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灵魂上的交融
第三百七十六章 灵魂上的交融
正所谓，船小好调头。
就是说基业底蕴浅薄，既得利益者也不多，想要做什么，只要说服少数人，甚至独断专行都行！
相反，不管是什么势力，一旦发展壮大，想要做什么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就拿渭右李氏来说。
别的不说，光是内部各房、派系，各自的想法和利益诉求就不一样。
想要统合各方，哪有那么简单？
更不要说，陈平安要做的事，本就是损害了这些食利者的利益，他们又怎么可能答应？
就如同陈平安的前世，唐朝的世家门阀，何曾不知道兼并土地，会导致民不聊生？
可那又怎么样？
谁会在乎底层黔首的死活呢？谁又会在乎大唐的死活呢？
反正……皇帝而已，大隋难道就不是关陇贵族？
没了大隋，大唐也一样是他们自己人。
区区王朝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正因如此，才会在极盛之时，引爆了安史之乱。
为什么安史之乱里，安禄山才叛乱一年就死了，可安史之乱却持续了七、八年？
因为安史之乱也不过是一个引子，真正的矛盾，在于世家门阀和底层的矛盾，关陇贵族和冀州世家的矛盾……
并且，即便经过如此大乱，大唐的世家门阀仍旧死不悔改。
这就导致在唐末，又爆发了一场空前的灾难——黄巢之乱！
这一次，世家门阀遇上了机灵的，知道大唐症结在哪里，一上来就对着肺管子戳，直接把世家门阀都给灭了！
这样的结果，恐怕是大唐那些世家门阀，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
大胤的世家门阀也差不多。
他们不是不知道问题所在，而是不在乎、不想改变，太过傲慢。
因此，陈平安根本不奢求让这些世家门阀改变。
与其跟他们费力气纠缠，还不如直接物理清除！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而李玄霄听到陈平安这番话，也是皱眉不已，没想到陈平安这么狂妄。
言语之间，仿佛他们五姓七望等世家，已经是冢中枯骨。
都已经考虑好，如何对待以后崛起的新势力了！
“三师，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李玄霄有些不满道。
五姓七望从前朝建朝就存在，一直到如今，地位比大胤皇族还超然，连皇室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觉得皇室不配他们将女儿嫁过去……
如此庞大到恐怖的利益集团，就是最巅峰的武帝都不敢撄锋，陈平安凭什么？
“随二小姐怎么说。”陈平安笑了笑，却是丝毫没有争辩、解释的意思。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说到这，已经近乎无话可说了。
好在，没一会儿，李玄策就和姜涞回来了。
李玄霄秀眉微蹙，对哥哥李玄策微微摇了摇头。
见到妹妹这个暗示，李玄策眉头也皱了起来，心中暗暗一叹：“竟然连青奴都没能说服他吗？”
李玄策有些不敢想象，他妹妹可是本朝唯一的女探花。
学识渊博，智慧灵秀！
他却是不知道，从一开始，两人的谈话节奏，就一直被陈平安把控。
何况，陈平安的意志之坚定，岂是李玄霄三言两语能撼动的？
李玄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准备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同时，也是他最不愿意做的决定！
李玄策脸上重新浮现出亲切和煦的笑容，走进前堂，笑意融融道：“三师与舍妹聊的可还好？”
“不错。”陈平安淡淡回了一句。
李玄策也不在意，叹了口气，语气满是不舍道：“想要拉拢三师可真不容易，不知三师觉得舍妹如何？”
“端庄淑慧、大家闺秀、聪慧灵敏，机变过人。”
陈平安丝毫不吝赞美之词。
陈平安还没反应过来，李玄策身边的姜涞，心中已经“咯噔”一下。
下一刻，就听李玄策哈哈笑道：“巧了，舍妹对三师也是赞誉不绝，对三师格外倾心。”
“家父亦是十分欣赏三师之才，有意将舍妹嫁给三师，不知三师……”
此话一出，陈平安人当场傻了。
打死他都想不到，李玄策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不是陈平安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须知，这可是渭右李家！
与林家一般，都是有着两个家族跻身上上品世家之列。
在七大门阀之中，位列第一流的存在！
就这群人，高傲到连姜氏皇族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看得上陈平安一个毫无背景、毫无家世的黔首？
更不要说，陈平安还是一个太监了！
这换谁来都打死想不到啊！
可偏偏，李氏还真就这么做了！
由此也可见，他们对陈平安何其忌惮！
陈平安忽然感觉道一股凛冽杀气袭来，目光一转，就看到姜涞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
顿时，陈平安一个激灵，连忙挪开目光，故作镇定的笑道：“李大公子，司马家如此便罢了，你李家可是堂堂五姓七望，七大上上品门阀之一，怎么也做如此令人不耻之事？”
“莫非，陈某在你们眼中，就是个好、色之徒不成？”
李玄策轻笑一声，道：“三师谦虚了，您可是唯一同兼三部尚书，以及太子三师的宦官，此等权势，千古未有！”
“区区上上品门阀又算什么？”
“男婚女嫁，此乃天道常理，何来的不耻？”
“司马家是送女人，我李家可是嫁女儿，两者可是有着本质区别！”
好家伙！
一番狡辩，不仅不以为耻，反让他以此为荣。
简直了！
陈平安整个人都凌乱了，额头都挂上了几条黑线，没好气地看向李玄霄道：“陈某以为，二小姐如此学识，更被赞誉为‘女诸生’，与其她庸脂俗粉大有不同。”
“不曾想，也不过是想相夫教子、攀附夫家的庸俗女子。”
这话说的很严重，也很不客气。
但李玄霄却丝毫不见怒色，清艳笑道：“三师这就是误会小女子了，小女子要做什么，可并非小女子能做决定的。”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让小女子相夫教子，小女子纵使才冠天下，也只能在深宅大院中教导子女。”
“若夫君让小女子掌握大权、参议大事，小女子自然倾尽才学，辅助夫家。”
显然，她对自己的出身，以及未来有着无比清晰的认知。
更没有一般才女应有的清高叛逆。
既回应了陈平安，又是在挤兑陈平安。
很显然也是怕陈平安万一答应下来，就将她雪藏大院，埋没她一身学识。
闻言，陈平安脸色更黑了，忍不住道：“二小姐，你可是李氏嫡女，竟然愿意屈尊下嫁陈某？”
“陈某可是太监！”
没曾想，这李玄霄看向陈平安的目光，充满了赞赏和柔色，坦然笑道：“三师不知，小女子对男女之事其实并无所求，更无兴趣。”
“小女子更看重的，是心灵上的碰撞，灵魂上的交融！”
一瞬间，陈平安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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