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还喜欢我吗？
第13章 你还喜欢我吗？
法官助理走了进来：“当事人请上庭。”
我抓起准备好的辩词走出休息室，来到法庭，按照程序将离婚讼词陈述了一遍。由于太紧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念什么，幸好有提前准备稿子，照本宣科。
老公从“洗碗柜”开始陈述，声色俱到，最后引出“夜场误会”——
“……法官大人，我和我老婆的感情矛盾全来自这场误会，她跟一个小警员暧昧不清，将误会放大，我老婆其实只是想警告警告我而已。不料那个小警员一直追着我老婆不放，导致我老婆误入歧途，上当受骗，想和我离婚。我不忍心看她掉入火坑，所以一直不肯离婚……”“放你的狗屁！赵德平！你少往别人脸上抹屎，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到底谁去了夜总会，谁招了夜店女郎，谁包养了小女人，你敢不敢对天发誓！是谁帮你脱嫌的？你不报恩也就算了，还反着说，尽泼脏水……”
我气得肝疼，最后一丝情面都不给了，连珠带炮直接在法庭上骂了起来。
我每迸出一句脏话，法官就敲一次法槌，实则我连环腿都要踢过去了。
他这话要是让程勇听了，我真想找一面墙撞死。
狗男人却淡定得很，仿佛早就预料到了我的发作。
“法官大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调8号那天的扫黄档案审查一下，我并没有任何违法行为，否则扫黄组也不会放我离开。”我彻底炸了，明知要理智，却还是控制不住，脱下一只高跟鞋往狗男人身上扔去，法警立马过来劝止，将我按回到座位上。
我骂了什么大部分已经忘记了，当场真的差点炸肺，至今想起来还是会气不顺。
狗男人不将鞋子还给我，居然还抱在胸口前亲了一口，亲完继续抱着，“老婆，这双鞋是我陪你逛街的时候买的，当时你工作受了委屈，我说陪你出去散散心，要什么我买给你。”
“这双鞋子你很喜欢，也经常穿，但……”狗男人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有泪没泪，声音反正是颤抖了。
“但是，你今天拿这双鞋子扔我，我先收着，诸位慢慢听我说。”狗男人说着又亲了鞋子一口。
我真是整顶毛发都要竖起来了！
真是恶心到家了。狗男人咋这么能演！
刚拍拖的时候，他为了讨我开心，扮各种角色、明星说话的样子，当时我还说过：赵先生你好会演戏。当时还是太嫩了，哪知道会演戏的男人不能嫁。
剩下的一只鞋子，我不知道扔还是不扔，扔了吧，他抱两；不扔吧，穿着又特磕脚。
“……本来我不想说的，但录口供的小警员却一直破坏我们夫妻感情，恨不得治我死罪，好让我老婆离开我。幸好我老婆是维护我的，帮我一起作证，否则我就被那小警员玩死了。”
我差点绝倒，“你瞎编乱造什么！张口就来，狗男人，你没点反省的吗！”
可狗男人已经在戏里边了，哪里在乎我骂什么。
“我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
狗男人说着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在小警员的宿舍楼下面拍的，我老婆大概在小警员那里待了五个小时，期间发生什么我也不计较了，我只想保留这个家啊，法官大人。”
我哑口无言。
没想到那天他竟然跟踪我们！
狗男人一边哭诉着一边又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老婆的鞋子，是在小警员门口拍到的。”
说完竟然高高地举起了我的红色高跟鞋！
我以为今天穿红色一定赢的嘛！
我去！冤我！
狗男人像举着胜利品一般，彰显左右，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看到他的难堪。
“大家看看，我老婆今天穿的就是这双鞋子，也就是照片里的这双红色高跟鞋。法官大人们，陪审员们，你们好好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我说什么都没用，根本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辩解，我只能说给自己一个人听。
现场的旁听员哗然不已，我的脚拇指都忍不住为他翘起来了。
“法官大人，我当时的心情痛苦极了，你们可想而知，我有多痛苦。可我只能告诉自己，我老婆只是被一个小警员下了迷魂药而已。她是在小警员的挑拨唆使下，以为我真的出轨，才想要报复我。”
“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原谅她，但我希望把事情说清楚，澄清误会，不要再跟那小警员厮混，赶紧回家，请法官大人明察，把我老婆还给我吧。”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手脚冰凉发颤，我到底嫁了个什么男人！
狗男人还在传照片，到处给人看，最后呈递到了法官面前。
我头脑全然混乱了，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很难做到。我请求法官暂时休庭，实在是乳腺都给气疼了，脑袋嗡嗡直响，心肌都要梗塞了。这么吵下去，我只会飙粗话而已，实在对我太不利了。
而对方却振振有词，又是军师，又是将军，进退有度，俨然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相比之下，我做的准备还是太太太潦草了。
我想起狗男人有一个律师朋友，就是那律师朋友教他骗我做假口供捞他的，否则狗男人这会还在拘留所里。
法官见我状态不对，濒临发作，只好同意休庭十五分钟，实在是救了我一命。
我回到休息室，姚玉连忙跑上来，拉住我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脸色都白了，快坐下快坐下。”
我看见程勇起了半个身子，随即又坐了回去。我一边喊着“气死了气死了”，一边推开姚玉的手，按着心口走到程勇面前，“你跟我出去。”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啥会用命令的口气，好像……习惯了。
狗男人见状，走到卖茶女身边，“你也跟我来。”
我当场想掀桌子，只是没桌子，只能自个把肠子悔青。
姚玉大概觉得有点好笑，但不敢在我面前笑。
卖茶女跟老公往法院大门左边走去。
我气冲冲地拉着程勇朝法院大门右边走。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程勇说：“一会你得帮我，不管我老公说啥，你都要否认，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那家伙没道德底线的，张口就来。污蔑我们有那种关系，你懂我说啥没？你、你明白的吧？”
“唔……”
我突然才发现我的手正拉着程勇的手呢。
“嗯，不好意思。”我放开他的手，手心里却多了一份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解释就是掩饰。
我没有解释，继续上面的话说：“……就是那家伙一直说我跟你有染，懂吧？懂吧？气死我了，你、你帮我想一些法子抢回局面。那天明明是我们帮他脱罪的，他竟然恩将仇报，污蔑我和你……那个，就是……”
我疯狂地抓了抓脑袋。“拍照，你懂吗？狗男人竟然偷拍我进你宿舍楼的照片，气死我了。”
我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越说越乱，早已顾不得难堪了，程勇仿佛用一副很懂的表情看我表演，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我抚了抚心口，喘口气，继续说：“……狗男人现在抓着不放，咱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怎么解释才好？总之一口咬定，记住，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我对你更是黄河水清，我们在房间里面也确实什么都没做，我就睡了个觉而已，不过……法官大人会相信吗？你觉得会信吗？唉不行不行，得编得点什么？要不说吃火锅？千万别说睡觉，实话实说指定是不行的，只会坐实别人的猜想……”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对了，还有，那狗男人拿扫黄口供来证明自己没嫖，气死我了，还说你故意勾引我，我单纯、我傻才会上了你的当……说我们联手陷害他，诬陷他，总之你听到这些不用生气就是了，不过我肺都气炸了。
“是不是得串串词？不然一会开庭对不上。要不我们翻案吧，一口咬定他嫖了，婚内严重出轨，你帮我证明？”只见他叹了口气，笑笑地说：“这样的话，就是录假口供了，渎职，是会被开除的。”
我懵了一分钟。
“这样啊……看来那狗男人还真是做足了功课来的。”我悲哀地说着，“这么说来，不但没法证明咱俩没奸情，还得帮那狗男人佐证清白了？”
“难道你没做功课吗？”
“我……做了一点点。”
“就快开庭了，咱俩得先捋清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还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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