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再无战意
第128章 再无战意
很可惜，事情一直都没有按照姜和清的想法进行，即便是在白绫挑碎后，场中依然还有人在死去，还有马在惨叫，而所谓的敌友不辨，依旧只是齐人而已。
怎么回事？姜和清不知道燕人为何还在动手，要问原因，肯定是他们除了白绫外还有其他手段能够相认，但那是什么呢？
动作？位置？还是某一个不起眼的装饰？没人能替他回答。
姜和清双瞳之中不断看见月色剪影下举起的屠刀一次次斩向骨肉袍泽，一声声嚎叫在刺痛他的内心，唯有军人血性让他苦苦支撑。
“将军，撤吧！”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请求，这是所有狼骑的心声，他们可以战死沙场，可以一败涂地，但是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不能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某个看不清脸的家伙杀死。
姜和清听见了，但是却犹豫了，论到逃脱，北地不会有人比狼骑更快，但狼骑骑在马上才是狼，那上前堕于马下马的士兵就这样被抛弃吗？
即便现在有些士兵已经找回了一些未受伤的战马，重新成为了骑士，但依然有大量的人在这荒野之中不明方向。
是放弃还是坚持？姜和清抬头望月，现在离天明尚早，想要等待日光来看清敌人面孔几乎不可能，而每一刻依然还有人被偷袭而亡，抉择的时候到了。
“狼骑听令，冲杀回营，无马者向南北高山而去，跑回哨所！”姜和清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指令一出，狼骑瞬间调转马头朝着来路奔去，而那些失去战马的士兵也听从姜和清的命令，向着南北可见轮廓的高山亡命而去。
很可笑，三千精锐被八百新组建的骑兵击溃，这将成为姜和清一生的耻辱，而现在，精骑对他的羞辱依旧在进行。
骑兵撤了，精骑和他们朝着同一方向撤了，如同附骨之疽，黏在狼骑身上无法拔除。
一路之上精骑肆意斩杀狼骑，没有半分阻力，溃败的军队再无战意，他们只想逃脱，一步步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人数不知道还剩多少，姜和清无法统计，但是他清楚，因为他的轻敌，这支大齐西北之地最强的骑兵几乎可以算是报废了。
想到此处，姜和清牙齿已经咬得嘎嘎作响，用力过猛后的鲜血从唇角流出，他是真的气得不轻。
在狂奔了近十里后，骑兵们已经越过了之前那四座哨所，再往前去就是齐人腹地，精骑营在一声令止后纷纷停下。
而狼骑则从中脱身而出，两支队伍终于分开，姜和清这才有空回身看看自己还剩的人马，从马蹄声和两侧人影判断，他那三千骑仅剩三四百之数。
“姜和清老匹夫！狼骑变狗骑，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肆意嘲笑的声音从后传来，姜和清顿时怒火攻心，仰天喷出一口乌黑血液，摇摇欲坠，所幸身边副将及时将他扶住，才避免了跌落马下。
“莫要管我，撤！”姜和清用着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狼骑终究逃走了，精骑营就立在刚才停下的原地，相互看着模样模糊的伙伴，笑声不住传来。这时的每个人都是骄傲的，他们击败了不可能打败的敌人，世人会记住他们这场大胜，而在齐人眼中卑劣的手段会成为所谓的奇谋被广为流传。
“好了，现在高兴还太早，齐人大军随之可能过来，现在立刻回去，斩杀四散的齐人，收拢战马，天亮前在出关坳集结！”毕霆收拢着属下的心说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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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很残酷的，特别是当许振在城楼上看到仓皇逃回来的屯田营人马的时候，更加觉得忧心，他很害怕逃回来的人给他带来不好的消息。
不过还好，这群人任何消息都没能带回来，他们在挖完陷马坑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回逃了，所以战场之上的一切他们都无从知晓。
在城楼上叫城下的屯田营的兵士直接回城外营中歇息后，许振便继续在西墙之上来回踱步，心烦意乱，更无心睡眠。
“就不能消停会儿？”值夜的钱贯无奈的对已经在他面前路过无数次的许振说道。
“停不下来！”许振回了一句，脚下依旧无法停歇。
“走来走去的，扰得我心里都烦了，再这样我叫人把你叉下城去！”
许振这才停住脚步，走到钱贯对面坐下，双手烤着火说道“我应该去的，不把他两人放眼皮底下始终不得安心。”
“得了吧，人家是精骑营，能日行八百，你去？两百里就只剩半条命了”钱贯无情的吐槽道
“知道知道”许振敷衍的说着，但是脚下始终还是停不下来，不断地在抖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忧心。
“喝点酒冷静冷静？”钱贯提议道。“免了，我得清醒着见他们回来。”
“……”钱贯无言，这事就没法劝，无论怎么说，没见到结果的人该着急依然会着急，所以他打算对许振视而不见了。
天色在渐渐转亮，长夜已经过去，黎明终于到来，第一缕光亮从东方而来，整座城池的影子被拉得极长，熬了一整夜的人双眼已经布满血丝，还在不断打望着西沉的月亮。
终于，遥远之处一袭烟尘卷起，扯乱了城墙的影子，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击鼓！击鼓！”钱贯立刻向手下传令，让整座城池做好准备，如果来的是让他们等了一夜的人，他们会开门欢庆，如果是敌人，他们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
李战平也在鼓声响起后再次登上城门，靠在垛口和许振一起旁向远方眺望，没有哨所警戒回报，没有斥候的警示，几乎可以肯定是精骑营归来。不过人们都没动，他们必须等到看清楚那一刻。
马蹄朝着城池开来，回来的队伍似乎大了不少，使得道路上烟尘弥漫，如同千万雄师。
当队伍停在城墙之下，毕霆举朔高呼。
“精骑营大胜，齐国狼骑授首千余！从此大燕以西唯有精骑！再无狼骑！”
胜利者的宣言得到了最好的回应，城门洞开，满城兵士欢呼雀跃，这是战争开始后第一次真正的胜利，值得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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