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还是让奴婢死了的好
姜宛劫后余生,哆哆嗦嗦爬起来,又不愿意在卫长衡面前示弱,挺直腰杆坐在门边。
其实桌子下的双手和双腿早已抖的不成样子。
卫长衡倒是神情自若的躺回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
好容易熬到马车停下,阿昌在外面躬身禀报:“公子,到地方了。”
姜宛如同躲鬼一般,头也不回的跳下马车,踉踉跄跄走到一株大树边,伸手扶住树干,才勉强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顾青寒和一名武将打扮的人说完话,回来时面色沉肃,随意瞥了姜宛一眼。
见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张脸苍白如鬼,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
“怎的坐个马车,能把自己坐成这副鬼样子?”
姜宛红着眼眶轻轻摇头:“奴婢无事。”
顾青寒和卫长衡是嫡嫡亲的表兄弟,她就算是告状,难道还指望着他们当真为了自己而翻脸?
阮阿妩看一眼卫长衡,捂着嘴“噗嗤”笑了,故意睁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语带天真。
“我瞧姜家姐姐好像眼含春水,害羞的不行。莫不是你和卫公子年少风流,互相爱慕,所以做了些情不自禁的事……”
她明明字字句句都在往姜宛头上泼脏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娇羞无限,羞羞答答的模样,自行用帕子遮住脸,不停跺脚。
“哎呀,羞死人了。顾郎,我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做不得真,你不要往心上去,更不要生姜家姐姐的气。”
“就算姜家姐姐真的和卫公子做了什么,咱们也应该理解,你更不许责怪她。”
在阮阿妩的认知中,姜宛形容如此狼狈,九成是卫长衡已经得了手。
她要是不用手帕遮住眼睛,就怕自己一张笑到扭曲的脸被顾青寒发现,从而起了疑心。
姜宛冷冷看着这个戏精绿茶,心中无限悲凉。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阮阿妩和卫家大少爷联合起来算计她。
她已经尽量向后退,拼尽全力拿出最卑微的态度,只求阮阿妩能给她个容身之地。
可惜啊,她就算是再委曲求全,这两个人也不会放过她。
既如此,她又何必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任人践踏?
反正她并不是长宁侯府的真正下人,大不了等阮阿妩入府,她卷铺盖滚蛋。
对于阮阿妩这种表面白莲,实则恶毒的女人,她本来就没打算伺候。
当务之急是摆脱目前的困境。
如果以后想避免类似的麻烦,那她今日就必须拿出个态度。
对上顾青寒猜疑的目光,姜宛手抚心口,脸上表情寸寸变化。
万分震惊,深受打击,心如死灰……
一帧一帧,务必让顾青寒看得清清楚楚。
“主子爷,你竟然不信奴婢,呜呜呜……”
她拼命摇头,珍珠似的泪水串串滴落,哭的异常隐忍,又肝肠寸断。
“奴婢自从到了主子爷身边,何曾做过半分不守妇德的事,奴婢便是勾引,第一个要勾引的人也该是主子爷,难道奴婢会放弃珍珠选择鱼目吗?”
她痛哭难过的似乎站都站不住,“主子爷,如果你当真认为奴婢和卫公子有苟且,那奴婢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的好!”
说着,一头朝旁边的大树撞过去。
“不要!”
顾青寒大吃一惊,飞身扑过去,堪堪抱住姜宛。
看着怀里气若游丝的娇小女子,顾青寒心跳如擂鼓,后怕的脊椎都冒出一层冷汗。
紧紧抱着她,嗓音沙哑:“爷几时说过不信你了,性子怎么就这般烈?连一点点委屈都受不得,将来如果出了侯府,谁会像爷这样包容你?”
姜宛惨然一笑:“主子爷何苦救奴婢,就让奴婢死了算了,反正奴婢和卫公子同乘一车,无论做了何事都说不清道不明。与其被人胡乱揣测,还不如以死自证清白。”
“什么死不死的?不要乱说话。”
顾青寒想了想,还是替阮阿妩辩解了几句。
“阿妩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你怎么就当了真?她胆子小,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那可怎么办呢?奴婢吓到阮姑娘,是奴婢的不是。”
姜宛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阮阿妩面前,深深一拜,眼含热泪。
“阮姑娘,都是奴婢不好,把你的玩笑话当了真,吓到你了吧?奴婢在这里向姑娘赔个不是,求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奴婢这一次好不好?”
她本着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哀婉可怜。
那架势颇有阮阿妩只要说个“不”字,她就会磕头谢罪。
阮阿妩气得手中帕子都要扭烂了,在心里把姜宛骂了一万遍。
贱人,贱人,贱人!
竟然敢用寻死觅活来勾引顾郎心生爱怜。
现在更是公然用言语挤兑她。
她一定要让这个小贱人好看!
想到这里,阮阿妩眼珠微微一转,赶紧双手搀扶着姜宛,跟着湿了眼眶。
“姜家姐姐,你快不要这么说,早知道你性子这么烈,我就该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要多言。”
“这件事应该怪我,胡乱开的哪门子玩笑?万一害的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万死难辞其咎。呜呜呜呜,顾郎,我好后悔,你是不是心里也在怪我?”
话音刚落,她人已经依偎进了顾青寒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姜宛叹为观止,要是论哭论茶,她远远不是阮阿妩的对手。
就阮阿妩这两下子,她再学十年都赶不上。
她心里无比唾弃,嘴上却极其的善解人意。
“主子爷,你瞧阮姑娘哭的多伤心,你赶紧安慰安慰她,反正奴婢也只是主子爷身边地位卑贱的乳娘,只要主子爷肯赏奴婢一口饭吃,奴婢就感激不尽。”
话落,眼眶顿时通红。
把强颜欢笑,忍辱负重,全心全意为别人考虑,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起来可比阮阿妩凄惨多了。
阮阿妩气的差点崩碎了一口牙,恶狠狠瞪卫长衡一眼。
没用的东西,连个弱女子都搞不定,亏得自己对他寄予厚望。
卫长衡则是自打下了马车,就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姜宛。
她竟然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受了侮辱,万念俱灰,萌生死意?
还利用顾青寒的愧疚之情,扭转劣势。
嗯,搞得他越发想要占有这个女人了。
这种有内涵,性子烈,还聪慧的女子,骑在身下一定爽感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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