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主仆（下）
西皇证道成帝，天地震颤，星河倾泄，令世间生灵无不感慨女帝之逆天。
人族修士更是恭贺，再出一位人族大帝，万年之内族群无忧矣！
而那些暗中观劫的古老至尊心中却涌上了阴霾，有人认出了西皇的来历，来自荒古时代，与第六代大成圣体关系密切。
以彼时圣皇陆渊风流的性格，诸多至尊默认西皇是陆渊的道侣之一，因此两人的关系也在世间流传了开来。
身为当事人的西皇，也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辟谣，似乎默认了这一段关系。
这也就造成了西皇在帝位那段时间，禁区绝地都低调的很，很少有传人现世。
毕竟，当年改动圣崖的阵法，尽管幕后黑手是太古元皇，但那些禁区绝地或多或少都有参与，一旦西皇知晓当年的真相，必然会被彻底清算！
…………………………
帝劫落幕，西皇懒得理会那些暗中出手的古代至尊。
毕竟每一位人族大帝成道，都会引起异族至尊的敌视，出手阻拦也并不奇怪。
而她此刻心系圣崖的那道人影，立即横渡虚空，来到东荒大地。
这一次，她终于进入了圣崖内部。
却看到了令她几乎崩溃的一幕，五色祭坛之上，悬浮有一口迷迷蒙蒙的青铜棺，里面躺着的——
正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大成圣体。
而地脉深处，不断涌出恐怖死气朝祭坛汇集，最后被青铜棺一一吸纳，取代生灵气息进入那道伟岸身影体内。
此时此刻的陆渊就同死亡一般，没有半点气息，而昔日肉身无敌的大成圣体，也在无尽死气的侵蚀下，似乎有了尸变的征兆。
“你终究没有能活出第二世……骗子，当年明明答应我的！”
西皇有些崩溃，心中涌起无限悲伤。
颇有一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惆怅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收敛心绪的白仙儿才感知到内部空间还有其他生灵存在，这才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角落——
那里是源天师一脉的传人，竟是来这里镇压大成圣体，以免其尸变祸害苍生。
“这就是你保护了一辈子的人族啊……”
这一刻，白仙儿说不出的落寞，内心悲哀至极。
白仙儿幼时因黑暗动乱成了孤女，四处流浪，尝遍世间冷暖，对人族并没有特别深的感情，反而陆渊将她收留在身边悉心照顾，成了内心深处唯一的光。
而她也是最清楚陆渊于人族的功绩的，圣体大成后四处征战，平定生命禁区，镇压九天十地，而战斗的每一位存在都是绝世强者，比他悠久了无数倍，哪怕战力逆天，可依旧无法避免遍体道伤，难以痊愈。
可就是这么一个一生要强的男人，却依旧不得善终，晚年被苍天霸体偷袭，死后更是篡改阵法……西皇当然知道这些死气意味着什么，有人要将大成圣体炼化作尸傀，令他永世不得超生，就算人族强者发现了这一切，也只是想着镇压大成圣体，哪怕是一丁点努力都不肯付出。
白仙儿默默凝望着青铜棺内躺着的主人，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若是她能早些时日出世证道成帝的话，或许还能改变这一切。
可现在，她也有心无力。
之后，西皇远走极西之地，不再过问人族之事，大多时间都在成仙路内寻找机缘，想要拯救那个男人。
终于，白仙儿寻找到了传说中的“仙缘”。
………………………
陆渊摸了摸柔顺的长发，从白仙儿口中得知她这些年的经历，颇有些感慨。
“此界，大概只有你留了下来吧……”
白仙儿下意识皱了皱鼻翼，自然清楚他的意思，这家伙都这副模样了，却还惦记着昔年的那些莺莺燕燕，就算他想相认，人家也未必肯呐。
白仙儿罕见的露出一丝少女姿态，嗔道：“她们封印在神源之中，比你如今的状态好多了……要么在上界，要么在祖界，成仙路或许也有一两位。”
陆渊扯动嘴角，想像往昔一般对少女露出淡淡的嘲弄，却记起如今的状态，会显得狰狞可怖？
他叹息一声，感慨道：“只是修习《命书》之后，感应到了上界有残存血脉……”
听到这话，白仙儿眸瞳一缩，当即岔开话题，毕竟陆渊在下界的后代，她也未曾照拂……非是不能，而是不想，这一脉的女人在荒古时代没少跟她斗过，干脆眼不见为净。
“主人，以你如今的状态，可还能逆活出第二世？”
瞬息之间，陆渊眉心涌现一股神秘的命运之力，凝结成晶莹光洁的小球，眨眼没入白仙儿的额头，没有任何抵挡，女帝身上开始弥漫玄之又玄的气息，显然是在领悟九大天书之一的《命书》。
做完这些，陆渊才开口解释：“如今我已尸变成功，自然是走尸帝一道，与大帝逆活类似，每隔两万年天地便会降下灾劫，抹杀我这等异类，而九次灾劫过后，待百万年光阴，便有最后的超脱机会，蜕凡成仙，成就仙帝之位。”
“还要百万年……”白仙儿幽幽叹息一声，又问道：“主人，你的少年身进入界海，想必已经夺得《冥书》，却未走幽冥之道……你散发出的气息很怪异，似乎从至刚至阳的雷劫中新开辟了一条大道。”
“是生灭之道。”陆渊没有隐瞒，白仙儿是他在这个世上极少数能完全信任的人。
旋即，陆渊又将原本的苦海展示出来……如今已经是铸造的阴阳两界，仿佛是一个微型宇宙，生灭之力在其中流转不停，生生不息。
“这股力量……比单纯的幽冥之力要强上数倍不止，或许真的能令主人达到那传说中的境界。”
白仙儿凝望着这股玄奥莫测的力量，忽然想起了什么，素手一翻，玄黄塔浮现在虚空，绽放璀璨的光芒。
“主人，世人皆传仙儿在成仙路中获得过‘仙缘’，可以白日飞升成红尘仙，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么？”
陆渊摇摇头，道：“这是你的机缘。”
“不，是你的机缘！”白仙儿脸上绽放出笑容。
玄黄塔瞬间威能大涨，垂落下无尽的玄黄之气，而在最中央——
仙缘显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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