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怎么才来啊
苏黎惊了一下:
他不是在南疆征战吗?这个时候骤然从南疆撤军北上,不怕南离人反扑吗?
这么快就到了,那他一定是听说过北幽皇求娶我的消息,立即就带兵开拔了……
苏黎正色道,“不要让他知道我生过孩子。”
“是!”
冬季衣衫厚重,苏黎一直裹着大斗篷,苏家军没人看出来,知道她怀孕的都是那些锦衣卫和极乐门的人,此事,想隐藏,很容易。
苏黎心里明白:澹台煜若是知道他们的儿子让北宫凌带走了,一定会跟他拼命。
可是,北宫凌有备而来,北幽的二十万大军是专门针对大乾训练了数年的。
南境兵马加一起也没有十万,还正在和南离人交战,现下,澹台煜能带回来的又能有多少?
他千里迢迢从南疆赶过来,一路人困马乏,如何能和北幽军对打?
澹台煜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寒气,赶来了凉州知州府。
小毛子守在苏黎的房门口,见到了澹台煜,跪地给他见礼,
“见过摄政王,主子偶感风寒,在屋里躺着呢。”
澹台煜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小毛子见摄政王的眼神里满是呼之欲出的欲念,担心自己走了,他没轻没重地对待还在坐月子的主子,灵机一动,又带着哭腔道,
“摄政王,其实,主子病得挺重的,她不让我往外说,怕动摇军心,呜呜呜……”
澹台煜声音低沉了,
“你下去吧。”
“是。”
小毛子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心里还是担忧不已:
自己的话都说这份上了,摄政王应该不会乱来了吧?
澹台煜抬手推门,门从里面闩着呢。
他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就抽出宝剑,从门缝插进去,把门撬开了。
堂堂摄政王,也做了撬门溜锁的勾当,没办法,太想她了,这一路上,就担心她会跑去北幽。
还好,她没去,还留下来,为大乾守城门。
心中暖暖的。
此时此刻,过去的一切种种,他都不想再计较了。
室内的地龙烧得很足,澹台煜一打开门,热气扑面而来。
炕上的苏黎正面壁躺着,身后留下了一块很大的地方,似乎是在等他。
澹台煜脱盔卸甲,等身子暖和了,才迈步上床,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心中一凛:
她瘦了好多啊……
澹台煜心疼地把人搂进了他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有些哽咽:
“媳妇,我回来了。”
苏黎想念儿子,记挂师父,早已泪流满面,此刻,就好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看到了一线生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转过身来,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你怎么才来啊……”
她不是要责备他,只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澹台煜紧紧搂着她,瞬间落泪,
“抱歉,抱歉……”
苏黎没有在回应他什么,她心里明白,澹台煜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不需要道歉。
只是,眼泪实在收不住,一直哭,一直哭,哭湿了他的衣衫。
哭了好久,哭累了,就睡着了。
这些日子,她太累了,身心俱疲,在他的怀抱里,总算找到了一丝安慰,这一夜,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翌日清晨,澹台煜出门,苏长安正在外面跪着。
看他一脸被寒风吹出来的红,唇色发紫,大概是跪了一夜了。
苏长安丝毫不知道自己妹妹生了孩子,更不知道是妹妹的儿子换回了他的命。
他只知道,是自己太骄傲轻敌,害得半数苏家军在此丧命,他是罪人。
澹台煜表情很平静,
“起来,召集各将领晨议。”
澹台煜一共只带来了四万人马,加上苏家军剩余的两万多人,和北幽陈列在边境的二十万大军,可谓是相差悬殊。
冷良说,“摄政王,凉州刚刚供给了一场削藩战役,如今,粮草已经所剩不多,只能够六万大军,吃半个月的。”
澹台煜也深知,将军不能打无准备之战,他匆匆从南疆赶来,好些将士,还没有御寒的冬衣。
阿黎没有走,这一战,要以守城为主,小小进攻一次,给北幽表明自己的愤怒的态度即可。
澹台煜制定了一个简单的攻城计划,派出三千伤兵,攻打北幽边城:宽中。
宽中城的城守,见大乾军来袭,主动开门,跪地献城,
“宽中城守李元,奉北幽皇之命,在此恭迎大乾军。这是宽中城的居民册和账簿,以后,都归属于大乾。”
一连边境的五个城池,都是如此。
北宫凌兑现了他给苏黎的承诺。
一直到第六个城池,面对大乾军的进攻,高挂免战牌。
澹台煜很知道进退,也知道这都是北宫凌给苏黎的面子,如果自己不见好就收,就是要手下的六万将士去送死。
大乾和北幽,迟早有一场生死战,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大乾正在南疆和南离作战,并没有支撑两线开战的国力。
如果为了面子,不忍住一时之气,很有可能会导致大乾灭国。
澹台煜决定带大军返回京城休整。
苏黎不想回京城,她想留在凉州,这样,能尽快等到师父的消息。
自然,她不会告诉澹台煜真实的原因,只推脱说自己身子不爽,不能冬日远行。
澹台煜立即改成了让苏长安和小毛子带兵马回京,他留在凉州,陪她,等开春了,再一起返京。
冷良每日都愁眉不展:
太后在冷府养病,一直也不大好。
说请名医吧,凉州不会有比太后再好的大夫了,说吃食吧,凉州能吃的东西,就那些,他就差把自己炖了端上桌了。
冷良的老管家建议他:
“大人,我瞧着,太后的身子老不好,怕是心病。
马上过年了,不如,咱们安排一些有意思的节目,哄太后开心。”
冷良一脸无奈,“太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咱们凉州能拿出什么啊?”
管家的表情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前些日子上街,见有变戏法的,其中一个戏法叫通天索,一根绳子,能上天,把南天门的牌匾摘下来,着实神奇得很。”
冷良有些不屑,
“戏法,都是骗人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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