。
这些话如果十一皇子真的是个普通孩子，季今宵还真不会和他说。
但十一皇子是个非常聪慧的孩子，季今宵相信，对方能听懂他的意思，就算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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