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畅聊,管家来请
玄安堂里有个人工湖,霍时玄让人把团年饭摆在了湖旁亭榭里。
四周种满了腊梅,沿路到亭子里挂着有序的灯笼,湖中还飘着精致的莲花灯,梅花香气四溢,景色宜人。
虽说吃饭的只有三个人,但气氛丝毫不冷清,霍时玄跟吴庸很聊得来,自古论今,或是富国之策,强国之兵,又或生意之道,吴庸谈起,他都能聊几句。
吴庸对他的某些见解很感兴趣,比如谈及富国,霍时玄道:
“就百姓而言,农民有田地,渔民可捕鱼,商户有买卖生意,国君有德贤,官府降税赋,确保百姓丰年可富裕,灾年不受饥,这就是民富,民富才能国富”
谈及强兵,霍时玄道:“我非沙场将军,我理解的强兵有两种,一则,是强人之兵,比如庄老将军这种百战百胜的沙场英雄,无败绩,这是常胜,必须是强兵,还有哥你这种厉害的军师,也是强兵”
“二则,是强国之兵,这个建立在国富之上,国富,百姓可臣服皇帝,与皇帝一心,危难来临时,就可全民皆兵”
“自然,统帅将士需有治军之法,纪律严明,兵器精良,这是必备的条件,试想,此番兵力强盛,又有举国凝聚的情况下,何愁不胜”
谈及生意,霍时玄笑的神秘,“如今商贾地位是低,但是,你且瞧着吧,马上,朝廷就会对商贾采取低税政策,这个时候做生意,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这话,吴庸笑而不语,只看向霍时玄的目光更多了几许赞赏和满意,庄绾则一头雾水,狐疑道:
“赵子勋在位几年,不少商人捐官买官,现在各地的官员中,甚至朝堂之上,多的是头戴官帽的富商大贾,赵子勋昏庸,但赵子御不同”
捐官买官这些事,是她之前听霍时玄与谢谦聊天的时候说的,若赵子勋不倒,任由买官行径持续,商贾的地位可能会起来。
但赵子御不同,她并非替赵子御说话,只是以她对赵子御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容忍这种腐败现象。
霍时玄给她夹了一个饺子,笑道:“你只听其一,没听其二”
赵子勋在位这几年,没少挥霍,莫说修建皇宫修建陵墓这些大工程,只奢靡淫乐就开销不少,后宫妃子随随便便就得一千金赏赐,朝堂那些恭维奉承他的臣子更是赏银宝贝拿到手软。
后来大周与北燕打仗,宁远侯为了儿子能打胜仗,更是想方设法哄着赵子勋从国库拿银子。
国库怕是早就所剩无几了,赵子御就算再清廉贤正,也要为大局考虑。
大军休整需要银子,实施新政需要银子,招贤纳士需要银子,处处都要银子,但是国库现在捉襟见肘。
那么,来钱最快的办法,就是增加税收,但新帝登基,才刚刚下令降税赋,不可能这么快打脸,至于那些个官员,就算有钱,这时候也得装的清正廉明,两袖清风。
不能压榨百姓,官员就算捐怕也是九牛一毛,那么,只能从富商大贾身上增加财政收入了。
商人可以给他捐粮草,甚至直接捐银子,自然,他想从商人身上要银子,必须得让商人挣钱,互惠互利的关系才能长久平衡。
所以这时候,经商绝对是最合适的时候,至少在国库充盈之前,朝廷会有措施鼓励商贾。
酒过三巡,话过百句,吴庸对霍时玄的欣赏和满意愈发明显。
“你生在首富之家,会做生意无可厚非,竟对朝政和强兵也有如此见解,实在难得,你若不是个生意人,更适合入朝为官”
霍时玄不居功,笑道:“我可没那么厉害,要说朝政之事,富国之策,谢谦最厉害,强国之兵是老曲的强项,我跟他们接触久了,受了熏陶而已”
他端起酒盏敬了吴庸一杯。
“老曲日后在边境,有哥做军师,我是一万个放心,你们一个为国效忠,一个为家复仇,目标一致,绝对所向披靡,倒是谢谦,谢谦满腹才学,有大智慧,我方才那些见解都是谢谦教的”
“哈哈,你想夸谢谦,倒也不必自谦”
吴庸打断他的话,笑声爽朗,“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书房你已经说了一次,这是第二次,可见,你是真的很怕因为自己耽搁了谢谦”
“你且放心,在我离开京都之前,一定助谢谦登上高位,我会想办法,让皇上看重他的才学,不会因为你与他有嫌隙”
霍时玄高兴,一直向吴庸敬酒,庄绾本是想劝两人少喝点,但难得见他们聊得如此畅快,今儿又是喜庆的日子,不想扫兴,所以也就随他们去了。
爆竹声声脆,映着湖里的莲花灯更是绚丽,夜里凉风来袭,霍时玄见庄绾吃饱了,握着她有些微凉的小手,体贴道:
“前两日我让人做了些攒盒的糖和点心,早先让阿戒放东厢房了,你先把你喜欢吃的挑出来留下,其余的,明日让人给祖母送去,分完就别回来了,我跟哥再喝一会,完了去找你,我们一起守岁”
庄绾知道两人正聊到兴头上,乖巧的应了声,嘱咐他们别喝醉了才走了。
阿戒得了霍时玄的命令,带着庄绾去拿东西,庄绾留了几盒糖和点心,然后挑出给老夫人的,其余的都分给了春喜和阿戒还有玄安堂的下人们。
得了攒盒的下人们个个喜笑颜开,庄绾见他们高兴,想着难得这么喜庆的日子,又让春喜拿了些金豆子和绸缎分给他们,整个玄安堂一片热闹非凡的欢声笑语。
等人散开后,春喜抱着怀里的两个攒盒,手里拿着几个金豆子,乐滋滋的。
“夫人,奴婢觉得您以后不用吃糖了,因为有了少爷,您心里肯定像裹了蜜一样甜”
春喜自从知道过了年霍时玄要重新娶庄绾后,整天喜滋滋的,直接连称呼都提前改了,当着外人的时候还喊姨娘,私下直接唤夫人了。
庄绾被她打趣,故意虎着脸训了她一句,却又因她的话脸红发烫,垂眉浅笑,俏脸凝着幸福温柔的喜悦。
春喜穿了一件崭新的绿色锦袄,清秀的脸上因为高兴红通通的,庄绾拉过她的手。
“老话重提,今年可想好了,要不要嫁给阿戒?”
三年前霍时玄就跟她提过阿戒和春喜的事,他说阿戒向他要了春喜,他同意了,但春喜不同意,这事就暂时搁置了。
庄绾看的出来,春喜很喜欢阿戒,她曾问过春喜,既然彼此喜欢,为何不同意嫁给阿戒,春喜每年给的答案都是暂时不想嫁人。
她觉得两人错过挺可惜的,嫁妆她都给春喜备好了,可惜春喜迟迟不点头,阿戒每年都会求她帮忙说说,所以她每年都会问一遍春喜。
意料之中,春喜还是那句,‘暂时不想嫁人’,庄绾正打算好好劝劝她,管家陈严来了。
大冷的天,陈严满脑门的汗,神色慌张,急的话都快说不清了。
“好好的吃着饭呢,老夫人突然就犯病了,请大夫的人到现在还没来,眼瞧着老夫人就快不行了,老爷听说您懂点医术,赶紧让老奴来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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