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做个坏女人勾引他
第11章 想做个坏女人勾引他
之后我给老公发了几条警告信息，澄清我和程勇的关系，希望他不要再找程勇的麻烦。
老公却只回了我一句：法庭上见吧。
“见就见，还怕你不来。”我忐忑不安起来，看不清老公的牌。
“放心，我一定到。”
那晚之后，我就没好睡过，冰箱里的冷饮也没法让我缓解，黑暗中，我又重归失落。没错，是失落，不是气愤，不是尴尬，也不是愧疚，后者都是可以过滤的，唯有失落不可溶解，不可消散，不可稀释。
如果失落有味道，那它一定是酸的。
想起在民政局里，他因顾及我的面子，才骗我说也是来离婚的，他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谁嫁了都会幸福的，怎么会跟他离婚呢。
活在笑话里的是我，不是他。
他应该跟他老婆很要好才对。
我曾怪他太没有个性，总是顺从我意，实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我不懂他的好，成熟得太晚。
“褚湘娉，你相信他有恐高症吗？”我问自己。
追问着追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如果说有，为什么他跟师姐一起坐高空缆车？如果说没有，为什么他又要放弃飞行梦？”
他明明在我爸妈面前信誓旦旦地承诺过，一定会成为一名飞行员，到时候就会跟我结婚，供我读研究生。
爸妈并没有要求他供我读研，只是希望他能成为飞行员，有一份体面而稳定的职业。然而，在飞行培训的第三期，他突然放弃，放弃了对自己、对我、也对我爸妈的承诺。
他意志消沉，拒绝我的一切帮助，可我却想陪他一起克服。
我带他登山，带他坐海盗船，带他跳降落伞，还笑着说：
“You jump , I jump ！”
我偷偷告诉他，其实我也恐高，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相信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飞行员。
我甚至放下考研的准备，陪他一起度过难关。然而他却越发地回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逼得太紧了，他每次见到我都说好累。
直到有一天，他说要参加毕业旅游，他说希望自己一个人去，不带上我，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单身旅游。我答应了。
之后不久我便看见了他跟师姐坐在缆车里开心合照的照片，连续十几张，没有一张恐高，他笑得那么自然，那么放纵，那么豪爽，完全没有了跟我在一起的那种苦闷。
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明白的是我该退出了，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明白的是他没有恐高症，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要骗我？
明白的是他想回避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连飞行梦都要放弃？
结合那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我知道自己该退出了，与其等他说分手，还不如自己割断。
他却反问我：为什么突然想分手？
我说：我累了。程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我冷静下，说过段时间再联系。
家里人问我他考上飞行员了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把原话发给他。我以为他会犹豫一下什么的，谁知道下一秒就收到他回信：
我说过不考了。
我天，我哭了整整一夜，把整个青春给哭没了。
第二天就再次跟他提出了分手。
为了不跟我结婚，他骗我说恐高，连飞行员的梦都可以放弃，我还有什么理由赖着不走。换句话说，只要我走了，他就会重新捡起飞行员的梦吧。
及时抽身，成全“伟大”。
我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再也没有回过他的信息。
他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为什么要分手？
我笑了哭，哭了笑，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在疲累中睡去，高烧三天，随后便辗转奔波于求职之中了。
我没想过三年后会以这样的形式再见，他不会再问我为什么分手了，而我也不会再问他到底是不是恐高了。
老实说，第一次见警局见到他的时候，我心里是恨的。他把我最美好的回忆毁灭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毁灭他的。
我也不可能陪他心平气和地吃苦瓜火锅，我最好的年龄都给了他，一度以为他就是我未来的丈夫，他凭什么可以毫发无损地欣赏我的难堪。
在民政局，办理离婚的只是我自己而已，我却以为他也是，也许无关面子，但至少伤了我的自尊。
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沾染，并非恋恋不放。只是这心啊，总是在深夜背叛。
有天晚上姚玉带回来一包烟，我问她谁的，她说是一个老客户的，不小心把烟放她包包里了。
“双喜？”
“嗯，老男人。”
“现在很少人抽这个牌子了吧。”
“不知道呢。”
我随手抽起一根老双喜，点燃，夹在手上，一口矿泉水，一口烟，也不觉得呛。
姚玉脱着丝袜，回头看我，“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年轻的时候没做个坏女人，现在有点想学坏。”
姚玉哈哈大笑，刮了一下我的脸，“啧，现在学坏会不会太迟了。”我也笑了，突然就呛得不行。
“你还是从薄荷烟开始学起吧。”
我看着手中的烟，回想那天在程勇的办公室里张狂的样子，猛吸一口，朝姚玉脸上吐去，“妞，你看我坏吗？”
姚玉摆着两手，笑得肚子疼，“你可别装了，一股老男人味。”
“到底像不像嘛？你认真点。”
“嗯……有点像，你去哪学的。”
“腹有烟火气自华。”
“你这么能整，怎么不跟我去上班？”
“你教教我，我很有天赋的，怎么勾引男人？”
姚玉听我这么说，慢慢正经下来，摆正态度，“那你可看好了啊。”
“嗯，学着呢。”姚玉去冰箱拿来几瓶酒，啵啵啵啵地打开，“来，看着点，姐教你……等等，必须来点音乐。”
搞完准备工作，姚玉便开始表演，“假装我现在是个老男人，你要怎么撩我？”
我捏起桌子上的烟头猛吸一口，灌上啤酒，一手摸向姚玉的胸口，“大叔，coffee？tea？or me？”
姚玉差点没被我整破防，“来劲啊，妞。”
姚玉想是在我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不停教我要这样那样，直到我把姚玉所有的花活都给掏完，当时已经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笑，姚玉一边说没招了一边擦擦眼角的泪水，“我就这么多招了，再没了。”
“以为你有七十二变呢？我数数，不才十来招？”“万变不离其宗嘛，你要是会你教我呀。”姚玉反过来问我。
我躺在姚玉大腿上，两眼空茫，仿佛天花板是星空。
“喂，你学这么多到底想撩谁？”姚玉晃了晃我的肩膀。
我愣了愣，好半天才答非所问地说：“我要是个坏女人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
“就可以肆无忌惮、毫无底线、不择手段地把他追回来了。”
姚玉摸摸我额头：“确实是发烧了。”
我扫开她的手：“我说真的。我甚至想过，八折的事……”
“啥？”
“没啥了。”我望着“星空”，拿起烟头，“我真的想学坏……”
“你受了啥刺激？”
我擦擦眼角的泪，“你知道吗？当一个女人想要一个洗碗柜，却迟迟得不到的时候，她眼前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洗碗柜。可当她终于拥有一个崭新的洗碗柜的时候，她却突然感到害怕了，仿佛那洗碗柜会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属实惊悚。”
“……”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有点怪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幼稚那么多年，直到结婚前一天还是个天真小孩，并且相信结婚了也可以继续幼稚下去。披上婚纱的那天，我以为终于找到了真命天子，我毫不怀疑他比程勇更值得我信任。都是程勇的错，他不应该让我幼稚那么多年。
让我失去了做坏女孩的机会，如今连怎么夺回他都一筹莫展，伸着天鹅一样的脖颈，又怎会懂得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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