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御厨的孙女
蒋母心中这样想, 面上却温声说:“那定是这个大夫医术不好,你回头换一个试试!”
“不行的。”宁曼掩面摇头:“我看了好几个大夫了,说法都一样, 婆母,我这辈子,只怕只怕”
说到最后,宁曼低低哭泣起来, 蒋母忙安慰, 如此一番后, 蒋母便觉火候差不多了,便压低声音:“曼儿, 你知道的,我素来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疼, 你若是真子息困难, 我倒有个主意。”
宁曼心知她要说什么, 却疑惑的看着对方,果然,蒋母便低声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过继?”宁曼惊诧的看着蒋母:“这到底不是夫君的亲生骨肉,夫君那边,只怕是不能同意的”
蒋母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宁曼心动了。
“锦航并不是那迂腐不化的人,且咱们也是在蒋家血脉里寻, 因此纵不是亲生,也有血缘关系,问题不大,你只要下定主意,他那边自有我去说, 不必担心。”蒋母发动三寸不烂之舌,巧舌如簧:“依我说,我们也不寻那太大太小的孩子,太大养不熟,太小也不知养不养的大,就选那三四岁的,懵懵懂懂,最好教化,也容易建立感情。”
“自古生恩不如养恩,只要你真心对他,他自然会如亲生母亲一样的待你,这样一来,你名下就有了嫡子,就算苗姨娘有了孩子,也越不过你去,曼儿,我是真当你亲生女儿一般,才出这样的主意。”
宁曼脸上表情挣扎,揪着帕子的双手指节都发白了,却始终不发一语。
蒋母又说了半天,最后说的口水都干了,宁曼才勉强吐出几个字:“婆母,兹事体大让我再想一想婆母,这样对夫君,我始终觉得过意不去要不,我再和我母亲商量一下”
却始终不肯点头同意。
蒋母听了她这话,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件事他们图谋的也就是宁曼当局者迷,换个脑袋清醒的,立刻就会觉出有问题,谁家家产不给自己的血脉,偏给一个外面抱来的孩子?真要和唐母商量,那还有什么好搞的!
蒋母忙又打起精神,再三游说,只是宁曼始终不同意,蒋母担心说的太多反引了宁曼怀疑,只能住了嘴。
“也罢,你回去想想,就知道这提议对你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了,”蒋母看似关心的说:“只是事不宜迟,真要下了决心,无论是游说锦航还是找合适的孩子,都还需要大把时间,因此,你最好早做决定。”
宁曼感激的谢过蒋母好意,这才起身告辞。
宁曼前脚刚出院子,后脚苗姨娘就从蒋母卧室里转出来,原来蒋母在游说宁曼的时候,她竟一直藏在里面。
“过程你都听到了。”蒋母疲乏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刚才一番游说,真是累死她了,“她应该已经心动,只是还拿不定主意,不过,多劝几次,应该也就能成了。”
苗姨娘殷勤的给蒋母添上茶水,又给她捏胳膊揉腿:“都是因坤儿的事,劳累姨母了。”
“坤儿是我的孙子,为他做点事,不算什么。”蒋母很享受苗姨娘的乖巧,“倒是你,既然如今身怀有孕,有些事就该注意点,我想过了,从今日起,就让锦航住到外书房去。”
苗姨娘给蒋母按摩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姨母说的是。”
她语气恭谦,让蒋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到苗姨娘眼底的怨怼,这老虔婆都一大把岁数了,明明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连自己儿子的房中事也管,这手,伸的也太长了!
罢了,就再忍她几年,等到坤儿成为蒋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等到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下地,等到她对付完唐宁曼,那么也该轮到这老虔婆了,毕竟她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吃着五谷杂粮,生病也是应该的!
到是唐宁曼那边,只怕还要费一番手脚,不过没事,她早有准备,算算时间,唐宁曼应该也走到花园了,那么,也该碰到自己备下的棋子了。
宁曼此时还真就走到了花园。
说是花园,其实不过一个占地不到半亩的小院子,只是花木比其他地方多一些,宁曼刚刚踏进月洞门,就听到一旁竹林传来两个妇人的说话声。
“刘嫂子,你可听到消息了,说是咱们府里的苗姨娘有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你也听说了啊,这可是大喜事啊,听说少爷得到这个消息,欢喜的不得了,身边跟着伺候的都给了重赏,上头还有消息,说是这个月府里伺候的人月钱都加倍,哎哟哟,这也太让人高兴了!咱们少爷都二十许的人了,旁人在他这般年纪时,膝下都有两三个孩子了,偏少爷膝下空空,如今总算好了,托了苗姨娘的福,咱们蒋府啊,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初雪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小心的看了宁曼一眼,就要上前呵斥两个仆妇,却被宁曼拦住了。
“听听,别人费心给我安排的,若不多听一会,且不是浪费别人的心意了。”
初雪一愣,再看自家姑娘的脸色,哪有半分不安彷徨,反而有些兴致勃勃,她虽看不懂,却莫名心中一松,便乖乖站定了脚步。
宁曼饶有兴致的听着,同时认出了两人中略胖的那个,正是原身记忆里苗雪娘的心腹之一,当年对原身做了不少龌蹉阴毒的事。
那婆子刚好往这边瞥了一眼,同时提高了声量。
“如今苗姨娘有了身孕,你说,正屋那边会不会焦急?毕竟这后宅的事,还是有子嗣才最要紧,奶奶就算站了正房的位置,但若是膝下空虚,只怕以后这偌大家业都要旁落,辛苦一场却给他人做嫁衣裳,哎哟哟,真是想想都怄气。”
宁曼几年无出,在蒋府下人眼中,生不出孩子的名头,是已经坐实了的。
略瘦的仆妇忙附和:“可不是么,而且她们的关系又那样紧张,只怕等苗姨娘生下小少爷,奶奶的日子只怕就不好过了。”
“有什么不好过的,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而已,”胖仆妇撇了撇嘴:“说起来,奶奶当日做的也太过火了,男人哪有不偷腥的,苗姨娘又是太太的侄女,这种事,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她非要人写卖身契才让人过门,行事也歹毒小气了些,依我说,这就是报应!”
瘦仆妇表示赞同:“古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进门几年都没有子息,懂事的就该给夫君纳妾收通房才对,偏咱们这奶奶醋劲太大,把事情做绝了,如今好了,风水轮流转,我瞧着啊,咱们蒋府日后这热闹,还长着呢!”
两个婆子又说了几句,无非都是子嗣多么重要一类的话,宁曼又听了一会,见两人没什么新的话,就觉得乏味了。
她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这才提高了声音:“初雪,去叫管事过来,问一问,背地里非议主子,搬弄口舌是非,算什么罪名,该怎样处罚!”
两个婆子这才仿佛发现宁曼一样,噗通一声跪下来,百般求饶,这个说是被猪油蒙了心胡诌让宁曼不要计较,另一个说自己错了但一直为府中做事兢兢业业求宁曼高抬贵手,模样虽然可怜,但从两人眼中诡秘的神色可以看出,她们这求情,分明就只是演戏。
这也难怪,原身就是个温和的性子,等到宁曼过来后,除了最关键的那些事,平日里□□成心思都放在了练习厨艺上,对府中其他事不闻不问,慢慢的,也就养成了她好拿捏的名声。
“被她发现,你们哭一哭求一求,叫嚷一下日子难过,再嚷嚷心善的话,她抹不开面子,也就过去了。”苗姨娘的话此时在两人脑中响起,“最多罚你们一点银子,不过,我给你们的,可比那多多了。”
利令智昏,看到桌上明晃晃的几锭银子,两个仆妇眼都花了,当下就做了决定。
横竖未来这蒋府都是苗姨娘说了算,不听她的听说的,更别说还有银子拿了,至于正房奶奶那边,那就是个面人,就算惹恼她,就像苗姨娘说的,无非也就是罚点月银,没什么大不了的。
花园里,两个婆子又是哭又是求,很快就引了好些人来观看,不多时,管事也脚步匆匆的赶来了。
来的路上,管事早听人说了事情原委,心中恼火那两人搬弄是非,但也没太往心里去,宁曼嫁进来后,蒋母便将蒋府诸事交给了宁曼,因此管事也和宁曼曾多次接触,而这次回来,宁曼一直借口调理身体,不理会蒋府诸事,因此,管事还不太清楚宁曼最近的改变,在她心底,宁曼还是那个温柔宽和如面人一般的性格。”
这两个婆子可恶,下的这就把她们带下去责罚训话,回头再罚一个月月银,奶奶你看可好?”管事先给宁曼请过安,就说了处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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