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报仇
第五百三十章 报仇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陈平安前世，大思想家张载赫赫有名的横渠四句！
此刻被陈平安用在此处，再合适不过。
这四句委实气象宏大绝顶，格局高远无边！
武帝都不禁眼睛瞪大，心头剧震不止！
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无私宏愿？
换做其他人说出这话，武帝只会觉得他在吹牛皮。
但陈平安说出来……
武帝却不由自主直接选择了相信！
其他，仅仅是因为，陈平安这厮一直以来，便一直这么大公无私。
他的点子、他的技术创造出来的财富，他不曾索取分毫。
就连朝廷给发的俸禄，也都是太子府代为领取。
更不要说，无论东讨倭人，还是南夺庐州，又或者是南平民乱……
陈平安做的每一件事，又岂止是为了朝廷？
同时也是为了天下万民！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按照陈平安的设想和计划，往后要做的还有更多。
比如世家门阀，他们的存在，不止让黎民苍生生活艰难困苦，更深深威胁着朝廷的统治。
陈平安灭掉他们，不正是为万民谋福利吗？
虽然说，灭掉世家门阀，也还会有其他食利者出现。
但这是天道，是大势，是命运……并非人力能强行更改。
陈平安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些已经壮大的毒瘤铲除掉。
然后趁其他毒瘤尚处弱小之时，进行打压、限制、预防等。
这，就是陈平安能做到的极限了。
不过。
武帝很快便回过神来，深深看了陈平安一眼，心中满含钦佩。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质疑！
武帝嘴角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道：“别的朕都不挑你的刺，因为你确实做到了。”
“但……为往圣继绝学，你继谁的绝学？圣人纪氏？还是亚圣张氏？”
这就是武帝从陈平安话中找到的最大漏洞！
据他对陈平安的了解，陈平安对儒家这些大儒、圣人，可没有什么好感！
那么问题就来了，陈平安继谁的绝学？
陈平安却不慌不忙，十分淡定，泰然自若道：“陛下狭隘了，谁言圣人只有儒家？”
“在臣眼中，上古诸子皆是圣人，臣继的，自然是百家绝学！”
这种路子，其实也属于百家争鸣当中的一家。
即杂家！
所谓杂家，便是涵盖了各家，宗旨为“于百家之道，无不贯通”！
陈平安这话一出，武帝惊讶之余，也是恍然。
难怪！
难怪陈平安懂的这么多，诗词文章精通，军略武韬通晓，诸如农家、墨家等都擅长。
原来这厮玩的是杂家！
这就能说得通了。
可以说，陈平安这一番解释，不但打消了武帝的怀疑，更完美解释了他擅长那么多领域的原因。
因为他就是杂家啊！
所谓“兼儒墨，合名法”，足以说明杂家所学之杂，才学之惊人！
“原来陈卿属于杂家。”
武帝含笑作恍然状，而后笑容骤然一敛，淡淡道：“你以为朕会信你这番话吗？”
武帝也是老银币，并不说明，他不信的是哪一段。
是陈平安豪气干云、宏愿浩大的四句，还是陈平安自称杂家的自曝。
陈平安却一眼看穿了武帝的小心思，摇头苦笑道：“陛下，真的要让臣无地自容吗？”
武帝一听就知道，陈平安果然有私心，而他的私心，就在第二个答案中！
武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陈平安。
陈平安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巨大的决心，迟疑了十几秒，才低下头行礼道：“好教陛下知晓，臣的确有私心，其实……”
“臣喜欢太子妃！”
武帝眼皮一跳，紧接着眼睛一亮，立刻恍然了。
“哈哈哈……”
武帝大笑着起身，来到陈平安身边，玩味的上下打量陈平安一阵，拍了拍陈平安的肩膀道：“你小子，少年慕艾，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倒是你这份痴心，实在令人钦佩！”
他就知道！
陈平安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只是他想来想去，死活没猜到，陈平安的私心，竟然是男女之情！
毕竟，陈平安可是个太监！
可当武帝得知，陈平安喜欢的是太子妃卫昭君后，他就明了了！
陈平安是成年后才成为太监的，并且还是卫昭君提拔起来的。
感激之下，加上少年人慕艾，卫昭君又是大胤第一美人……种种因素叠加之下，痴心卫昭君也就可以理解了。
少年人的感情十分纯粹，也十分美好。
兴许，这还是陈平安的初恋！
为了卫昭君，陈平安做到这个地步，倒也可以理解。
毕竟，他武帝也是有过少年时的，知道这种怦然心动和痴情的感觉。
不过他比陈平安幸运，心爱之人成了皇后。
得知陈平安的私心是男女之情，武帝也是彻底放下心来。
一个太监，又能做什么呢？
何况卫昭君已经有了孩子，陈平安能做的，也只能是长伴卫昭君身边，默默守护她，为她做他力所能及的事了。
这对姜涞、对武帝、对大胤，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臣一介残缺之人，如此妄想岂敢暴露人前？”
陈平安面容苦涩，摇头苦笑道：“那样只会给太子妃带去无端的麻烦。”
“朕明白了。”
武帝再次拍了拍陈平安的肩膀，轻声道：“回去吧，今日之事，只留于你我之口。”
陈平安微微点头，再次行礼，而后退出了书房。
待陈平安离开，武帝坐回到椅子上，静静思考起来。
不一会儿，王公公走了进来，还不待他开口，武帝就问道：“老奴才，陈平安说，于公，他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于私……他喜欢太子妃。”
“你觉得，有几分真，几分假？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
王公公闻言，吓得脸色瞬间苍白，慌忙跪伏在地，战战兢兢道：“老、老奴不知！”
“你这老奴才。”
武帝也不在意，吐气一笑，目光幽幽道：“半真半假，是真，也是假啊！”
“朕信也可，不信也无妨。”
顿了顿，武帝说道：“东厂由你提督，锦衣卫……就让镇北侯之子徐茂卿统领吧，他不是正好管着金吾右卫么？让他挑一批人，加上朕的一部分密卫，组建锦衣卫。”
“至于下一朝的事，那就不归朕管了。”
王公公身躯一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
“平安，你到底和父皇说了什么？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
皇宫外宽阔的大道上，马车里，姜涞心有不安的问道。
这一天，陈平安给她和武帝的震惊，实在太多太多了。
武帝突然让她和王公公退下，肯定和陈平安说了什么，这让她如何能不担心？
万一陈平安真的说了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把武帝给惹恼了。
太子府上下这几百口，可都得跟着陈平安一起完蛋！
“殿下怕什么？”
陈平安却相当的从容自在，看得姜涞一阵咬牙，恨不得咬他一口：“若是真有什么，我们还能离开皇宫？”
“至于和陛下说了什么，反正不会害了咱们，殿下安心便是，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
这家伙……
越来越胆大，越来越无礼了！
不过，姜涞还真不敢再瞎问了。
只是……好气啊！
不行！
我得报仇！
姜涞心思急转，很快心生一计，瞪了陈平安一眼。
“今晚来孤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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