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章 洗血
芬格尔躲在树林深处，狼一般的眼睛盯着操场上的男女，提笔写下：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随后又擦掉，学院里哪儿来的乌鸦。
操场上，夏弥和楚子航悠闲地散着步。
“你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陪你走了十二圈操场吗？”楚子航问道。
这是今晚他被夏弥约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十二圈操场，全程只有夏弥一个人的废话，外加唱了几首歌。
“这叫散步，你有没有情调啊？”夏弥嘟着嘴：“我可是帮狮心会赢得了自由一日A级战场的人，你能不能对我热情点？”
“胜之不武。”
“榆木脑袋。”夏弥哼了一声：“还想把一个月权限给你的，看来我得考虑考虑了。”
“原来你喊我出来是想和我交往。”楚子航还是那张扑克脸。
“你能不能给点反应耶，这是在提交往的事情。”
“抱歉，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算了，回去吧，下次再说。”夏弥气冲冲地走远。
楚子航皱起眉头：“所以你的权限是不用了吗？”
“不用了。”
树林深处，芬格尔露出猥琐的笑容，在本子上不断记录着。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听不太清楚，但只言片语推出全貌的能力要是都没有，芬格尔就妄称资深新闻人士了。
离开操场后，楚子航接到昂热的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楚子航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昂热抬头看了一眼楚子航，随后从抽屉里拿出文件袋：“出了点情况。”
“又有任务了吗？”
“不，是你的事情出了点情况。”昂热自顾自点燃了雪茄：“上周的自由一日，你和源稚生的对战录像被校董会得到了，他们在观看后有察觉到你使用了暴血，外加上这些年里你所完成的大部分任务中都存在擅自脱离计划的情况。他们要对你进行全方面的检测，判断你是否还有继续留校的资格。”
“我觉得我很正常。”
“最终的判定结果不是由你来决定。你现在的状态，一度暴血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提升的感觉了吧？”
楚子航回想了一下与源稚生的战斗，点了点头。
一度暴血的效果，微乎其微。
“如果现在对你进行血统评级，估计已经达到S级了。”昂热无奈地笑了笑：“这样的结果，他们会把你列入危险名单里，然后管控起来。像绘梨衣一样，你应该知道她。”
“路明非跟我提过。”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楚子航沉默了一阵，回复道：“校长，我想接受尼伯龙根计划。或者说，我不想失去自由，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会帮助你。”
“需要我付出什么？”
“我很像做交易的魔鬼吗？”昂热无奈地拿出另一份文件袋，那份文件袋已经被打开：“眼熟吗？你从唐威手上夺回来的文件袋。这是为了尼伯龙根计划而做的准备，对A级以上的学生进行家族史调查。你被置于血统存疑名单的第一个，一个S级的混血种和普通女人生下的孩子，如果是A级，还有说得过去的可能，但我担心你经过检测后，判定为S。入院你是B，随后是A，今年是S，交代不清楚的，评定出现一次失误很正常，但同一个人连续两次，我不确定在我告诉校董们你是在变戏法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赞同。”
昂热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位学生的调查表——夏弥。
“如果说要你付出些什么……我希望你不要恨我，仅此而已。答案你会知道，在她的身上。”昂热说道。
“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档案袋遗失的那段时间里，有人打开了它，并且取走了一些资料，不多，只有一张纸。那些资料，是关于夏弥的。你忘了一些事情，但你会想起来的。”
“我不太能理解。”
“你会理解的，那天很快就会到来。你是一个战士，我最得意的学生之一，有些事情你必须经历，无法避免。虽然……算了，我会让副校长给你安排洗血，将你的血统暂时稳定在A级。”昂热补充道：“洗完血后你会很虚弱，记得多休息。”
“谢谢校长。”楚子航起身往外走去。
“楚子航，如果有一天，你面对的龙王是你认识的人，你能下得去手吗？”昂热突然问道：“就像路明非和诺顿，诺顿曾是他多年的网友。”
楚子航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人的身影。
“可以。”
“回去吧，等我消息，记得把门关上。”
楚子航走后，昂热靠在椅背上，眉宇紧皱，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天花板。周围的空气弥漫着沉闷和孤独，言灵未曾释放，然而时间仿佛已经静止。
“为什么会是夏弥呢？如果不是夏弥该多好，我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痛苦。但让别人来接手这场战争，楚子航又会失去尼伯龙根的资格。”昂热自言自语，旋即苦笑着收起文件：“魔鬼说，她是最弱的龙王，很好杀死。如果是别人，也许会是如此吧……”
……
男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吃着手里的炸鸡汉堡。
他的面前站着女孩，女孩在为他舞蹈，每一次旋转都伴随着蓝色数据光点掉落。
“EVA，你的舞还是这么美。”
男人伸出手，女孩向他旋转而来。
他虚握住那只虚拟的手，实际上只是在握住空气。
“有人跟着你进入了冰窖，你知道吗？”女孩空灵的声音说道。
“知道，我特地让她们进来的，关闭诺玛的一些权限，让她安全抵达那里吧。”男人吃下最后一块炸鸡。
“其中一个很危险。”
“没事，她想去看一看老朋友，在湮灭之井里。”
男人拿着装炸鸡汉堡的袋子，在袋子上抠出两个洞。
“你要去找他们了吗？”女孩问。
“不着急，我还能再陪陪你。”男人拥抱女孩：“马上就要迎来第二个王座的倒下，我很开心。”
“但我感觉不到你的开心。”
“也许是因为亲手杀掉他们的不是我自己吧……”
“去和他聊一聊吧，毕竟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之一，最关键的那位王，由你来送葬，这是你最期待的复仇。”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也是最好的武器之一。”
“他会同意的。”
“其实他已经安排好了，无论我找不找他。”男人把袋子套在了自己的头上：“下次再见，关闭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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