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风起云涌
入夜，某民宅房间。
陶方坐在书桌边，拿着一张报纸正在翻看着。
林茵推门走进禀报：“大人，扬州那边传来消息，十三得手了。”
“撤离了吗？”陶方头也不抬地问。
“已经全身而退。”林茵回答后，接着道：“唐门还传来一个消息，唐天霖同意了季福的结亲提议，决定将唐二小姐嫁给季平……”
陶方愣了一下，放下报纸微微一笑，“那倒是意外之喜。”
林茵看了眼陶方，心中疑惑不解。
这个男人心思极为深沉，她跟了他二十多年，对他依旧说不上任何了解，她想不通大人让唐门跟侯府牵扯上有何用意？
不过她懂事的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大人在下谋划着一步大棋，且不喜欢手下的人多问，包括她在内。
这时，轻微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门外传来暗卫的声音。
“大人，少主来了……”
“请少主进来。”
林茵立刻懂事地退出了房间。
十几息后，陆云飞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师父……”
“云飞，这么晚了，有事？”
“我想知道扬州知府韩勉，是不是师父派人暗杀的？”陆云飞正色问道。
“嗯！”陶方不以为意地应了声。
“为什么？韩大人是个清官。”
“那不正好，没有了这些清官，覆灭大齐王朝也就指日可待了。”
“这是滥杀无辜，师父，我们不该这样做。”
陶方不急不慢地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云飞，你知道我们正在做什么吗？”
“覆灭大齐，杀狗皇帝。”陆云飞脱口而出。
陶方站起身，负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喃喃道：“一个王朝的覆灭，总是不可避免地要牺牲很多人。”
“师父，滥杀无辜，有违天道。”
“天道？”陶方回过身，冲他摇了摇头说：“大齐皇帝骄奢淫逸，刚愎自用，残暴不仁，杀害护国功臣，这才是有违天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像昏君一样乱来。”陆云飞辩驳道。
陶方走到陆云飞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杀了一名清官而已，你有没有想过，你联络漠国、氐夷出兵大齐，挑起战争后会死多少人？”
陆云飞愣住。
“会死成千上万的人，会生灵涂炭……”
陆云飞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痛苦。陶方的话带着一种沉重的压力，像一座山一般压在他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从小受父亲教诲，做人要正直，要有家国情怀，但又亲眼看着一身正气，保家卫国的父亲被狗皇帝以叛国罪处死。
父亲的教诲，现实的仇恨，让他的人格变得十分矛盾。他既想做个像父亲一样正直的人，又想不择一切手段，毁灭齐国与狗皇帝。
“除非你放弃复仇，否则死亡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不，我要报仇。”
陆云飞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父亲一生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最终落了个叛国被绞杀的下场，还有陆家三百口全部被砍头……如此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他心中对狗皇帝，对整个大齐王朝，恨满乾坤，他要亲手毁灭大齐王朝，将狗皇帝踩在脚下，让他在父亲灵前忏悔。
看着陆云飞愤怒的眼神，陶方满意地点了点头。
“少主，你要谨记，我们的仇人是一国帝王，他手中帝国虽然腐朽，但依旧强大，要想推翻他，绝不能有任何妇人之仁。”
“师父，我明白了。”陆云飞咬牙道。
“明白就好……”陶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早点休息，接下来江南将不再平静，正是我们招兵买马的好时机。”
“师父，云飞告退。”
陆云飞行礼后退出了房间。
陶方负手走到窗边，仰望着天上的一轮残月，喃喃道：“起风了……”
…………
扬州知府韩勉遇刺身亡，引发了朝廷的愤怒。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朝廷很明确地将矛头对准了江湖人士。
大多数江湖中人打着行侠仗义的名头，行凶作恶，目无法纪，这是朝廷所不能容忍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江湖草莽的确是社会最不安定的因素。
齐皇一直视江湖草莽为眼中钉，肉中刺，于是正好借这次机会对江湖人士进行镇压，对流民大肆抓捕……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官府的镇压与剿匪行动，也导致了江湖人士的激烈反抗，特别是江南地区，陆续有大量官员被暗杀。
抓捕、暗杀每天都在发生，原本平静的江南变得混乱起来，一时间人人自危，连不少大宗门都受到了波及。
季怀安让南烟派人将韩依依送回了扬州。
未来老丈人遇刺身亡，他本该一起回去的，但青衣楼收到了另一个消息，采花贼夜轻寒出现在苏州城。
于是他决定先去苏州走一趟，看能不能抓到夜轻寒。
根据五哥所说，夜轻寒不仅功夫高强，而且精通易容、下毒，轻功也十分了得，可以说是极其难缠。
他知道仅凭自己和青衣楼的力量，想抓住那家伙很难，主要是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要想破解易容术，必须借助唐门的力量。
“南烟，消息可靠吗？”
“苏州城一位姓宋的大户人家小姐被人奸杀，从凶手作案的痕迹来看，正是采花贼夜轻寒的一贯作风，应该错不了……”
南烟回答后想到另一件事，接着道：“楼主，最近江宁城来了很多皇城司的人，似乎在办一件大案子。”
皇城司？季怀安立刻想起了之前结识的银刀董梁，忙问：“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至少有三四个银刀小队，为首之人还不清楚。”南烟回答道。
一名银刀卫手下设有十二名铜刀，三个银刀小队就是三十六人，四个银刀小队就是四十八人……
皇城司跟一般的衙门不同，这些人全都是精兵强将，而且主要在京城活动。出动如此之多的人手来到江宁，必定有大事发生。
不知为何，他顿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尽快查一下他们的目的……”
季怀安正说着，一名黑衣少女快步走来，面带焦急之色。
“楼主，出事了，皇城司率领着大批官兵，将唐门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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