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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小聚,太后赐婚


当年曲佑天去边境前,在霍时玄的帮助下,给蓝菱赎了身。

本有意带她回家,但蓝菱心里明白,曲家的人不会这么快接受她,曲佑天又要离开多年,所以暂时不愿去曲家。

她怕自己应付不了,更怕等不来曲佑天回来就生变故,曲佑天也没强迫,给她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又请了管家,买了几个老实的下人。

这几年,蓝菱的日子过得算舒坦,只夜深人静时,时常会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曲佑天,不过这几年曲佑天都有书信传来,也算有个慰藉。

曲佑天临走时,特意拜托霍时玄和谢谦多照顾照顾她,两人偶尔会过来,霍时玄每次都带着庄绾,两个大男人喝酒下棋钓鱼,两个女人喝茶弹曲交心。

蓝菱温婉体贴,善解人意,庄绾跟她接触久了,很喜欢她,这几年,两人也算是闺中密友了,关系熟络且亲近。

这次出来,霍时玄就是带她来找蓝菱的,曲佑天说,蓝菱一直想请他们吃饭,虽说以前也吃过,但没有曲佑天在,总是不圆满,如今正是时候。

蓝菱这几年闲来无趣,喜欢钻研吃食,庄绾最喜欢吃她做的炒馄饨,她也是来了扬州才知道,馄饨还可以炒着吃。

以前爹娘不让她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她的膳食多是清淡的蒸煮之物。

从前觉得此生要遗憾在美食上,后来跟了霍时玄,不但养好了身子,还天南海北的吃,算是补回了少时的遗憾。

刚进了院子,庄绾就觉香气四溢,午膳因为被孟筝打断,本就没吃饱,这会儿闻到香味,又觉饿了。

曲佑天和谢谦正坐在敞开的前厅喝茶,霍时玄牵着庄绾进去打招呼,谢谦一眼就瞧见了庄绾唇上的那个伤口,乐道:

“嘿,玄爷你这够猛啊,皇帝这才刚走,你就把人欺负成这样”

庄绾察觉他的视线,脸瞬间红了,如今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姐了,谢谦那别具深意的暧昧目光她岂会不懂,忙捂着嘴道:

“我自己咬的!”

谢谦的笑容更深了,“我也没说什么啊,看看,不打自招”

庄绾知道他嘴碎,歪头去看霍时玄,霍时玄摸着她的脑袋道:

“他就是嫉妒,不用搭理他,你去找蓝菱吧”

庄绾哦了一声,转身就跑了,等她离开后,霍时玄抬腿就踹了谢谦一脚,挤开他在他的椅子上坐下,嫌弃道:

“今儿我和老曲都有媳妇陪着,你一个孤家寡人怎么好意思来的,脸皮真厚”

谢谦换了个椅子坐,也不生气,笑道:“你可真会比,你怎么不比儿子,我和老曲都有儿有女,你除了一个媳妇你还有什么”

他们三个能玩到一起,很多脾性挺像的,比如,可以接受家里人安排纳妾,可以为了传宗接代要孩子。

但是,妻子必须自己来选。

他们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纪,所以他和曲佑天虽未娶妻,却有妾有通房有孩子。

至于霍时玄,若是他的生母还在,他应该也早早有了孩子了。

可怜他在人生享乐的年纪,还要孤身对付心机叵测八面玲珑的宋氏,根本无心风月,无心女人。

也亏得阴差阳错庄绾被送到他身边,否则,怕是要等到老太太走了,他搬出霍府,才有心思考虑成家。

提到孩子,霍时玄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颇为自得道:

“最近我都没出府,每晚都在努力造孩子,你怎么知道没有,可能我儿子已经来了呢”

谢谦笑着打趣几句,不忘调侃道:“刚开了荤的男人如狼似虎,你就一个媳妇,连个分担的都没有,你可悠着点”

曲佑天的心情稍显沉重,端着茶盏敲敲桌子,“行了,说正事”

他看向霍时玄,“皇上临走前,让我等他的消息,他的意思应该是,回宫看看太后的情况,若是太后无事,会立刻传信给我,让我带弟妹进宫”

若是太后有事,会等到大丧之后,但太后是装病的,所以大丧不存在,所以,现在就看太后这个‘病’,什么时候能好了。

谢谦今日虽然没去凑热闹,但整件事他是清楚的,去烧麦铺子闹事的人还是他的家丁,听出曲佑天的担心,他笑道:

“你莫要小瞧了太后,当年她敢把弟妹送过来,可见她自信能把控皇帝,装病而已,她要是想装,下半辈子都能在病榻上过”

况且,太后敢用装病这招骗皇帝回宫,可见她是有把握的,皇帝今日选择暂时抛下庄绾回宫,也足以说明,皇帝真的如传闻那般,孝顺的很!

一个孝字,太后就已经赢了。

曲佑天忧虑未消,“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当初太后远在冷宫,处处受限制,却能在赵子勋身边布眼线,我就没小瞧过她”

他给霍时玄斟满茶,沉声道:“太后不可小觑,皇上也不傻,母知子,子同样知母,若是皇上发现端倪,他会更急迫的把弟妹带进宫”

霍时玄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扔在桌上,老神在在道:

“等他发现端倪,庄绾已经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儿子也该有了,他要是还敢抢,我就闹得天下皆知,君抢民妻,我看他皇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谢谦和曲佑天见他说的如此底气十足,突然意识到什么,谢谦赶紧拿了信打开,一眼扫过去,乐了。

“嘿,太后还真允了”

曲佑天拿过信看了看,不算规正的赐婚懿旨,但确实盖了太后的印章。

“咨尔庄氏庄绾,秀丽端淑,温良敦厚,哀家躬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扬州霍府六公子霍时玄为妻,择良辰吉日完婚”

曲佑天一字一字看完,先是松了口气,后又惊奇的看向霍时玄。

“按理说,太后只需让黄公公告诉你她同意了就行,若是日后皇上知道了,她还可以否认自己传过口谕,给你这个,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桌上放了盘花生米,霍时玄捏了一个仰头扔进嘴里,“她着急呗”

谁也不是傻子,他现在和太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总得一起承担风险才公平,他是敢娶庄绾,但是得先把命保住。

保命,就是把太后拖下水。

所以他需要太后的手谕而非口谕,哪怕只是一个信物证明他和庄绾的婚事是经过太后同意的。

所以他在信的最后告诉太后,现在最麻烦的不是皇帝,是霍勇,皇帝这一来,霍勇必不敢让他娶庄绾。

所以必须让霍勇安心,毕竟事关皇帝,让霍勇安心的最快方法就是太后出面,不然他劝不知要劝到猴年马月。

同时,他故意告诉太后,庄绾现在摇摆不定,有想跟皇帝回宫的意思,问太后有没有可以拿捏庄绾的办法。

太后上次派金枝来,提到拿捏庄绾的办法,就是庄老留下的那把虎吟宝剑。

他其实是在赌,他赌太后如今迫不及待的想让庄绾嫁给他,好彻彻底底断绝庄绾跟皇帝回宫的可能。

他知道他会赢,这就好比一个赌徒,知道成败就在最后一局,所以下赌注时会倾尽所有筹码。

当黄公公特意提到了宝剑时,即便他没看信,他也知道自己赌赢了。

可见,太后是多么惧怕庄绾的存在,也足以见得,她不怕皇帝事后算账,就像她敢把庄绾送来为妾一样,她对皇帝的‘孝顺’足够有信心。

可是,人心会变,孝心也会被消磨,只希望太后,别作死作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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